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婉紅來說,今天晚上將會是難熬的一個晚上,沒人和她分擔她的心亂如麻,沒人和她分擔她的萬千思緒,只有她一個人度過這個難熬的晚上,患得患失的晚上。今天晚上也是她人生轉折的一個晚上。
不,或許應該這樣說更是準確的,明天早上的到來,更更準確來說是,明天遇到李堯的那個剎那,才是她人生轉折的一個剎那,也將會是她對人生對世界的重新認識的剎那。
……
對於婉紅因為自己發生著的一切,李堯不可能知道,此時的他也沒有心情去理會別處發生的一切。
現在,李堯只感到自己全身無力,頭冒冷汗,呼吸困難,眼睛開始有點花了,連站在身前的小晴都看不太清楚了,連小晴的歡笑聲也聽不太清楚了。
李堯自己很清楚,為什麼自己會這樣,所以他沒有驚慌。
一切都是李堯剛剛施展的道術造成的。
大概這個世界除了李堯的師傅和他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師叔知道,李堯剛剛施展的道術代表了什麼。
那不是普通意義的道術了。
如果讓某些人,某些修為站在了人間頂峰的人,不管是輕劍派的掌門,或者是那個名動天下的世間大劍豪張狂,如果他們知道李堯剛剛施展的道術,那麼毫無疑問,他們一定會發瘋的。
至於李堯剛剛施展的道術的奧秘,李堯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從很小的時候,師傅就開始有意識地引導自己去學習這種道術。他也知道施展這種道術對自己的身體有一定的影響,但是每次施展完這種道術一段時間後,李堯又會覺得身體前所沒有的好。
明明知道這點,明明知道一種可以持續並且有效提高自己修為的方法,但是李堯卻不想這樣做。因為施展完這種道術後李堯會覺得很痛苦,一次比一次痛苦。如果不是當初師傅強迫他,如果不是他覺得施展這種道術周圍會發生一種很美妙的變化,或許可以用來哄好看的姑娘開心,李堯一早就放棄了對這種道術的學習。
無論如何,此時的李堯是即痛苦又開心。雖然小晴不是好看的姑娘,但是李堯卻覺得能讓小晴開心,比讓任何一個好看的姑娘開心,更加會讓他開心。所以就算感覺到撕心的痛苦,此時李堯的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只不過臉色蒼白的可怕而已。
「你怎麼了?怎麼一副生病的樣子?是不是靈力枯竭了?你這個傻瓜,明明靈力那麼低,還硬要施展這麼華而不實花費靈力的道術,討厭死了。」
在歡喜一段時間後,小晴發現了李堯的異狀,一雙好看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看著李堯又是擔憂又是生氣。
聞言,毛驢眼睛就是一亮。
靈力?小晴怎麼會知道靈力?她又怎麼會知道李堯那個蠢貨剛剛施展的道術耗費的靈力巨大?她又是怎麼知道李堯基本沒有靈力的?莫非小晴也是道士?應該是這樣吧,小晴就是個道士。
和李堯一樣,毛驢對於一些難以想明白的事情是不會深究的,或許直接不去想,或者直接就自己給自己一個答案,至於這個答案是否正確,毛驢大爺可管不著。至於剛深沉次的東西,像是小晴究竟是誰,師承何方,為什麼在這個道術式微的年代小晴還會成為道士,這樣的問題,毛驢大爺也不會去想。
而李堯更是直接沒有去想那麼多為什麼,看著小晴臉上的表情,李堯笑得更加燦爛了,就像是夏天中午的太陽一般,臉色蒼白得晃人眼。
「沒事。區區的一個小道術怎麼可能耗盡本最強道士的靈力。本最強道士可是會成為最強道士的最強道士。」
說著,李堯強行提力,想要把身子站直,擺出他那副遺世獨立的高人模樣。
無論什麼樣的情況,只要李堯提起自己是最強道士,提起自己的那個夢想,他總會忍不住擺出這幅模樣。
或許這是在裝吧,但誰又能否定這是李堯的執著,對於成為最強道士的執著?一個人只要有心,只要有一顆無比強大的心,就算他現在再弱又怎樣?誰敢嘲笑這樣一個人,誰就是有眼無珠,誰就是狗眼看人低。朝著一個別人想都不敢想的方向前進,永不放棄的人,就算最終沒有成功,他也比別人成功了。
因為他的起點,已經比那些人的終點都要高了!
