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9
「一切就隨著自然發展吧!其他的疑慮都是妄想。」這是寒飛羽經常對他說的話。
盧占峰將帆布旅行包裡的東西盡數倒在床上,由於裝時太過匆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拿了什麼東西。此時細細一看,不禁甚是後悔。原來包裡只有幾千美元和兩萬多人民幣,還有一些他的偽造檔案和學業證書,以及一張一直不知道用處的金色卡片。
原先那兩塊成色極高的寶石已經讓他送給了茉莉,打火機和槍支也被寒飛羽處理掉了,被他燒燬的大額歐元還有將近一千二百多萬。當時他認為無法帶走那些錢,而且也怕在使用時被人盯上,所以便有了那場大爆炸。此時想來確實有些可惜,至少他也應該再拿走幾百萬,只要以後到國外去使用便是了。
現在他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躲進窮鄉僻壤的深山溝裡潛伏不出,二是偷渡出國繼續積累資本。雖然第一條路最容易最安全,但是無論從哪方面說,他都應該走第二條路。可是眼前這點兒錢又能幹什麼呢?難道再去搶~劫一回嗎?憑他現在的身手,也許在技術上毫無問題,但是他的心裡卻並不願意這麼做,因為他始終都很自傲。
當初搶掠吳縣長的時候只是順道而為,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完成嚴征的宿願。如若讓他為錢去做,他認可去搶~劫銀行,也不願意恃強凌弱,從而小看了自己。正如寒飛羽所說,他是一個有目的有原則的人,並不是為了貪圖金錢而隨意下黑手的人,他的不擇手段是有著明確目的和意義的,潛意識中,他還是願意向罪有應得的人下手。
這時他忽然想起吳縣長那個坐便保險箱裡還藏有幾百萬美元,不知道是否被那些情報局的特工給搜查到了。想到自己終究要從海路偷渡,他決定先回到海城看看,如果運氣好的話,以後便不用為花費擔心了。眼前他還要躲藏一段時間,等到國家情報局不再關注海州後,才能設法趕往海城。
網絡時代就是方便,無需他外出購買食品,只需到公司設在海州的購物網站點擊幾下,便完成了上門送貨的預訂步驟。接下來的一個月,他足不出戶地蝸居在公寓裡,需要什麼東西就上網訂購,剩下時間就是練習太極功和研究偷渡出國的所有事宜。
以他謹慎細緻的作風,以及兩年中所經歷的各種經驗教訓來看,出國謀求發展是絕對不能急躁的。
首先他在網上查閱了大量目標國家的各方面資料,從經濟、政治、軍事、制度、法律、民俗、治安狀況等等角度,詳盡地分析了這些國家對自己計劃所能起到的作用。經過反覆對比,他最後決定偷渡日本,去實現自己原始資本的積累。
一個月後,熊一偉和寒飛羽的回言相繼出現在那家色~情網站的論壇上。寒飛羽僅僅回復了六個字「日本sm不錯」,而熊一偉卻洋洋灑灑說了一百多字。大意是說那晚他發現花店被攻擊,便找到潛伏的阻擊手奪了一把阻擊步槍,並從瞄準鏡裡看到了盧占峰在爆炸後的所有舉動,所以在關鍵時刻引走了蕭雅雲,最後又逃離了海州等等。
盧占峰見狀連忙回復道:「久聞日本很盛行sm,可惜相距太遠,一時抽不出時間來。待小弟到達日本體驗一番後,再與各位兄弟切磋交流。」
他將回帖剛剛發上去,便發現他最初的留言和二人的回復立刻被人刪除了。他知道必定是寒飛羽在網上時刻等候著他的回復,所以才會反應這麼快。而且熊一偉的留言確實太明顯了,這在色~情論壇裡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完成這些事情,他開始準備離開海州。火車飛機他是一定不能乘坐的,高速公路在暴露的時候也不易逃脫,他只有先從普通公路離開市區,然後再想法繞道海城。
當他離開公寓正想鎖門的時候,一個中年婦女乘電梯進入了這層樓,並在他臨近的門上貼了一張租房告示。見此情景,他忽然心中一動,想到自己以後還可能回到海州,身邊的幾個人也隨時需要一個落腳點,何不將這間公寓租下來!現在這間公寓的租期也快滿了,本著不能在一個地方過多停留的原則,租下旁邊的房子確實很有必要。
於是他臉帶微笑,對即將離開的中年婦女招呼道:「這位大姐請留步,我是旁屋的房客,剛才我見到你貼了這張告示,不知道你要的租金是多少。」
那女人仔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長得高大健壯甚是英俊,不由心生好感道:「怎麼了?小老弟,想換租公寓嗎?原來那間有什麼不好嗎?」
