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江湖不可不為風雲四起,誰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只要還是個江湖人就多多少少感覺到了一種風雨欲來的味道。不久前,輕劍派的弟子竟然在懸空觀百里外的一個小鎮廝殺了起來。同門派的弟子的爭鬥向來都有發生,只是像那種規模卻從沒發生過。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卻發生了,即便是個瞎子,用腳趾頭也應該能想到,這事的異乎尋常。
很多人都開始猜測,最近的輕劍派將會有一場大戰發生。
有紛爭的地方自然就會有人的出現。誰不想去湊湊熱鬧?江湖好漢哪個又能真的完全靜下心去修煉?
輕劍派山下十里內的某間酒館內,座無虛席。
而奇怪的又是,這條街道除了這間酒館其餘的店門竟都是關閉的。更奇怪的是,這條街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
酒館內,涇渭分明的兩伙人相對而坐。發生這樣的情況,這兩伙人明顯的就不是來敘舊喝酒的。這兩伙人不但不是來敘舊喝酒的,還是來尋仇的。
如果也有人敢在這間酒館內出現,就會知道,兩邊坐在最前邊的那兩人是誰。
桌子上擺著一柄異乎尋常的大劍的那名少年當然就是輕劍派的人。明明看他樣子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少年,身子都還沒長開,甚至乎嗓音都顯得很稚嫩。但如果認識這個少年,就會知道絕對不能因為他年輕就小覷他。因為他那雙眼睛裡透著的堅毅和殺意,因為他的名字叫做周宣,因為周宣在上一次懸空觀掀起的對魔宗追殺的戰鬥中殺了一名魔攻的長老。
另外一邊坐在前方的是一個中年胖子,胖到人一看見就會以為他很可能連走路都需要人來攙扶。沒人看見這樣一個胖子會覺得害怕,因為他那張忠厚老實很顯憨厚傻乎的臉。但也和周宣一樣,這也是一個不能只看外表便做出判斷的人,因為他有一個能讓哭著的孩子立即不哭的名字,他叫陳威,他是大刀門的冷血陳威。他殺過的人比他吃過的飯還多,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是他要殺的人,他就從不會手軟。
「你們大刀門想幹什麼?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最近這一段時間,我們輕劍派在外的弟子都是你們殺的。你們怎麼就有膽量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真是想被滿門抄斬了?」
周宣人少說話的口氣卻一點不少,他本就是這種鋒芒畢露的人,要不他也不會小小年紀便有了一身好修為,還被輕劍派大長老收為關門弟子,有希望在以後的日子一朝青雲直上取代張狂成為輕劍派新一代的劍聖。
「喲喲,少年你不可以這樣血口噴人啊。我們大刀門從來都是安分守己的,如果不是你們輕劍派發出了邀請函,我們大刀門就連你們輕劍派附近一百里都未曾踏進一步的。」
陳威說話的語氣就和他的外表看起來一般憨厚。無論他說什麼。都沒人會生氣,因為這樣的語氣實在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生氣。
「哼!如果真是這樣,你們大刀門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們輕劍派一百里之內,如果你們不來惹麻煩,我們也不會給你們帶去麻煩,聽明白了嗎?」
終究是太過驕傲太過一帆風順的少年,江湖經歷終歸是少得可憐,只因為陳威的一段話,陳威便以為這一切可能都是誤會。
「是的,是的,我們大刀門如果不想惹麻煩是絕對不會踏進你們輕劍派一百里之內的。可我們卻是想惹麻煩啊,怎麼辦?你們輕劍派正在內鬥,我們大刀門想要分一杯羹,如果不惹麻煩,我們又怎麼能撈點好處啊?」
陳威還是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
周宣一時反應不過來,滿意地點起了頭來,隨即明白了陳威話中的意思,臉色不由一邊,手連忙握緊了戰劍。
只是一切都太遲了,陳威的劍已經刺了過來,已經刺穿了周宣的胸膛。
周宣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死的時候他臉上還帶著傲氣和怒氣。
「呯呯呯!」
兩邊紛紛抽劍,就要戰成一團。
卻在這個時候,門口卻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掌櫃的這裡有沒有酒喝!該死的,這條街上的酒館為什麼都不開了,老子想喝點酒都不行!」
少年一邊嘮叨著,一邊走進了酒館內。
劍張弩拔的兩方被這個聲音驚了一驚,都停了下來,齊齊看向進門來的少年。
少年抬頭終於發現自己捲進了一場自己不該參合的大戰,臉色不由變了變,「你……你們在幹什麼?要……要打架?」
很明顯,這少年就是一個糊塗鬼。陳威微微笑了笑,憨厚得一塌糊塗,手卻緊緊握緊了劍來。糊塗鬼本就不應該存活在世上,既然糊塗鬼不應該活在世上,而少年這個糊塗鬼卻還活著,陳威自然就應該送他一層。少年只要一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轉身要逃,陳威手中劍就會毫不猶豫刺過去,他喜歡這種背後要人命讓人死得不明不白的感覺。
誰料,少年臉上竟然連一點驚慌都沒有。這個少年叫做木秀,挎著柄不能稱作劍的木劍自稱天下第一的木秀,既然這個少年是木秀是天下第一的木秀,他自然就會有不同於一般少年的表現。
「你們等等再打啊。老子走了不知多長路了,都沒有喝過一點酒。老子在這裡買到酒立即就走,好讓你們打過痛快。來啊,掌櫃的,給我一罈子最好的酒。」
陳威笑得更憨厚更傻了,他越是笑得憨厚越是笑得傻,就越說明他想要殺人,非殺不可。
陳威說道:「少年這裡已經沒有掌櫃了,這裡也沒有酒了,不過這裡卻有劍,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劍?」
木秀好像一點興趣都沒有,撓了撓頭,神情不悅的說道:「我已經有劍了,所以我對其他劍都已經不感興趣。」
陳威道:「你那把爛木劍也能算是劍?我這裡有把真正的好劍,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你。」
木秀沒有回答陳威,神色依舊不悅,自言自語了起來:「哎!怎麼這麼倒霉,這裡竟然也沒有酒。看來我還要繼續去找酒館才行。」
陳威握著劍的手更用力了,他臉上的笑容憨厚得不能再憨厚傻得不能再傻,手起,劍落!
「彭!」
有血在飛濺,不是木秀的,而是陳威的!
「彭!」
當木秀走出酒館大門的時候,整間酒館踏了下來,一瞬間變成了廢墟。
木秀連頭都沒有回,緩緩將那把不能稱作劍的木劍插回了腰中,喃喃道:「酒館怎麼連酒都沒有?沒有酒的酒館還叫什麼酒館。既然酒館不是酒館,那它怎麼還要打開大門做生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