小晴可不知道李堯心中的執著,他也不會管李堯心中的執著。看著李堯這幅快要死的模樣,他只覺得一陣心痛,心裡有說不出的生氣。
「最什麼最?連施展一個道術都這麼吃力,你還說什麼最強道士?傻瓜。」
瞪了眼李堯,小晴向著李堯揮了揮拳頭,咬了咬牙,一邊表達出自己的憤怒,一邊走向了李堯。
對於小晴的挖苦,李堯奇怪地沒有生氣,甚至他感到很舒服,覺得有一股暖流在心裡流淌,好不舒服。所以,李堯笑得更開心了、這次李堯是發自心裡地笑,不像剛才,為了不讓小晴擔心才強顏歡笑。
對此,小晴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一手握住了李堯的手。
隨著小晴的這一個動作,李堯覺得又有一股暖流在心裡流淌了起來。
不像感覺到的那股暖流,李堯知道這是一股靈力,一股至純的靈力,甚至都能趕上自己師傅靈力的純了。
不過很明顯,小晴的靈力要比自己師傅的靈力要弱上百倍。因為當自己被師傅放到某些危險的地方九死一生地回到家裡時,師傅都不用握著自己的手,只是輕輕地一揮手,自己全身的每個部位都會覺得一暖,隨後枯竭的身體便會像是被聖水淋過一般,充滿了生氣。
如果要用個比喻的話,小晴的靈力給李堯的感覺就像是潺潺細流,而師傅的靈力給李堯的感覺就是**大海。
話扯得遠了。
此時,通過小晴靈力的輸送,李堯覺得自己身體舒服了不少,蒼白的臉上慢慢恢復了一些血色。
如此這般,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李堯輕輕拍開了小晴的手,而後向著小晴笑了起來。
「行了,小晴,本最強道士已經恢復了。我們回去吧。」
被李堯拍掉自己的手,小晴不免就感到了一陣生氣。長這麼大除了自己的父母和自己有過身體接觸之外,還有誰可以碰觸到自己?更何況現在是自己主動去碰觸這個人,還為他輸送靈力,他怎麼就敢拍掉自己的手?
但是,看見李堯依舊顯得蒼白的臉上的笑容,小晴又生不起氣來了。
於是乎,小晴便讓毛驢載著李堯,向著城內客棧的方向走了起來。
……
現在的孔泰很緊張,為了現在這一刻,他至少準備了三個小時,又或許不是三個小時。從想要討好婉紅那一刻開始,或許他就為著這一刻的到來準備著了。
孔泰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他容不得任何人去享有自己的東西,所以,他時刻都在防備著別人來搶他的婉紅,在門派裡,他就用了各種手段來威脅自己的同門們,不許他們靠近婉紅。
當然,在門派裡會有一些修為比孔泰高並且喜歡婉紅的人,那個時候,孔泰會憑借自己的身份去施壓。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怕他。哪裡都會有不畏強權的人。
所以,孔泰想到了別的辦法。
現在要用來對付李堯的辦法,就是孔泰用來對付那些他認為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的辦法。
此時的孔泰,正縮在城外的某條小路旁,平息靜氣,身體一動也不動,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某個方向。
孔泰在等待著,等待著李堯的出現,然後,然後……
一想到和李堯相遇的那個剎那,一想到李堯那個落魄樣,孔泰嘴角就忍不住翹了起來。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努力一定會有一個好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