盧占峰故作撓頭地說道:「大姐,你不知道這家房東有多叼蠻,說好了每月1500元租金的,昨天卻突然告訴我要1700元,雖然我不在乎這點錢,但是我最討厭出爾反爾的人。我一看大姐就是那種實在講究的富貴人家,今天恰好碰上您,不正說明咱們姐弟有緣分嘛!所以我當即決定要搬到您這邊來住,這樣一來,我省了搬家的麻煩,您也省了許多時間不是?」
中年婦女被她捧的甚是開懷,不由爽快地說道:「這房子本來是我替一個出國的親戚代租的,現在物價上漲,附近的房租確實都漲價了。不過看你老弟這麼爽快,只要你交付一年的房租,我便作主1500元租給你,你看怎樣?」
盧占峰到不在乎房租多少,不過他還是一臉感激的答謝一番,這才跟著她進屋看了看。這棟公寓樓裡的房間格式都差不多,所以他也覺得很滿意,在與對方簡單簽了一份租房協議後,他立即將一萬八千元的年租付給了這位爽快的大姐,利索地完成了這次交易。
等到中年婦女走後,他將原先屋裡的幾件日常用品和帆布旅行包都搬到了新房中,就算完成了搬家大事。
嚴征在獄中曾經教過盧占峰非常高明的化裝術,其關鍵之處就是將自己身上的明顯特徵掩藏起來,並做出一些並不存在的特點。此時他已裝扮成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來到海州郊區的公路檢查口探聽風聲。憑著自己敏銳的直覺,他很快便發現了幾個扮成小販的便衣特工,這些人正假借上車兜售食品的機會,逐個檢查著外出乘客的身份。
他無法肯定自己的裝扮是否能唬弄過關,所以也不敢冒這個不必要的風險。就在他返身向回走的時候,一輛裝載電器產品的大型貨櫃車急駛過來,也沒受到檢查便直接通過了關口。見狀他心中一喜,立時知道了離開海州的安全方法。於是他急忙向家中趕去,準備收拾行囊,盡快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當他從樓梯間爬上自己在十九樓的公寓時,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猛然襲上心頭。他急忙停住身形,小心地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直到他掏出鑰匙準備打開房間時,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盧占峰在心生異樣時,便已猜到自己的老巢被人發現了。但是他卻不敢立刻轉身離開,因為周圍必定有許多眼睛正在監視他的到來,現在的任何異常,都會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他迅速使自己冷靜下來,並故作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模樣,在樓梯緩台上休息了片刻。然後他拿出新租來的公寓鑰匙,慢慢走到房門前做出開鎖的樣子,果然,周圍立刻出現了幾名持槍特工。
「先生,我們是警察,正在追捕犯人,請問你是這裡房主嗎?」一個面貌威嚴的便衣特工亮出工作證問道。
盧占峰聞言終於放下心來,於是一臉吃驚地問道:「是……是呀!我就是這裡的房主。」
便衣特工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樣貌,並沒有發現與目標人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便收起手槍道:「請你不用擔心,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老百姓的人身安全,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我們工作,聽從我們的安排。」
「沒問題,沒問題,你就直接說我該怎麼做吧?」盧占峰故作熱切地問道。
「立刻打開房門讓我們進去,罪犯就居住在你家隔壁,我們需要埋伏在這裡等候他出現。」那名便衣指了指隔壁的公寓說道。
「好好好……你們儘管埋伏就是,多長時間都沒問題。」他邊說邊打開房門,將五名特工讓進了房間。
「飛鷹,飛鷹,我是鷂鷹,我們已經進入土撥鼠隔壁,正在撒網。」一進房間,那名便衣便對著耳麥匯報道。
盧占峰聽後心中暗暗好笑,想必這次行動還是由那名美女特工主持的吧!竟然給自己起了一個土撥鼠的代號,看來她對自己上一次的逃脫確實憤恨之極呀!
