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兩人在鬥法，在斗修為，在用本身的勢在鬥。
勢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用言語很難形容。
誰都擁有自己的勢，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都有。
當然，勢也分高下。
一般來說，修為越高的人能釋放出的勢會越高。籠統地說來，勢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可以代表這個人的修為高低。
沒有強大的精氣神，又如何能釋放出強大的勢？沒有高深的修為又怎會有強大的精氣神？
現在，中年男人就是在用勢壓人！
「哼！」
徐虎又是一聲大喝，將自己的勢提到了最高，把中年男人釋放出來的勢給壓了下去。
隨之，徐虎身後的眾人臉色立即又恢復了正常。
見狀，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錯。想不到這麼一個偏遠的小城竟然會有你這等人物。」
徐虎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被人踩到了胸口，他不可能因為別人的一句讚賞便一笑置之。但徐虎也很清楚，眼前這人並不簡單。所以，他沒有貿然出手。
「哼！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價我？別以為有了一點修為，便可以橫行，世間的強，不是你能想像的。井底之蛙又豈敢笑天空之小？」
聞言，中年男人又笑了。
「哈哈……罵人井底之蛙，又怎知自己不是井底之蛙？靠著人多勢眾，就真以為自己有翻江倒海之力？笑話！」
「哼！到底誰是笑話，又豈能空憑嘴口？真能通天徹地，又豈會有小人之心？」
徐虎又是一聲冷哼。
中年男人臉色一變，卻依然大笑道：「哈哈……所謂至高，即隨心所欲也。如不能憑心而動，又豈能到巔？無知小兒，又怎知世間至理？」
徐虎臉色也發生了變化，「哼！逞口舌之能，滿嘴歪理，又何談至高？能達至高者，又豈會糾結於塵世！」
中年男人的臉色沉了下去，眼睛變得無比凌厲，不再大笑，「空口難說，何不一戰？」
聞言，徐虎竟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無比猖狂。
再接著，令人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中年男人臉色變得猙獰了起來，甚至喘氣的聲音都讓人聽見了。
再接著，中年男人竟然仰天長嘯了起來，而後狠狠地瞪了眼徐虎，竟轉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留下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然。
……
沒到徐虎這個層次的人絕對不會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更不可能知道小城差點迎來了一場大災難。
真正的高手要分出高下，往往只會在眨眼不到的時間內。但真正的高手對戰，卻又往往不是一時半刻便會分出高下。
真正的高手的對戰也絕沒有江湖中人想像的那樣轟轟烈烈，有時候甚至還會顯得很低俗很滑稽很無聊。
真正的高手對戰時，有時候或許會在一片空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盯上幾天幾夜，一句話也不說。有時候，可能會像是潑婦罵街一般，和對方馬上幾天幾夜也不動手。
剛剛徐虎和那個中年男人便是這樣。
各自說著一些像是毫無意義的話，簡直連一點劍張弩拔的緊張氣氛都沒有。
而事實卻恰恰相反。
兩人間的那種爭鬥，實在是到了那種「稍有不慎便會身亡」的程度。
徐虎每說一句話前都會「哼」一聲，中年男人每說一句話時都會先大笑一聲，這都是他們在為自己造勢在打壓對方的勢的表現。
這是一場心神的比拚，這是一場耐力的比拚，這是一場誰先提及戰便是輸的比拚。
兩人誰都希望先用話語去屈服對方，把對方的勢壓下去。
兩人都知道，如果哪一方先在這場口舌之爭落了下風，誰便輸了。
勢落，則力弱！
很多平常人都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修行之人在比試之前總喜歡說一些沒營養的話，都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
而剛才徐虎和中年男人的那場口舌之爭正正解釋了它的真正意義。
最終，中年男人先提及了戰，所以他的勢落了，所以他輸了，所以他便走了。
否則，一場大戰怕是在所難免了，小城怕是也會因此而崩壞了。
……
陳建濤和黃建洲都看不懂剛剛那一戰，按理來說李堯更不可能看得懂。
但事實上李堯卻依稀感知到了什麼，依稀記起了什麼，小聲嘀咕道：「剛剛難道就是師傅嘴中說的勢的比拚？有趣，有趣。」
如果李堯師傅剛好也在這裡，剛好聽到了李堯口中說的話，怕是直接就會把李堯的腦袋給敲爛吧。
對於別人來說，剛剛的那種比拚或許很陌生，但那也只相對別人。
李堯的師傅又何止一次和李堯解釋過勢，又何止一次在李堯面前具體的演示過勢給李堯看？
而就算這樣，李堯竟然還只是依稀明白。如果讓人知道，有那樣一個師傅教李堯，而李堯卻把那樣一個師傅的話當耳邊風，不知這些人會作何感想，會不會有一種想要生吞了李堯的衝動？
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又是什麼？這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麼？
幸虧現在沒人知道李堯有這樣一個師傅，但這也不妨礙此時眾人去大吃一驚，因為李堯接下來說的這句話。
「哈哈……想不到大叔你這麼厲害啊，我原本還以為你是打雜的哪。」
一個名滿天下的強者，一個敢將輕劍派掌門拒之門外的強者，竟然被李堯認為是打雜的，這怎能不讓吃驚？
而沒等人因為吃驚而張大的嘴巴閉起來，李堯竟又說出了一句會讓人把嘴巴張得更大的話。
「我發現剛剛那位大叔好像也很厲害的樣子，不如我們一起去找他喝酒？」
聞言，徐虎不由便愣住了。
不止徐虎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麼會有人叫剛剛準備開戰的兩人一起喝酒？難道這人是傻子嗎？
這樣想著的人不免又生出了這樣的想法，徐虎要生氣了。無論誰叫你去和你不喜歡的人喝酒，你都會生氣吧？
然而，徐虎卻沒有生氣。
走了，徐虎沒有說一句便走了。
再接著，李堯撓撓頭也走了。
留下一堆人在那裡不明所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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