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真是不可理喻，誰和他認真誰就輸了。
平心而論，老頭的養氣功夫都已經做到八風不動了，可管你是泰山崩於前而不亂，遇見李堯就算是佛祖也會被氣得跳腳。
對於李堯，老頭實在無語了，也實在不敢再繞彎子了，有什麼不直接對李堯說出來，那就只剩下被自己活生生憋死的結局。
清了清喉嚨，老頭看向李堯說道，「好吧，我實話告訴你，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殺你。」
老頭嘴角微翹，為自己這句絕對可以吸引到李堯的注意力的話而開心。
李堯抬了抬頭，嘴中還在爵嚼著塊野豬肉，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我知道。你要不是過來殺我的，你怎麼會對我動手，只是，你殺不了我而已。」
老頭又被氣到了，他是誰啊，眼前這個小子怎麼敢如此輕佻地和自己說話，他怎麼就敢說自己殺不了他？不是還沒真正動手嗎？不過剛剛好像是真的下殺手了，只是沒有殺到他而已……
「你吃飽了沒有？我們談點正經事吧。」
老頭騎虎難下，只能轉移話題。
什麼心機什麼手段在這個傢伙的面前，都是浮雲。
李堯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隨口說道：「有什麼事，你說就是了。我吃東西又不是你吃東西，你自己的嘴巴長在你自己身上，有什麼要說的你不是可以說嗎？」
又來了，又來了。
老頭差點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有這麼說正經事的嗎？老大你滿嘴都是油，我怎麼敢對著你說話啊？你明不明白，我不是說不了話，也不是怕你嗆到，是不想對著你這幅噁心人的嘴臉說話啊。
老頭當然不敢這樣說。不要命了，要這樣說，這個傢伙要是來上「我還討厭對著你這幅皺巴巴的臉那」這麼一句，這讓老頭這張老臉往哪擱啊？
又清了清喉嚨，老頭說道：「你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嗎？不單我，江湖上有點名氣的門派的掌門都收到了要殺你的消息。」
李堯還在咬肉，「不知道。」
「那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和你無親無故的，怎麼能讓人為你操碎心啊？老頭真想一巴掌抽醒李堯。
李堯：「哦。」
哦什麼哦？難道還要老頭跪下來求你讓你小心一點？你死了，難道老頭也活不了了？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為什麼又不想殺你了？」
老頭只能再次轉移話題，問題千萬個，總有一個能吸引你注意的吧？
李堯看向老頭：「不知道。」
和李堯說話老頭已經變得完全沒有下限了，竟然因為李堯看向自己就十分得意了，嘿嘿地說道：「那你想不想知道？」
「哦。」
李堯又埋頭吃肉。
哦，哦什麼哦，難道你就會說一個字？你喉嚨爛了？你嘴巴爛了？
老頭被氣得死去活來，堂堂高高在上的他，怎麼會落到這種田地？
好吧，好人做到底，還是和他說說吧。
「我認識你師傅。」
「哦。」
老頭已經習慣了李堯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的態度，繼續說道：「不過你師傅應該不認識我吧？我很尊敬你師傅。所以，我對你也有一點期待。不要怪我，先前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試探。如果你死了也就死了。那樣沒能耐的人，作為他的弟子，也只會死得更慘。」
老頭開始說到一些重要的東西，眾人都側耳聆聽。
「不過，現在看來，你還是有幾分厲害的。所以，我也期待你能做出些什麼來。對於江湖，我確實已經很厭惡。一些東西我不說，大概你們也知道了。只是這趟水或許會比你們想像的要深。」
李堯終於正視老頭，「你是誰？」
老頭再次恢復他的高人風度，抬頭看向遠方，緩緩道來：「我是誰？我是誰並不重要。今天之後，我應該再不會再在江湖出現。到時或許你們就會知道我是誰了。」
「你們兩個確實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現在我就告訴你們，如果你們還跟著李堯，死亡的幾率大概會是百分之百。他要面對的事情，絕沒有你們想像中的簡單。如果你們還想著活命，最好便是一走了之。」
阿飛不說話，只是用他鷹爪一般犀利的眼睛看著老頭，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張權笑了笑，不置可否。
「罷了。路擺在你們面前，你們有著怎樣的選擇，是你們的事情。我只是給個提醒而已。那麼，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李堯笑呵呵，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不和我們一起喝酒了？」
老頭微笑，「不了。如果沒有要問的，那我就走了。臨走前，我再嘮叨兩句。你，最好就回魔宗去。你現在的身手還很弱，但你根骨驚奇，假以時日必會有大成就。等你有大成就再過來幫幫他，或許會更好。」
老頭看向白童子。
「至於你，呵呵……我就坐等看一齣好戲吧。哈哈……再見了……」
老頭看了眼小晴，聲音還在空中迴盪，他的身子卻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院子內重新又陷入了安靜。
……
被看了那麼一眼，還被說了那麼一段話，小晴已經很清楚那個老頭認識自己。對於幕後的那些事情不明所以的她，現在還不覺得怎麼樣。到了後來，或許一切又會不一樣了。
無論如何，現在老頭總算走了，輕輕的來，輕輕的走，不帶來什麼，也不帶走什麼。
該來的總會來，不會來的永遠都不會來。
李堯這個天生白癡當然不會去管不會想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只是，有些事情不到他不去想。
小村莊外不遠的某座大山之上。
一襲白衣恭敬地站在另一襲白衣身旁，頭微微低著，輕聲問道：「師傅，小晴會在這小村莊？」
另一人面無表情地說道：「楊忠，小晴我們要帶回去，但我們還有另外一個任務。我們要把那個大魔頭李堯也帶回門派，明白了嗎？」
「是，弟子明白。弟子的眼界太狹窄了。」
「嗯。」
緊跟著兩人凌空掠向小村莊。
這兩人赫然便是，懸空觀的楊忠和楊忠的師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