這時最先進屋的一名特工忽然回頭問他道:「你屋子中的東西呢?怎麼只有這幾樣?」
盧占峰早有定計,便笑著答道:「我已經搬家了,這次回來就是想貼張租房啟示,沒想到卻碰上這種事情。」
那名特工已經看到桌子上的告示,便消除了疑慮,開始佈置各種監聽儀器。只見他們打開隨身攜帶的一個金屬箱,從裡面拿出光纖攝像頭等儀器,安在了房門的貓眼上。而且從手提電腦的屏幕上,盧占峰還看到自己隔壁房間的圖像,想來他們已經到了很久,並在自己的屋裡做了這些手腳。
最先說話的特工明顯是這個行動小組的頭目,他沒有動手佈置,反而很閒適地坐下來,點上了一根香煙,並隨手遞給盧占峰一根。盧占峰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吸,然後故作很緊張的樣子,不停注視著往來移動的幾個特工。
「魏先生不用緊張,罪犯只有一個人,只要他出現就絕對跑不了。他犯的是極度重罪,等著他的只能是槍子兒,所以你也不用擔心報復什麼的。」特工頭目也看出了他的緊張,便好心的勸說道。
「是,是,我有什麼可怕的,有你們這麼多人在呢!我只是怕我老婆著急,那邊家裡正等著我回去吃飯吶!」盧占峰也怕夜長夢多,便想找個理由離開這裡。
特工頭目歉意的搖了搖頭,拿起那張告示並掏出手機說道:「實在抱歉,我們有很嚴格的規定,你只能等到罪犯落網後才能離開。要不我替你打個電話給魏太太吧!省得家裡人著急。」
盧占峰見狀連忙說道:「還是我來說吧!她要是聽說公安局扣留了我,就該胡猜亂想了。你不知道,這更年期的女人有多煩!」
特工頭目很理解地笑了笑,將手機遞給他。他則按照告示上的號碼撥通了那個魏太太的手機,然後不由分說胡講了一通,等到對方詫異地詢問他時,他早已掛了電話。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背後襲來一陣寒意,以他的經驗,那是有人正用滿懷敵意的眼光盯著他。
盧占峰從小便感覺敏銳,對危機的到來都會產生一種說不出的直覺,自從修習了太極功後,這種直覺已經提升到對目光也能產生反應的程度。此時他甚至能感覺出是哪個特工在滿懷敵意的盯著他,看來~經過一個月來的苦練,他的太極功又有了精進。
那名特工頭目確實經驗豐富,盧占峰在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只見他忽然向其餘的特工問道:「你們還有誰忘了告訴家裡的,我替你們請個假,估計目標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有可能我們要在這裡過夜了。」
只聽其中一人回答道:「蕭頭,我出來時忘說了,昨夜值班我就沒回去,要是現在再不和家裡那位醋罈子說清楚,回去肯定要跪洗衣板的。」
盧占峰感到說話之人正是那個滿懷敵意的特工,他立時便明白,自己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暴露了馬腳。
蕭潛隊長聽後哈哈一笑,打趣地說道:「瞧你那怕老婆的熊樣,真給我們老爺們丟臉。」
然後他起身向窗邊走去,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也許他覺得自己做得已經很小心了,但是他卻不知道盧占峰的耳力和視力已經遠遠超出了常人。
盧占峰將注意力集中到耳鼓處,便清晰地聽到對方只按了一下鍵盤。他知道,對方的電話帶有錄音功能,這番舉動只是在聽他與魏太太的談話錄音而已。同時他也明白了身後那人為何充滿敵意,因為他一轉身便看到了放在電腦旁邊的全頻譜無線電接收器。
此時他的目光正好與那名特工不期而遇,兩人都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那名特工迅速摸向胯下的手槍。這一動作立刻掀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盧占峰後發先至,抬手便投出一把飛刀,直奔對方的咽喉射去。那名特工反應絕快,見掏槍不及,立刻一個凌空後翻身,躲過了致命一擊,並在空中拔出手槍,在翻轉撲地之際就要向他開槍射擊。
然而未等他翻轉過來,盧占峰已經一個進身跟步將他橫踹出去,並與後邊的一名特工撞做一堆。其他兩名特工也隨之反應過來,只是盧占峰根本不給他們拔槍的時間,旦見他一個凌空飛身,雙腳已同時踢向二人的頭部。
蕭潛因為背向這邊聽電話,所以反應稍遲。聞聲不對,他立時矮身掏槍向後邊看去。此舉正好躲過了盧占峰射來的一把飛刀,顯示出他久經陣仗的豐富經驗。
盧占峰的凌空一字腿其實只是虛招,就在兩人抬手抵擋之際,他卻收腿翻身來到他們身後,不待落地,他的雙拳便暗藏兩把飛刀,同時擊在兩人的後心之上。
蕭潛剛好轉過身來,見到兩名手下身軀一顫,業已倒下身軀,也不知道受到什麼樣的致命打擊。這時候他卻無法射擊目標,因為對方正矮身蹲在他們的身後。
一道寒光從即將倒下的兩人之間飛射而出,直奔他的印堂襲來。由於偷襲隱蔽,蕭潛只來得及挪動了一下手槍,用彈夾的底面擋住了這把奪命利刃。
盧占峰卻在右手投出飛刀的同時,左手橫掌向後一揮,狠毒地切在那名被撞倒的特工咽喉上。那名特工視線被擋,還不知道前方已在剎那間發生了巨變,此時他剛剛扶起隊友那癱軟的身體,便感覺一道疾風擊打在自己的喉結上,將一團破碎哽咽的東西帶出了口腔。
蕭潛在抬槍擋住飛刀的瞬間,已看到自己的又一名手下正狂噴出一蓬碎骨摻雜的鮮血,等到他再次舉槍瞄準時,盧占峰已經翻身滾到受傷特工的身後,背對背地矮身藏起身軀,不見露出半點肢體要害。
「不要動,只要你敢動一下,你的最後一名手下也會命歸西天的。」盧占峰突然冷冷地喝道。
蕭潛聞言立時止住滾翻的身軀,以單膝跪地的射擊姿勢,緊緊盯著前方那堆橫七豎八的隊友屍體。他看到臉面朝下的兩名隊友已經氣絕身亡,兩人的背心上分別插著一把細長飛刀:噴血的隊友明顯是喉結被擊碎,也已死於非命:最後被對方用來做擋箭牌的隊友,軟肋處血跡斑斑,也不知斷了多少根肋骨,而且人已經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