更新時間:2013-03-07
伊籐忍見到能來的會員基本上已經到齊,便走上前面的大理石講台,面對所有會員嚴肅地說道:「今天將是大日本三合會娛樂集團命運轉折的日子,從今天起,三合會的新會長將由『霧隱雷藏』前輩擔任。經過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家應該有所覺悟了,希望各位會員從今以後能夠同心協力,在霧隱雷藏會長的帶領下,再創三合會往日的輝煌。」
「想自己當老大就直說好了,何必還推上來一個老頭子在大家的頭上拉屎,真是多此一舉。」一個四十多歲的禿頂小頭目,不滿地大聲嘀咕道。
「橫路敬三,你在說什麼?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不待伊籐忍繼續發火,盧占峰已經抬手阻止了他的行動,並緩步走上講台。
為了掩護身為御首重工少東的身份,此次前來,盧占峰將自己化妝成五十多歲的威嚴老人,並戴了一副很大的墨鏡。而霧隱雷藏這個名字,就是他最初見到伊籐忍時的戲稱。
「大家有這種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這次會長的更換實在和反叛沒什麼兩樣,而且也為後輩的崛起豎立了一個極壞的榜樣……」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等到大家流露出驚訝的表情後,才繼續冷漠地說道:「不過這也是我繼任會長後,要徹底改變的幫會規矩。那就是,不管以後有誰認為自己比現任會長更強大的,都可以提出書面挑戰,以後我們每年將在這裡舉行一次『霸主挑戰賽』.今年的挑戰賽就定在今天,只要是三合會的會員,都可以站出來和我比試高低。」
他的話立刻引起所有會員的鼎沸議論,即使是伊籐忍也不禁為他的決定感到意外,不過伊籐忍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深意,於是對這個同樣充滿瘋狂幻想的青年,不由從心底發出了敬佩的感歎:「他真是一個天生的黑道領袖啊!當初自己之所以會跪求他擔任會長,就是因為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目中無人的王者霸氣,現在的他,更多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可見自己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
盧占峰的話雖然很有鼓動性,但是大斤裡三合會的會員都只是議論紛紛,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挑戰的,即使先前說風涼話的橫路敬三也躲遴著他的注視,故意做出與手下說話的樣子。
造成這種局面的根源,主要是伊籐忍在這幾天的瘋狂表現。任何一個看過他揮手切斷抵抗者大腿的人,都知道他左手臂的硬度超過鋼鐵,鋒利超過武士刀。以伊籐忍的身手都要屈居次位,那麼這個神秘的新會長豈不更加厲害?那些新加入的不良少年,除了打群架和向學生收保護費外,根本都是欺軟怕硬的角色,而那些小頭目更是閱歷豐富的黑道老油條,豈會用自己的性命去驗證橫路敬三的猜測?再說,即使這個老頭子不堪一擊,那麼接下來他們也必然被伊籐忍的手刀悲慘肢解。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侯,樓下忽然傳來一陣騷亂,不一會兒,一群殺氣騰騰的暴力青年,簇擁著一個滿臉刀疤的中年男子衝了進來。
伊籐忍見狀,立刻俯首到盧占峰的耳邊解釋道:「這個人叫板田鶴一,是原會長的心腹干將,此人狡猾陰狠,詭計多端,昨天見我方勢眾,便捨棄會長,自己逃到三口組那邊去了。根據我的跟蹤調查,他本來就是三口組的成員,當初三口組以辦事不力為由,故意將他從幫會開除,就是為了讓他進入三合會做內兔。他後面的兩個人就是三合會有名的打手,這次前來,必然是為了搶奪會長的位置。」
盧占峰聞言點點頭,也沒有做任何表示,只是靜觀著每個會員的反應。板田鶴一的到來,讓這些三合會會員各有表態,其中大部分人都露出憤怒不甘的表情,似乎也看出了三口組的居心不良。還有些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而以橫路敬三為首的幾個小頭目,更是靠向板田鶴一,將剛才的過往告訴了對方。
板田鶴一冷笑著走到講台近前,臉上的數條刀疤因為激動而不停地扭曲抽搐著。
「伊籐忍,你這個三合會的叛徒,竟然敢勾結外人殺害會長,篡奪龍頭的位置,今天我就是來為你送終的……哈哈……」說到後來,他忽然神經兮兮地大笑起來,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伊籐忍見盧占峰沒有表示,便冷然接話道:「板田鶴一,你可以說我是叛徒,但是我從來沒有勾結過外人。這位霧隱雷藏前輩是我不久前遇到的一位高人,有鑒於三合會即將沒落崩潰的局面,我才不惜反叛請他老人家前來主持大局。在搶奪會長位置的爭鬥中,我可是沒用到一個外人,不知道你今天帶來的三口組打手算不算外人呢?」
