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有人哭,世間從來都不只是歡聲笑語的。這個地方溫馨一片,那個地方卻可能是遍野哭吼。
在李堯笑著的同時,有一個人卻是滿臉的怒意。
從來婉紅都不是一個善良的會施捨錢財給乞丐的人,偶爾行之,也只不過是因為心情大好需要個宣洩的渠道而已。
事實上,她是一個很會記恨的人,會記恨到讓人咂舌。
在門派裡,追求他的人很多,她也不會理會這些人,但如果有人因為要引起她的注意而讓她不高興的話,她一定不會輕易饒了這個人的。
曾經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情,那時候婉紅還是一個小孩子,某個門派長老的孩子因為表白未遂而扯了她好看的頭髮,當時她沒有報復。但這不代表她就會從此忘記這件事。當時的她,只是覺得如果現在去父親那裡告狀,那個人頂多也只是受一頓罵而已。
後來當得成年之後,那個人因為父親的原因準備要成為門派裡的核心弟子,婉紅的報復心就表現了出來。她讓那個甚至都不記得小時候有那樣一回事可憐的人,不但做不成門派的核心弟子,還差點因為非禮她這個天之驕女而被逐出門派。
其報復心記狠心之強可見一斑。
而現在,李堯竟然玩弄了她(在婉紅看來),一直都這樣高傲的婉紅怎麼可能不很李堯,她的恨甚至要比沈明的恨高出一百倍,到了那種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她也不是一個傻傻的姑娘,生活在一個大門派裡的人,都不可能沒有一點心計,即便是木訥如那個店小二一般的吳明明。
所以,她很清楚如果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那個彷彿無所不能的師兄陸機,或許他會把那個孟浪子揍一頓,但師兄絕不會殺掉李堯的。
婉紅要李堯死,悲慘地死去。
……
憤恨到要吃掉李堯的肉的當然不止婉紅一個。
從地上爬起來,想起之前的那一幕的孔泰心裡首先生起的是羞愧,而後便是那無休止的憤怒。
而之後從師兄的房間出來後,孔泰更是想直接提劍就去將李堯大卸八塊。孔泰甚至覺得就算將李堯大卸八塊都不足以解他的心頭之恨,他的恨簡直比人殺掉了父母還要恨、
所以,在看到婉紅的時候,可謂「惺惺相惜」的孔泰不由就奸笑了起來。
而後,他走向了婉紅,踏進了婉紅的屋子。
「想死了嗎?你竟然敢沒得到我的同意就踏進我的屋子?你真以為你的那個表哥可以通天了?」
婉紅也懶得去掩飾自己陰沉的一面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
聞言,孔泰先是一愣,而後笑得更奸詐了。看著婉紅的眼神更是肆無忌憚了。
「哼!是想找死了嗎?」
婉紅很厭惡這樣的眼神,很早的時候,她就已經連孔泰這個人都厭惡了,只是礙於這個傢伙有一個好表哥而沒有真正撕破臉,始終帶著面具來面對他。
握住劍,婉紅有了出手的意思。
孔泰卻笑得更大聲了。
婉紅實在忍不住動手了。
就在這時,孔泰說了一句話。
就是這麼一句話,將原本恨不得宰掉這頭畜生的婉紅沒有再揮動手中的劍,而是重新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很恨李堯?「
再接著,孔泰把房間的門關了起來。
至於兩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大概這個世界大概也只有吳明明知道了。
剛剛受婉紅的差遣,被婉紅抽了一個耳光依然默不作聲比店小二還店小二的吳明明去了廚房,打了一大桶水。
剛好在他回來的時候,看見孔泰進入了婉紅的房間。
而後他便聽見了房間內兩人的談話。
大概那兩人的談話雖不至於滅絕人性,但想來也不至於是那種為民謀福利的好話吧?但是,聽著房間內兩人的談話,吳明明臉上卻連一點波瀾都沒有。
就像平常的那個他一樣,乾淨的小臉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永遠都是那樣的人畜無害,卻又不會惹起任何一個人的憐憫,彷彿他天生就是那種不會被任何人注意的角色。
這是大智若妖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真正瞭解吳明明的人,都會知道,他並不是那種修為高得讓人咋舌的人。他就像他自己看上去一樣普普通通。
吳明明也清楚自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並不求有朝一日能夠飛黃騰達。
始終呆在門派裡像是店小二一樣聽人差遣,只是因為他覺得世間哪裡都是一個樣。既然哪裡都是一個樣,他為什麼就不呆在門派裡?
被人當店小二一樣差遣有什麼不好?只要能有兩餐飽飯吃,只要能安安穩穩地活著不是比什麼都好嗎?
所以,吳明明從來都不介意沒人把當作是一種存在。
相反他很喜歡這種生活。
所以,他從不想破壞掉自己的生活。
所以,聽到再天大的消息,他也不會像別的一些小人物一樣沾沾自喜,更不會想著憑借這個消息而飛黃騰達。
所以,現在聽到了那兩人的談話,吳明明決定當做什麼也沒有聽到,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繼續做他那個店小二一樣的人。
每天都會有人暗算別人,每天都會有人被暗算,每天都會有人笑有人哭,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麼要去管這些人的死活?
看了看手中的桶,吳明明習慣性地微微低著頭,向著廚房走了起來,心中想道:還是再打一桶熱水吧,要不待會水涼了,又會挨耳光子的。
……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月亮也走了出來。
今天晚上的月光不明亮也不暗淡,就像是以往一個個平常的日子。
李堯也像以往那樣早早就想著睡覺了。
以為和小晴和好了的李堯,很自然就向著那張舒服的大床走了過去。也就在這時,他又再次冷不防被小晴一腳踢了出去。
耳朵迴響著小晴那句「滾,我不會和一個蹭飯吃的乞丐住一間房子的」,李堯只能無奈地向著馬棚走了起來。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樣的平常,彷彿這一切也會這樣平常下去。
只是,此時天邊好像刮起了一陣風,天邊的烏雲正向著那不明亮也不暗淡的月亮飄了過來。
大概,今天晚上的月光會被烏雲遮住吧?
……
(既然花了筆墨寫孔泰、婉紅和被人忘記了的吳明明,他們當然就會有他們的作用。好像到目前為止,我寫的每一個人物都會有他的用處。到底有什麼樣的用處,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