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8
不過此時的情形明顯與眾不同,被魔手抓後還沒有碳化分解的東西,他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將通紅的太極刃放到眼前看了看,發現是特種合金後才放心不少。
於是他示威似的將魔手在對方面前晃了晃,得意地說道:「看到了吧!即使是特種合金也要被魔手融化掉,何況是血肉之軀呢!我說,你還是趕緊束手就擒吧!臨死反悔的犯罪分子我見多了,本著慈悲為懷的善心,我可以保證你會受到公正的審判。」
盧占峰剛才射出的太極刃只是在試探一下對方的實力,經過戰甲探測系統的瞬間捕捉,他已經掌握了魔手的初級加速度。
於是他在發出一串指令後,忽然開口說道:「好啊!我可以束手就擒,可是我對『地獄魔手』的威力還有些不服氣,不如我們互相握手試試,看看誰的手更厲害些。」說完他就向板田伸出了左手,一派狂傲不遜的模樣。
板田善男玩味地看了對方一眼,心中生出很不妥當的感覺,這樣的敵人令他很難估量,不過他對魔手的信心是絕對堅定的。所以他冷笑一聲,也伸出魔手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
話音未完,盧占峰的右手忽然向他右肩關節處射出一把太極刃,魔手無需板田控制,瞬間就將太極刃抓在手裡。
板田心中早有準備,見狀立即冷笑起來,可是未等他將笑容完全展開,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左臂末端已經空空如也,那只帶給他無數名譽與權力的「地獄魔手」已經落在了地上,並且正劇烈地扭曲翻動著。
一股鮮血猛然從他的傷口激射出來,將旁邊雪白的牆壁染出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板田卻顧不得傷口疼痛,連忙伸出右手向魔手抓去,想重新安在自己的斷腕上,因為他知道魔手既然可以和人體融合,自然不怕這種簡單的分割。然而一隻漆黑的金屬大腳徹底打碎了他的幻想,大腳一下子將魔手勾走,並落入對方的手裡。
此時他驚奇地發現,魔手被對方抓到後,竟然不再扭曲翻動,似乎像獵狗見到主人般,變得聽話之極。
「他確實是個警察,我才是壞人,所以妳還是趕緊幫他包紮傷口吧!」盧占峰對女醫生說完這句話後,破窗從十幾層的高樓跳下。
盧占峰回到公寓後,開始研究「地獄魔手」的構成。以他的想法,魔手也應該是某種生物種族,也能夠用精神力來溝通。然而戰甲分析的結果卻完全不同,魔手雖然具有生物活性,並且由細胞構成,但是基本構成還是與人體相似的碳基生命。
「不會真的只是一隻手吧?」他有些擔心地想道。但是那種能夠抵抗太極刃切割的硬度,以及極快的自我保護反應,實在不是一隻由碳基細胞構成的手能夠完成的。
「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在作怪,要是將漾與它放在一起,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有趣的情況?」他想來想去,決定等漾回來之後再試試,說不定異形生物之間的溝通會比較容易一些。
他將魔手放入一個金屬手提箱後,自己開始每天的太極功修習。自從獲得太極能以後,他的睡眠時間越來越少,倒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根本沒有睡意。每天他只要靜坐冥想兩個小時,精神狀態便會始終神完氣足,不見一絲困乏,所以他基本都是在晚上修習一夜太極功,既可以打發漫漫長夜,又可以增強自身的功力修為。
他現在修習太極功的方式也與以前大不相同。由於體內經脈中運轉的是高密度太極能,過去那種引導內息走向的方式已經被他徹底拋棄。現在他的每次冥想,都是將意識放到對大腦盲區細胞的觀想上,這種觀想的好處,就是可以加快精神能量的交換與生成。
他發現盲區的腦細胞與已知的腦細胞並不相同,裡面的腺粒體幾乎佔據了整個細胞的空間,也就是說,每個細胞就是一個腺粒體,完全以能量的方式進行養分與氧氣交換。他不知道是否人人都這樣,還是只有他自己這樣,所以他將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這裡,意圖某一天能發現其中的奧秘。
當他的意識遊走在盲區腦細胞之中時,那近乎透明的腺粒體就會加快能量運轉,隨著經驗的積累,他瞭解到這正是精神能量的特性──與意識共存共在。只要他的意識無思無慮、只存本念,整個盲區腦細胞就會形同一體,同時進行能量的交換與生成,這也是所有意識修煉中要求靜心的原因。