板田鶴一一時為之語塞,連忙解釋道:「這些三口組的朋友以前就幫過我們不少忙,今天他們實在是看不過去你的叛逆行徑,才來仗義襄助的,你不要混淆是非。」
盧占峰在這時忽然說道:「板田鶴一,伊籐忍已經調查出你的底細,你不過是三口組派過來的內鬼,所圖的目的這裡人人皆知,你完全沒必要在這裡慷慨陳辭。想必橫路敬三已經告訴你了,我已經將今天定為會長爭霸賽的日子,不管以前怎樣,只要你現在還沒有退出三合會,就可以從我手中奪回龍頭寶座。」
板田鶴一自然知道自己的斤兩,只要伊籐忍還站在這裡,根本沒有讓他上檯面的可能。
所以他故作不屑地冷笑道:「哼……誰又承認你是三合會的新會長了?你現在連三合會會員都不是,哪裡有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既然伊籐忍能夠拉你來幫忙,我自然也可以找三口組的兄弟襄助,要想打,你也只配與我身後的兩位高手打!」
盧占峰聞言,不由露出冷酷而詭異的笑容,他微瞇雙眼,向對方射去凜冽的寒光,直到將板田鶴一震懾的冷汗淋漓,才緩緩說道:「我霧隱雷藏無門無派,在這之前也從未效力過任何黑幫,從我答應伊籐忍的時刻起,我就是三合會的成員,所以你的話根本狗屁不通。我已經給過你向我挑戰的機會,你卻只敢躲在外人的庇護下苟且偷生,試問在場所有的三合會弟兄們,這樣的人還配與我們稱兄道弟嗎?」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場內早已憋蓄許久的情緒,經他如此引導,眾人立刻大聲喊道:「不配……板田鶴一,給我滾出三合會……三口組的混蛋都給我滾出去……要不老子打爆你的卵蛋……」
此起彼伏的吶喊聲響徹整個大廳,聽得板田鶴一等人不禁怒火中燒,青筋暴起,也讓伊籐忍長長鬆了口氣。他知道,只要人氣向他們這邊靠攏,即使打不過三口組的援兵,也不會讓板田鶴一奪去三合會的基業。
不待對方發作,盧占峰揮手止住大家的吵鬧,正眼也不看板田鶴一地揮指戳點道:「聽到沒有,板田鶴一?從現在開始,你已經被三合會的所有兄弟開除了。現在你就是一個勾結外人來砸本會場的敗類,而我將以此為例,向各位兄弟展示一下以後對付你這種敗類的懲罰。我們可以打個賭約,我允許你退到這些幫手的後面,然後我喊開始,如果三秒內我沒有取到你的性命,我願意當場切腹,以謝本人的無能之罪。」
板田鶴一早已按撩不住心頭的怒火,他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榮登會長寶座的機會,雖然這個寶座要在三口組的鼻息下委屈求存,但是「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也是他畢生的渴望。所以他立刻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白朗寧手槍,就要向盧占峰射去。同時,他身後的三口組幫手們也紛紛掏出各種自動武器,想要藉此威逼住在場所有的三合會會員。
盧占峰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他在對方稍有動作前,已經轉身脫下身上的黑色風衣,向講台下的敵人甩去。風衣狀如烏雲黑羽,輕飄飄地罩在板田鶴一等人的頭頂,立時擋住了他們的視線。而他則單手撐地,橫身竄到他們的下方,瞬間射出了十幾把太極刃。
在場的三合會會員們,根本看不到風衣下是怎樣的景象,只是瞥見一道道寒光急速射入其中,然後便傳出各種奇怪的聲音。
說這些聲音奇怪,是因為裡面只有一個人發出臨死前的慘叫,其餘的都是「唉喲……媽呀……我的手……」這類的叫聲。然後裡面又傳出幾聲變調的槍響,卻不見子彈射出,反而多了幾聲慘叫。
寒光一閃即逝,一秒鐘後又接連倒捲而回,瞬息沒入盧占峰的袖口,不見蹤跡,整個過程所用的時間,不過常人的一次呼吸,甚至沒有人看到他射出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盧占峰故意做的這樣神秘,自然有其用意,他現在需要掩護自己的兩個身份,若頻繁地使用太極刃,很容易讓人識破,而且這樣做更具有震撼力,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在風衣即將落到眾人身上時,盧占峰已經抬手將其拽回,一個瀟灑的轉身後,便恢復成原來的模樣,那穩健直挺的身形,彷彿從來沒做過任何動作。
再看風衣下的一眾人等,除了板田鶴一因為胸口上的血洞而徹底沒命外,其他十幾個人都是全身血痕,血流滿面,其中幾個更是手掌殘缺,卻是他們手中的槍械造成的。
所有的三合會會員都感到震驚莫名,因為此時地上都是殘缺不全的槍枝武器,而且武器的斷口處整齊平滑,明顯是利器削割造成的創面。眾人呆楞片刻,立刻瘋狂地叫喊起來,向新會長湧去,然後圍著他熱烈地鼓起掌來。
