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難受叫做無力。
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它發生，明明它就在自己眼前發生，卻無能為力，卻只能眼睜睜，伸手卻無力，這會是多麼讓人難受的一件事？
竭斯底裡，拼盡全力哪怕是連命都不要了，卻依舊只是無濟於事。
在李堯的世界裡有的從來都只是快樂，他從不知道憂愁痛苦是什麼，即便他很渴望很渴望成為最強道士卻與之相隔十萬八千里，他也沒有過一次不開心的感覺。
不過現在，李堯很痛苦，從沒有感覺到那麼痛苦，他的心在痛，很痛恨痛，痛徹心扉，從心臟位置向著全身各個位置擴散。
李堯的身子在顫抖，因為心傳來的疼痛。
李堯在痛，劉展搏卻在笑，看著李堯在笑，開心地笑。
「現在你還會不會覺得你們還能離開這裡？」
劉展搏實在是一個歹毒的人，他還在貓捉老鼠的戲法，他要摧殘李堯的心。
劉展搏確實成功了，而且是很成功的那種。
李堯瞪著劉展搏的眼睛變得血紅，血絲染滿了整對眼睛，似是有血要溢出來了。
「我會殺了你的。」
咬牙切齒，李堯的樣子變得很猙獰很恐怖，從沒有過的猙獰和恐怖，整張臉都扭曲了。
劉展搏卻笑得更開心了，站在李堯的身側不願的地方，靜靜地站著，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李堯雙手緊緊地握著，一隻手上抓著一把符咒，準備把自己全身的靈力都用上，要和劉展搏拚命。
劉展搏依舊沒有動，依舊在笑著，依舊沒有說話，眼睛卻玩味地看向了小晴。
李堯注意到了劉展搏的眼神，所以他不能動手，即便他已經有了必死之心，他也不會動手，因為小晴，因為他身旁還有一個叫做小晴的姑娘。
他如果死了，她怎麼辦？
小晴無聲地哭著，眼淚如雨而落，牙齒咬破了嘴唇，指尖掐破了掌心，身上滿是冷汗，不是因為現場的必殺之局，而是因為李堯。
她從來沒有見過李堯這樣的表情，以前無論是遇到什麼情況，他都只會笑著讓人感到安心地笑著，現在他卻不笑了。他的猙獰，在她眼裡卻不是猙獰，是心痛是難過，是刀子刺進心裡的心痛，是比自己看著自己心愛之物被毀的難過。
「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殺我？」
劉展搏實在是一個惡魔，他簡直就沒有人性。
李堯的牙齒都快磨爛了！
「現在我給你個機會來殺我。在我殺了她之前我絕不會動手殺你，而且我只會揮舞一劍，怎麼樣？」
劉展搏依舊在笑，臉上依舊沒有顯出任何的邪惡，依舊溫文爾雅。
李堯沉默無聲，只用幾乎在滴血的眼睛盯著劉展搏。
「怎麼？這難道還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你肯犧牲她，你就能殺了我，這樣划算的生意都不做？」
劉展搏滿臉的疑惑，似是遇見了什麼天大的難題，十足一個吝惜慣了的商人好不容易做了單虧本生意，別人竟不要這好處。
「啪！」
李堯握拳的拳頭發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小晴的更多了，她眼睛裡的悲痛如果可以按斤稱，世間再沒有任何容器能承載它的重量了。
小晴不能看著李堯這樣下去，所以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
「李堯，我們來世再見吧。」
說著小晴的向前跨出了一步，身周有光芒亮起。
只剩下一瓣的本命寶物蓮花瓣驟然騰空，晶瑩透亮，好不美麗。
蓮花瓣動了，不是向著劉展搏而去，而是向著小晴自己的脖子而去！
他是因為她而陷入難堪的，要是沒有她他就不會這麼艱難了，即便最終的結果可能依舊不能改變，但是她就是不能看著他這麼痛苦，哪怕是一分鐘。
她是在逃避，但世上不該有任何人說她是弱者，她為了他連生命都不要了，她絕不會是弱者，她是堅強的！
……
「不要！」
李堯手中的符咒全部捏碎！
「呼！」
風起，蓮花瓣飄飛。
小晴沒有死。
李堯跑了過去，抱住了小晴，緊緊的。他不會讓她死的，無論發生什麼無論要他做什麼，他都不能讓她死！
她看著他，她也看著他。
淚水從她的眼眶流了出來。
淚水也從他的眼眶流了出來。
她伸出手輕輕地幫他撫去了他眼眶的淚水，眼裡滿是憐惜。
他笑了，一如既往地笑了，像是最鮮艷的鮮花在盛開，似是帶著迷人的芬芳。
「你怎麼這麼傻啊？以後不許你做這樣的事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我，更不能想著去死，聽到了沒有？」
聲音並不響亮甚至沒有一絲霸道的意味在，卻是這樣的堅定，渀佛一萬年這個聲音依舊會在。
小晴輕輕地把頭點了下去。
如果悲痛不能避免，就讓兩人一起去承擔吧，哪怕要進十八層地獄。
十八層地獄或許不存在，但是劉展搏卻是真真切切地存在，就在兩人的身前。
「你們真讓人感動，搞得我都不捨得殺你們了。愛情真是偉大的東西。」
劉展搏滿臉的感慨，眼裡充滿了柔情。
難道劉展搏真會放過李堯和小晴？
……
「騙你的，什麼愛情？那都是騙人的。就算真有愛情，但是如果你連自己喜歡的姑娘都保護不了，她死了，不也就沒有愛情了？」
劉展搏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輕浮的表現，反倒像是一名循循善誘苦口婆心的好老師。
「我說過了，別人的事情，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李堯把小晴護在身後。
劉展搏臉露笑容。
「是嗎？」
聲音響起的同時，劉展搏的身子消失在了原地。
李堯連連捏碎符咒。
「呼！」
風起，風落。
李堯依舊站在原地，他身後的小晴卻不見了！
「怎麼樣？現在你還會認為自己想要做什麼就能去做什麼嗎？現在你還會覺得每個人都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運嗎？」
劉展搏出現在李堯身前一丈不過的距離，李堯一跨步伸手就能碰觸的不遠方。
而他的身側站著小晴！
李堯一動不敢動，身心欲裂，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