盧占峰的冥想過程實際上就是一種修煉過程,也是一種自我瞭解的過程,他在不斷的靜思中獲得智慧與明悟,對自己的內在世界不斷深入探索,而他的身體內部也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在他沉浸在精神能量的海洋中時,那個擺放地獄魔手的手提箱卻開始無聲無息地融化了。這種融化不是高溫的碳化,也不是冰雪似的融解,而是一種特殊的物質分解。幾秒鐘後,手提箱已經化為塵土,並露出一個網球大小,長滿纖長尖刺的紫褐色球體來。
紫褐色的球體無風自動,向盧占峰的床鋪滾去,來到床腳時,那纖細的尖刺猛的彎曲了一下,彈簧般將球體彈上了床鋪。緊接著,球體滾到他靜坐的身前停了下來,並無聲地向他射出一根尖刺。
盧占峰此時已經脫下了亞神戰甲,身上只穿著一件三角內褲,尖刺彷彿沒有重量般飄忽地飛向他裸~露的後背,就在觸到肌膚的一剎那,爆發出一團光芒並燃成灰燼。
球體在光芒閃耀的一瞬間,猛的彈向床頭一角,在枕頭後面隱去了身形。
幾分鐘過後,球體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便再次滾出來,又向他身體的其它部位射出一根尖刺,這次的結果仍然沒變,球體在出現光芒時又躲回枕後。如此不斷重複試探,直到將他頭部以下的身體全部試過後,球體才停止射出尖刺。
這種躲躲閃閃的反應,明顯是智能生物才具有的形態,可見這紫褐色球體也是智能極高的生物。
球體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繞著盧占峰的身體滾動了一周,最後輕輕一跳,落在他的肩頭。從牠這些相同的動作中便不難猜出,下一步牠就要開始試探他的頭部了。
就在這時,盧占峰的皮膚猛然發出一片淡藍色光芒,將球體向空中排斥。球體似乎受到了驚嚇,不斷收縮律動著纖毛,向房間陰暗的角落飄去,然而,一隻大手驀然擋住牠的去路,將牠的妄想徹底粉碎,然後牠便在一片藍光中被緊緊攥住。
其實早在手提箱被分解的時候,盧占峰已經察覺到球體的存在,只是他想看看這東西到底要幹什麼,所以才沒有立即動手。他這種精神感應無疑是以有意識的智能生命為目標,只要有意識的生命體接近他的身邊,他都會立刻發現對方的存在。這種功能好比打開「量態探測器」的亞神戰甲,不過還是他自身具有這種能力顯得更方便實用些。
「你還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真是活膩了。嘿嘿!和我玩捉迷藏你還嫩了點兒,你不知道我五歲的時候,就能抓到蓬梁山區最狡猾的野狐嗎?」他得意地向對方發出這般意念,也不想想對方是否能理解關公是什麼生物。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只需要一點點養分,就能幫助你做許多事情……」在他手中不斷收縮律動的球體忽然發出意念道。
盧占峰猛然接收到這個意念時,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待他仔細辨明意念波的來源後,他才驚訝地發現這是手中的球體所發出的。
「你……你能理解我的意念嗎?而且還能與我溝通?」他不很確定地追問道。
「是的,你的精神力很強,屬於第三宇宙中最高級的生命形式,所以我可以和你平等溝通。希望你能本著宇宙和平、星系一家親、相煎何太急的崇高精神,不要消滅我的基因種子。」球體慷慨陳辭,一點兒也不像漾那樣有口難言。
盧占峰感覺到這個生物對人類異常熟悉,只是在人類語言的運用上有些混亂。
「放心,我不會殺掉你的,不過你剛才的行為可有點不文明,現在再談和平,是不是太晚了?」他故意充滿殺機地試探道。
「不要誤會,我剛才的試探,不過是對你進行生體檢查,即使沒有遇到『能量電離保護』,我也只會吸取一點兒養分:而且我能給你帶來許多超越常人的能力,就像我上一個寄宿體那樣,要不是他的生命等級太低,我也不會那麼容易被你以『超速度』割掉的。」球體趕緊拋出利誘,想以此打消對方的殺機。
「好吧!要想活下去,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如果讓我滿意了,我會想辦法讓你好好生存的。」說完他便開始了漫長的詢問溝通。
兩個小時過後,奄奄一息的球體終於回答完他那無休止的提問,然後被放到床頭的桌子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活躍模樣。
經過一番詳細詢問,盧占峰對異形生物的概念有了完全的瞭解。
球體稱呼自己為「紫羯」,是來自遙遠星系的寄宿體高等生物。在牠們那個星球,紫羯都是和某一種當地生物共同生存的,就像犀牛身上的斑鳩鳥,互相為對方提供方便。