伊籐忍見此情景,不由熱血沸騰,在他看來,這樣的場面是任何鮮血與暴力都換不來的。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一個黑道巨人在關東平原昂然站起,並面向全日本,開始了他那光輝傳奇的霸主征程。
不過這種幻覺卻與盧占峰毫無關係,他甚至沒有因為眾人的瘋狂而表露出一點兒笑容。
喧囂的眾人終於發現了他的異常,當大家順著他那毫無表情的視線轉頭看去時,不由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原本站在板田鶴一身後的兩名三口組高級打手,此時竟然安然無恙地站在大廳的入口處。這時侯眾人才想起,那群受傷的來犯者中並沒有兩人的身影,而在會長拋出風衣的一剎那,許多人還看到他們站在其中。
這是怎麼回事?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當事者,只有盧占峰明白其中的究竟。
「這兩人都是異常者,而且還是很奇怪的異常者。」憑著自己敏銳的觀察力,他直覺地想道。
入口處的兩人,無論穿著打扮還是行動舉止,看上去都不像暴力團員。三口組在日本黑幫中,向來以組織嚴密、紀律嚴明著稱,所有團員都非常注意形象,日本西服、美國墨鏡、意大利皮鞋,這些都是他們的慣常穿著。而這兩人只是穿了一身寬鬆肥大的黑色休閒服,以及一雙輕便的武功鞋,除了大背頭髮型顯得有些流里流氣外,他們更像兩名外出鍛煉的習武者。
兩人面對同伴的遭遇毫不在意,只見他們雙手插在褲兜內輕輕地抖動著,臉上都帶著不屑的暴虐之氣,一看就是見慣場面的武鬥老手。
「真是一群笨蛋,連這種簡單的攻擊都躲不過去,不知道平時是怎麼訓練的?宮田炙,看來是我們出手的時侯了,要不回去很難交差呀!」身材稍高的白臉青年對同伴閒閒地說道。
「我現在很煩哪!亞田滕,就拜託你去打發他們吧!我還要考慮些事情。」皮膚黝黑的宮田炙望著天棚歎息道。
「好吧!這次我先替你打一場,不過回去後你可要請我吃生魚壽司才行。」亞田滕滿臉不甘地討價道。
盧占峰冷冷地注視著兩人的舉動,並未做出任何表示。伊籐忍已經熟悉了他的做事風格,便站在他的身後靜待變化。台下的眾人自然看出那兩人的不簡單,見新會長並未表態,便向兩旁讓開,等著他的命令,反而是臨陣倒戈的橫路敬三先忍不住有了動作。
橫路敬三未料到新會長如此厲害,他知道自己只能在三合會這樣的二流幫會裡混上個小頭目當當,如果投靠三口組,不說人家是否會收留他,即使能夠,也必然要淪落為人人使喚的奴才。所以他現在極想有所表現,好挽回先前的失算之舉。
他以為躲在入口處的兩個小子不過是把門望風的小角色,便大步走上前去呵斥道:「你們兩個混蛋想找死嗎?竟然到我們三合會的總部來鬧事,我們霧隱會長寬大仁慈,才沒有把你們全部殺掉,識相的話立刻留下一條手臂,也許還能保住你們的狗命。」
亞田滕聞言嘻嘻笑道:「就一條手臂嗎?這樣太缺乏誠意啦!不如再加一條大腿吧!」
橫路敬三以為他在羞辱自己,立刻伸手抓向對方的衣領並怒罵道:「媽的,小鬼崽子,敢和老子耍貧嘴……」
未等他說完,只見亞田滕手臂微微一晃,然後抬手將兩件東西塞進他的右側腋下,臉上仍然嬉笑道:「我向來說到做到,給你,一隻大腿,一隻手臂,這會你可以饒過我們的小命了吧!」
橫路敬三驚駭欲絕地看著腋下的手腳,張大到極限的口舌,好半晌才發出變調的慘叫,原來那一手一腳正是他自己的左手、左腳。
空氣中立時瀰漫出**燒焦的味道,再看橫路敬三的傷口,竟然不見一絲鮮血,只是變成了一片焦黑。
看到疼的滿地打滾的組長,兩個受過他恩惠的手下,立即紅著眼睛舉刀砍殺過來。亞田滕也不躲閃,只是一臉冷笑地看著刀光的臨近。
就在這時,身後的宮田炙忽然抬腿擋在他的面前,那兩把武士刀在接近他腳掌半尺距離時,彷彿劈到了一面彈簧牆上,立即強猛的反彈而回,兩人未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反彈的刀背整個切入面部。
兩聲慘叫隨即響起,立時將頂樓大廳變成了人間煉獄。
盧占峰通過種種手段,已然觀察出對方的特異之處。亞田滕的雙手明顯能夠破壞原子界面的結合力,而宮田炙的雙腳則能發出壓縮原子密度的超能力,兩人的能力一正一反,正好可以互相抵消。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盧占峰在宮田炙收腳的瞬間,轉腕射出一把太極刃。這把太極刃快似電光,急速旋轉著飛向亞田滕的咽喉。
宮田炙的腳掌剛剛擋在亞田滕的眼前,所以當他收起腿腳時,亞田滕對臨近的太極刃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好在他的腿功收發自如,稍一收起又立刻踢出,及時擋住了這把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