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倒在了地上,很勉強才從地上站起,臉色慘白,根本就不可能再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張權也倒在了地上,常年打鐵結實的手臂已經疲憊不堪。白童子那邊,巨龍呼嘯而去,白童子在連連後退,臉上滿是驚恐,劍一下又一下地向前揮舞,卻無濟於事。
小晴的臉上流滿了淚水,抱著李堯的手用力再用力,卻是在等待死亡的到來。
無計可施!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毛驢卻是很及時地奔了回來。
但是連李堯、阿飛、張權和白童子都無計可施的情況,一頭總是逃最快的毛驢能有什麼辦法?
毛驢就算再厲害,難道還可能比蔣大為厲害?
真不明白方才毛驢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大言不慚說的大概就是毛驢這樣的情況了吧?
然而,奇怪的又是,遇見此等情況,毛驢大爺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
「小的們,大爺我來救你們了,感謝大慈大悲的大爺我吧,痛哭流淚吧,大爺我將會把你們帶離危險的!」
神氣活現的毛驢站到某座大山頂峰之上,仰天大叫,真真有英雄風範!
這麼惹人注意的一頭驢,蔣大為當然也注意到了。看著毛驢,蔣大為的眉頭皺了起來。
會說話的妖怪,蔣大為不是沒有見過,但那都是在特殊的環境之下才發生的事情。
一頭妖怪能在不借助外物的正常情況之下會說話,實在是天荒夜談,饒是歷練多如蔣大為也是沒有見過的。
事出異常必有妖。
所以蔣大為免不了就對毛驢產生了興趣,免不了就要去猜測毛驢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毛驢和李堯都很清楚不能讓人知道毛驢會說話的秘密,所以,出來行走江湖到現在,李堯總是拿這一點來嚇唬毛驢,天不怕地不怕的毛驢也總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得畏懼。
或許別人不知道這件事的可怕和古怪之處,但是身為一代宗師的蔣大為卻很清楚,他知道有這麼一句話。
每逢大事,世必生怪!
一個大世的誕生,一代人傑的誕生,都會伴有異兆的發生。
現在出現了一頭會說話的妖怪,那麼是不是就是說這個世界將會迎來重大的事情?
無論如何,現在李堯和白童子都面對著必死之局,而毛驢大爺站在了某座大山的山頂似是山大王一般叫囂著。
此時,蔣大為又是大手一揮,向著毛驢。既然產生了興趣,蔣大為當然就會去求證。
大風飛舞,就是一道囚籠!
龔生施展過要囚禁李堯的束縛術!
毛驢不是李堯,毛驢並不懂得李堯的那個術,他能逃脫嗎?說是來救人的大爺,難道就這樣悲劇了?
……
毛驢並沒有逃脫蔣大為的束縛術。
毛驢根本就沒有逃!
毛驢根本就不必逃!
驢蹄一用力,向著自己的肚子踢去,毛驢的肚皮竟然挪動了起來,隨之竟然有東西從毛驢的肚子裡掉了下來。
是一卷畫卷一般的圓柱狀的東西。
毛驢再往圓柱狀的東西一踢,那東西便舒張開來了。
真是一副畫,一副水墨畫。
橫看成嶺側成峰!
畫的格局很大,展現的是湧入雲端的山頭,一座又一座,飄渺難測,壯觀異常。
畫確實是好畫,就算不懂得畫的人,也會被吸引,被這幅畫展現的雄偉,被這幅畫展現的技巧。
明明只是寥寥幾筆,就描繪出了一個宏大的小世界,筆墨揮散間,足見畫者的大氣魄。
只是這個時候,就算這幅畫再怎麼好看怎麼名貴,把它拿出來是不是也和現在這樣的情況有點不搭調?
那股襲向李堯的氣已經進入了李堯的身體,李堯慘白的臉上竟然出現了血色,不健康的血色,他在痛苦。很痛苦。
身前的巨龍猛地撲向自己,白童子已經疲於應對,身上已經沾滿了血跡,滿身一副都已經破爛,甚至都不能用狼狽來形容他了,或許下一個呼吸他便會被巨龍給吞噬連骨頭都不剩!
毛驢的救援會是笑話?
……
不,毛驢的救援並不是笑話?
蔣大為突然呆在了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毛驢展開的畫卷看,身子一動不動,連意念都靜止了。
對,蔣大為從精神到**都靜止了,攻擊白童子的巨龍停了下來,侵入了李堯身體的那股氣也停了下來,要束縛毛驢的束縛術停了下來。
一切危機屆時消除!
只是一幅畫,一幅莫名奇妙的畫,竟然就讓懸空觀觀主修為站在這個世界頂峰的蔣大為停了下來!
場面是奇怪的。
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所有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視線不斷在蔣大為和毛驢身上移動。
始作俑者毛驢大爺卻得意洋洋了起來,格外享受眾人不明所以的眼光,大聲叫嚷道,「膜拜大爺我吧,大爺我是無所不能的。對,你們沒有猜錯,今天你們這些蠢貨的命,就是大爺我救的!哈哈……我們回家了!」
毛驢說著這話的時候,沒有天降祥瑞沒有萬丈光芒,那副畫卻突然懸空飄舞了起來。
蔣大為眉頭皺得更緊了些,看著那幅畫,拳頭都緊握了起來。
從始到今,蔣大為雖然情緒發生過波動,但是他哪真有特別認真過?拳頭都握緊了,蔣大為不是認真了是什麼?
情緒波動完全是因為小晴的事情,而認真則是因為面對的事情很複雜很難纏!
現在毛驢擺出來的一幅畫竟然就讓蔣大為認真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樣一幅畫啊?
……
畫真的不是一副普通的畫,普通的畫怎麼可能會懸空?怎麼可能讓蔣大為都認真了起來?
畫開始發生變化了!
一股大風狂吹了起來,不是由畫內吹出,而是從畫外吹向畫內,用一個比喻來形容就是,畫變成了一個漩渦,周圍的一切開始向著畫內收縮!
「回家了!」
此時,毛驢大爺依舊趾高氣昂,大聲地叫喊著,完全沒有因為蔣大為就在身旁而收斂!
蔣大為沒有看毛驢一眼,眼睛依舊緊緊盯著那副畫看,隨即,蔣大為動了,手瘋狂地動了起來,在結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