紫羯的智力是隨著寄宿體的智慧一起發展的,當那個星球不再出現高等生物後,一批紫羯便以特殊形態飛離了母星,開始了漫長的尋找智慧生命的星際旅程。
這只紫羯經過百萬年的星際旅行,終於進入太陽系,落到地球上。最初牠是附在野馬等遷徙性動物的身上,並使得一些馬長出了犄角和翅膀,成為了傳說中的天馬。後來牠接觸到智慧較高的靈長類動物,直到寄宿在人的身上,那時距今不過兩千年左右。
紫羯的構造緻密而細小,接近原子級別,是一種亞能量狀態的生物。所以牠可以任意截斷物質的分子連接或原子連接,也能夠分解地球上的大部分物質。而且牠還可以將自身基因契入宿主的基因中,實現形態功能的重新組合,板田善男的魔手就是這樣的例子。
不過紫羯進行星際旅行的目的是尋找高等生命,普通的人類並不是牠的首選目標,只有像盧占峰這樣的人才是牠的終極歸宿,只是牠很不幸地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超能力者。
做為高等級的寄宿體,除非宿主死亡或者融合部分被完全切斷,否則牠是無法自行脫離宿主的,這便是牠被盧占峰抓到後不再掙扎的原因,因為牠早就不想在板田身上浪費時間了。
這只紫羯寄宿過很多人類,其中有一些很有頭腦和名氣,所以牠對人類文化的理解,比一般的學者還要精通。對於漾這樣的其它異形生物,牠也接觸過一些,不過那時候人類都稱其為妖怪,所以寄宿在人身上的牠,一直沒有機會與牠們認真交流過。
不過總體來說,只要是地球上的生物,即便是外星球移民來的生物,能夠生存繁衍下來的,都是物競天擇的結果。
紫羯的養分主要是寄宿體提供的精神能量,隨著紫羯的逐漸成長,精神能量的需求量也會漸漸增加,直到將寄宿體的精神能完全吸乾,宿主死亡後,牠才會另外尋找宿主,所以牠說的只需一點點養分和無害的言論並不正確。只是紫羯生長的非常緩慢,牠來到地球已經有兩千多年,也不過長到網球大小,所需的精神能一個成年人完全可以輕鬆供應。
盧占峰見識過牠寄宿後的堅硬形態,心裡也有些活躍。不過他可不能讓對方佔去自己的一隻手或一隻腳,而應該是一個任意切除後不會傷害到身體的部分。想來想去他決定犧牲自己的頭髮,反正頭髮長了也要剪掉,將來如果要與紫羯分離也對自己沒有任何損害。而且他也不怕對方趁機向其它部位進犯,以太極能的保護能力,完全可以將牠一舉消滅。
有了這個打算後,他開始與紫羯約法三章,讓牠小心自己要保持的界限,否則殺無赦。
紫羯能夠寄宿在盧占峰這樣的終極寄宿體上,正是牠一生的夢想,所以牠信誓旦旦地發了毒誓,聲明此生與他共存亡,再不另尋宿主,如果他遇害身亡,牠也將英勇殉葬。
盧占峰對牠的毒誓實在沒什麼信心,所謂的誓言是要在共同的道德標準上,信奉一個比生命還重要的誠信原則,對於這個從億萬光年以外來的小不點兒生物,適者生存才是牠應該信奉的原則吧!
紫羯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疑慮,連忙長篇大論地闡述了自己多年來的變化,說出了幾個過往寄宿的英雄人物,是如何感化牠、教導牠的。盧占峰倒不在乎這些,他只信奉強者就是一切的原則,所以慨然拔下一根頭髮,遞到了紫羯的面前。
紫羯明顯驚愕住了,牠繞著那根頭髮轉了轉,不知道這位宿主大哥是什麼意思。
「難道只給我這一根頭髮寄宿嗎?難道說了這麼多,只是要自己寄宿在一根離開身體的頭髮上嗎?難道他沒有看到自己的最小體積有多大嗎?」帶著這種種疑問,牠絕望地問向對方。
「原來一根頭髮不夠啊!那我再拔一根吧!」盧占峰憐憫地看了看牠,準備再拔一根秀髮。
「不要啊!你就是把全部頭髮都拔光了也於事無補,我必須寄宿在與你身體相連的肌體上,才能攝取到養分,請你幫幫忙吧!我……我已經耗費了太多的能量在意念傳遞上,我真的要死了,麻煩大哥你給我個痛快吧!」紫羯淒涼地傳遞著意念,明顯比最初虛弱了許多。
盧占峰哪裡不知道這些道理,他不過是想看看對方的本性如何,一般在這種絕望的時候,心中陰暗的生物早已瘋狂反撲了,紫羯的表現讓他很滿意。不過他又假裝考慮了一陣,直到感應到對方真的虛弱到要死的時候,才抓起牠放到了自己的頭頂。
「嗤……」一道紅藍相間的光芒在盧占峰的頭頂璀璨升起,得到他強大精神能量的紫羯迅速恢復了活力,以超越以往千百倍的生物活性,迅速鑽入他每一根頭髮中,並將自己的基因加入。
盧占峰將太極能撤到頭皮以下,以防傷害到紫羯。此時他只感到自己的頭髮一陣鼓動,一絲精神能量順著髮根向上湧去,並與一種意識體連在一起,溢出的能量並不多,像這樣的消耗,有幾千個紫羯他也能應付的來。
只是這時候他才覺察出自己當初的想法有些簡單,因為這種精神上的連接並不是簡單的吸取和供給,而是意識上的契合,如果以後隨便將紫羯割掉,那麼後果可能是自己的意識也要受到嚴重的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