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非但不傻,而且還很聰明,如果真是一個傻子,他又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修為?
事實上,老頭也確實有點傻,每一個在某方面有突出作為的人,豈不都是有點傻?像是李堯不就是有點傻嗎?
所以黑衣人想錯了,所以黑衣人不可能得逞。
「哼!誰說事情和我沒關係了?我說沒有就沒有。我說了沒有誰也不能說有。」
老頭像是生氣了,身上雖然沒有殺氣爆發,但是誰也知道他生氣了。不生氣的人,為什麼說話會這樣大聲,為什麼話裡的內容是這樣霸道、這樣毫無道理?
見狀,黑衣人心裡不禁就是一跳,立即就萌生了退意。
他沒有想過這個傻乎乎的老頭竟然是這般,竟然是這樣的不講道理。傻子並不可怕,修為高深莫測的傻子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修為高深並且不講道理的傻子。
不講道理的人,有誰會喜歡?
但是現在,在這一刻,眾人卻十分地不討厭老頭,認為這個老頭真是修為高深莫測的老頭,是值得崇敬的世外高人,真正的世外高人。真正的世外高人不都是不講道理到了極點的嗎?這等高人信奉的道理不正是自己高人十幾等的修為嗎?不講道理不正是他們的道理嗎?
但是,事情到了這裡,又發生了令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變化。所有人都第一次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井底之蛙,簡直就沒有見過世面,活了這些年簡直就是白活了。
「我和……和這少年有……有瓜葛……這件事是真的和我有……關係的。你說是吧,我認得這少年,這少年也認得我,我們是有瓜葛、有關係的吧?」
前一刻老頭是這樣的堅定,給人的印象是這樣的高大,這一刻,老頭卻又像是沒有任何底氣在狡辯的孩子,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毫無道理,明知道別人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毫無道理,他卻還要偏執地堅持,並且十分格外地想得到別人的認同。
聞言,眾人不禁都懷疑起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了,懷疑自己的耳朵聾了,懷疑自己的眼睛瞎了,懷疑自己正在做夢,做一個荒誕離奇的夢。
這個時候,眾人都在心底問了自己這樣一個問題,難道世間真正的高人都是這般的嗎?都是這般的匪夷所思嗎?
眾人的心裡也同樣出現了這樣一個想法,難怪自己成不了真正的高手,原來真正的高手的思維自己連在夢裡也不會夢到。
但是這裡的眾人並不包括李堯。李堯也像真正的世外高手一般,別人感到很吃驚的事情,他一點也不覺得吃驚,別人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卻覺得會發生。
此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李堯就一點也沒有奇怪。
「你這個老頭真是蠢,簡直和我的那頭驢一樣的蠢。我只是認得你,你也是認得我,我們是朋友了嗎?我有說過我們是朋友了嗎?你有說過我們是朋友了嗎?」
像是看到了自己的那頭蠢驢一般,李堯看向老頭的樣子就像是看著一個傻子,滿是鄙視。
「小子你找死嗎?我們怎麼就蠢了,我們怎麼就和你那頭蠢到死的蠢驢一樣蠢了?不就是我沒有說過你是我朋友,不就你沒有說過我是你朋友,難道少說一兩句話,我就蠢了?」
老頭不由就看向了李堯,臉上又出現了怒氣,說的話都因為心急繞得人的腦袋都要暈了。
「你當然是蠢貨。如果我們都沒有說對方是自己的朋友,那麼我們怎麼就有瓜葛了?怎麼就有關係了?不是朋友就是陌生人,陌生人又怎麼會有瓜葛,這不是傻子都能想到的嗎?想不到這些的豈不是比傻子還傻?比傻還傻,不是蠢又是什麼?」
聞言,老頭不禁就撓起了頭,臉上的怒氣立即消失不見了。能看見的只是懊惱。愣了一會頭後,老頭又說話了,硬著脖子說道:「我不蠢。」
李堯:「你就是蠢。」
老頭:「我不蠢。」
……
兩人就這樣爭吵了起來,爭得面紅耳赤,爭得天翻地覆,完全不再理會周圍發生的一切。
在場的人又有了一種感覺,這個老頭怎麼可能是不世出的高人,這簡直就是一個土裡土氣的老頭,簡直就是最平凡不過的一個嘮叨的傻老頭。
黑衣人也不禁頭大了,他是來殺人的,他不是來聽兩個人無聊的對話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強者,他是受萬民敬仰的強者,他做的事都應該是驚天動地的,怎麼現在他就要在這裡做著這些無聊透頂的事情?怎麼就要聽這兩個無聊透頂的人說些無聊透頂的話?
沒人能想到這樣的結局,沒人會想到一場將會驚天動地的大戰竟然這樣就收場了,這簡直比看到豬會爬樹還令人吃驚,這簡直比見到牛會彈琴還讓人難以相信,這簡直就是比太陽從西邊升起還要不可能的事情。
但這樣的事情就發生了。
大概從今天起,有人和在場的人說,太陽明天會從西邊升起,這些人也不敢去反駁了,也不敢去說那個人是傻子了。
因為此時,黑衣人竟然走了,無聲無息地走了,帶著無奈,帶著悶氣、無聲無息地走了,很是挫敗地走了,就像是打敗了仗在逃亡的士兵灰溜溜地走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誰不只能灰溜溜地逃走?打又打不過,想說些什麼,人家又不給機會你,甚至人家連看都不看你一眼。
就算是現在,老頭也還是連看都沒有看正在遠離的黑衣人,他還在和李堯爭吵著,還在和李堯一起重複著一句話。
突然……
「我是蠢,我很蠢,蠢到家了,和你那頭蠢驢一樣蠢。行了吧,行了吧……「
老頭實在吵不過了,又生起了氣來,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在耍賴,希望用這樣的方式能博得大人的同情和憐憫,從而讓自己贏。
但是,老頭耍賴耍錯了對象,李堯本身就還是個孩子,孩子向孩子耍賴,孩子又怎麼可能同情,怎麼可能憐憫?到手的勝利,他們又怎麼可能拱手相讓?
「哈哈……本最強道士就知道本最強道士是對的。哈哈……你輸得並不冤,因為你的對手是最強道士李堯我。哈哈……」
聞言,老頭更加生氣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李堯看,就像是要把李堯給吃進肚子裡一般。
李堯卻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一點壓力也沒有,繼續在那裡大笑著,繼續陶醉在自己贏了一個老頭的興奮中。
老頭實在忍不住這一口氣了,一咬牙,大聲地叫喊了起來,「我們是朋友,我和李堯是朋友。」
聞言,李堯就是一愣。
看見李堯發愣,老頭立即又高興了起來。
「哈哈……現在我說過我們是朋友了,那麼你就和我有瓜葛了,你就和我有關係了。哈哈……是我贏了,哈哈……」
聞言,在場的眾人均做起了倒地狀。
沒辦法了,實在沒辦法再保持清醒了,世上怎麼還能有兩個這麼白癡的人?人家來救他,他怎麼就和來救他的人吵起來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正深陷危險中?好死不死,那個要救他的人竟然沒有因怒而走,而是和他爭吵了起來,而那個要殺他的人最終卻又灰溜溜地走了?這是什麼樣的邏輯?簡直就比荒誕劇還要荒誕?
難道世間末日要來了嗎?怎麼就會發生這種比世界末日要來的事情還要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
(很喜歡這樣的情節,讓結局以一個常人難以想像的方式發生。如果你也喜歡,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