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前一刻這人還明明對著李堯冷眼相對,下一刻卻可以對著別人痛下殺手!
要知道那那兩位可是陳朝濤和黃建洲啊!
陳建濤和黃建洲是什麼人?
對,他們是沒門沒派,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散修。可,在江湖混過的人,又有誰沒有聽說過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所謂朋友滿天下說的就是他們兩人了吧。
上到輕劍派的掌門、空靈派的掌門、天竺寺的主持和一些強大到無以復加的散修如超仁等,甚至連脾氣暴躁如徐虎,有哪一個不是他們兩人的朋友?
再者兩人的修為雖算不是頂尖,但在江湖上也是公認的強啊!
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結下了血海深仇,如果不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誰又會招惹?招惹他們的人,難道就不會想到兩人身後能動的力量?
而眼前這人,竟然二話不說便斬掉了兩人的一條手臂,甚至還是在知道了兩人的身份後。
而現在這人竟然還擺著一副,「我只是斬了你們每人一條手臂,那已經算是恩賜了」的表情。
這是何等的霸道?
簡直都可以用無法無天來形容他了!
這怎麼能不讓知情人驚掉一地下巴?這怎麼能讓人相信眼前所見。
……
看著這一幕,李堯心裡雖然有牴觸的情緒,卻沒有生出恨意。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修行者誰沒有見過殺戮,誰沒有殺過人?
不是道德高尚到要讓人仰視的存在,作為修行者誰又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的傷或死,而多流一滴淚。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能算是萬幸了、
聽起來像是很殘酷的樣子,但事實就是這樣子。
李堯從來就不是一個道道高尚的人,加上他本來就莫名地對陳建濤和黃建洲兩人感到不舒服。
李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喜歡的人,就不會多看一眼,他喜歡的人,就容不得他們受一點傷害。
所以,現在他連一點傷感都沒有,有的只是一點小小的牴觸。
「喂,你為什麼要斬掉人家的手臂?人家又沒有要打你,」
李堯看向中年男人問道。
中年男人看向了李堯,眼睛裡閃過一絲沒人能看得明白的光芒,「我為什麼就不能斬他兩的手臂了?要是我喜歡,殺了他們兩人都可以。」
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不免就會覺得這人太霸道了些,不免就要去反駁這人的歪論了,說上一句「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但李堯卻沒有,李堯思考了起來。
當然,不擅長思考的李堯根本就沒有想出個所以然。本來他對這樣的話蘊含的道理根本就沒有一點認識,之所以會思考只是因為,他聽過類似這樣的話。
在一次自己師傅喝醉的時候,李堯很清楚地聽見他說過那麼一句話,「你師叔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他不敬神不敬鬼,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做了錯事也從來不後悔不反思,總會有,「只要我喜歡,世間又有什麼事我是不可以做的?人活一輩子,如果不能隨心所欲,又何談人生?對於後人的評說,我又何須去在意?」」。
這是怎樣一種人生態度,是對又或是錯?
李堯不清楚。
對此,李堯只覺得這話真是太對了,人不就應該這樣,人不就應該是自由的嗎?人不就應該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確實,人都應該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以前我也聽過我師傅說過同樣的話。但,我師傅也說過,世上總有著各種各樣的規矩,只要人活在世上就應該去遵守這些規矩,否則人將無法活下去。」
想了很久,李堯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聞言,中年男人看向李堯的眼神不禁就出現了變化,沉吟了半會,笑了起來。
「有趣,有趣,想不到我在這裡竟然會遇見你這樣有趣的人。」
「人活在世上確實應該遵守這個世界的規矩,誰也不能無視規矩,這是世間百態得以繼續的前提。沒人能夠例外。想要例外的人都死了,剛剛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有我的理由。如果不是別人惹了我,我又怎麼可能喜歡無緣無故去斬人手臂?難道我是一個喜歡斬人手臂的人?」
聽著聽著,李堯不由就把頭點了下去。
見狀,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臉色變得沉重了許多,又說道,「這個世界的規矩我們當然需要遵守,但是有時候我們卻又不得不去破壞某些規矩。想要新生,必須先置某些東西於死地。所謂金蟬脫殼,大概說的就是這樣的道理吧?世上總有人做金蟬的那層殼。」
說完,中年男人不再開口。
他已經說得夠多了。在來這裡之前他根本就沒想過會和一個少年說這樣的話,更沒有想到事情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不過,似乎事情的有趣程度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想,至少他不再覺得這次出手面對的會全是那些只會算計的壞人了。
而後,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他已經走了。
但臨走之前,中年男人並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留下了一句話。
「小城裡所有人都聽好了,我將會在這小城落腳,誰也不要來打攪我,否則殺無赦!」
又是一句霸道到極端到讓人厭惡的話!
此時,卻又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任何一句不是。
……
(祝大家中秋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