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眾人對李堯的鄙視,陶婉紅和吳明明對於李堯各有各的看法。
婉紅約莫十五歲,一張小臉帶著點點的嬰兒肥,長得也不算高,約莫一米六,紮著兩條小辮子,一身鵝黃色長裙,看起來不像個小姑娘,倒有點小女孩的感覺,甚是可愛,加之其父親是門派裡的長老,自身修為又不弱。
如此這般,門派裡的弟子對其都是疼愛有加,甚至連大名鼎鼎的輕劍派的掌門都有收她為義女的想法了。
相比婉紅的突出,吳明明就顯得平庸了許多,一張臉沒有什麼特出的地方,看起來憨憨的,或者說愚笨,修為一般,也沒有什麼背景,加之平時不喜歡說話。如此,吳明明人脈自然也不會很好。平常時候,有什麼雜活,門派裡的弟子都喜歡叫他去做,而他竟又沒有任何的怨言。
一來二往,吳明明在門派裡擔當的角色就成了店小二一般的人物了。
此時,婉紅正饒有滋味地看著李堯,臉上掛著笑容,眼波流轉,嘴裡嘀咕道:「這傢伙怎生如此狂妄啊,真個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但……怎麼他臉上就沒有一點倨傲之色,好像……好像挺有趣的樣子。少年不輕狂,又怎麼能算作少年?」
吳明明依然一副憨厚的樣子,走在人堆的最後,微微低著頭,像是做賊一般,眼睛不時在李堯、阿飛和小晴身上來回轉動,無知其內心在作何感想。
無論如何,變故在這時發生了。
阿飛在微微一愣後,眼中精芒爆射,身周再次瀰漫出戰意,比之剛才還要濃烈上數十倍的戰意。
戰意沸騰,都快要凝成實質的存在了,不斷地壓迫著空氣,讓人呼吸都難以。
「張狂是我的。」
此時的阿飛有點激動,說話的聲音也不再淡淡的,臉也不再是板著的,眼睛也睜大了開來,一雙如鷹眼般銳利的眼睛盡顯他的銳利,看向李堯。
聞言,小晴眉頭就是一皺,看向阿飛的眼睛裡滿含著各種不明的情緒,也不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
李堯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不好意思了,阿飛。我都不記得你和張狂都是用劍的了。哈哈……果然我李堯的朋友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哈哈……來,我們乾了這杯酒。」
並沒有任何的豪言壯語,更沒有熱血沸騰的宣誓,一旁看見的人甚至都只會以為兩人在喝酒說話,誰又會知道將來單單名聲就能讓這個世界動搖的兩人,正在宣洩著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而身處其中的那群輕劍派的弟子,則另有一番感受,特別是孔泰。
阿飛和李堯的狂妄,他又怎麼聽不出來?
「張狂是我的。」,這絕對不會是一句簡單的話。
作為門派裡傑出的內門弟子,孔泰雖然還沒有資格接受那位的指教,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用劍的,只要有著一絲的野心,誰會不認識那位?誰提到那位不是滿心發自骨子裡的崇敬?那位可是站在劍道之巔的存在啊!
而現在,這兩個傢伙卻這樣輕率地說出了那人的名字,那個劍客甚至還說了「張狂是我的。」,而那個滿臉可惡笑容的少年更是可惡,怎麼把張狂師祖當成了貨物一般,你以為你自己是神嗎?張狂師祖是你們這些連劍和刀都分不清的傢伙能提及的嗎?
你這兩個無知的井底之蛙,想要打贏張狂師祖?開tmd玩笑,說tmd的夢話嗎?你們能見到師祖一面,都不知是你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tmd不過是個江湖混混,怎麼就敢說如此大話?
如此想著,孔泰感覺自己血孔都擴張了,一腔熱血隨時就要爆發。他是恨不得立馬就提劍將這兩人給砍個稀巴爛的。
而事實卻又讓他覺得無奈到想噴血。
現在,就在這一刻,孔泰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再是自己的身體了,像是置身在只容得下一個身子的夾道,無論自己怎麼用力,全身每一個部分都是這樣的難以動彈,甚至他還感覺自己越是用力想反抗這種感覺,那身前身後的夾道就越是向著自己壓來,讓得自己胸口越加的氣悶,越加的難受了。
所謂戰意,既是一人對於某樣事物懷有的想要打敗它的心思。當得這種心思強大到某種地步的時候,就形成了戰意。當得戰意強大到某種地步的時候,它就能被人所感知。而當另一人感知到這種戰意時,如果這人想要反抗,戰意就會集中在這人的身上。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阿飛發出了一身的戰意,而孔泰在感知到這種戰意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想要去抵抗。於是乎,兩人的戰意就戰到了一起。
毋庸置疑,阿飛的戰意完全壓制了孔泰,於是乎孔泰才有這樣的感覺。
事實上,戰意並不是實質存在的東西,它只是勢的一種。就像是皇帝所表現出的一種勢,他站在那裡不用說什麼,身上發出的氣勢,卻能令一干大臣發抖。
而現在,阿飛根本就沒有想過用戰意去壓制孔泰,甚至他都沒有想過自己的這種戰意會讓孔泰有如此表現。
所以,在聽見李堯的話後,他立馬就舉起了酒杯,一杯而盡。
也在這時,阿飛收斂了身上的戰意。
由此,孔泰恢復了對身體的操控權。
放眼看去,孔泰剛好看見那李堯和阿飛在對杯喝酒,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
從出生那天開始,孔泰就沒有嘗過多少的挫折。在進入輕劍派後,更是青雲直上。修為高深,加上有一位強得離譜的堂哥,受盡其他弟子的仰慕,更是有一些年輕女弟子向他表達了愛慕。
唯一讓他覺不稱心的就是婉紅,自己都已經下了那麼大工夫,而這個女人卻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
不過,孔泰卻有自信搞定婉紅。這次出來歷練,他要做的並不是和那些人搶那什麼寶貝,這不是他能做到的。
而現在,這兩人竟讓自己難堪,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難堪。
這不是等同於要了孔泰的命嗎?
如此這般看來,孔泰真恨不得將阿飛和李堯扒了皮生吃了他兩。
然而,孔泰也不是笨蛋,經過剛剛一役,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是這兩人的對手。
自己不是對手不要緊,難道我們堂堂輕劍派也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孔泰咬著牙這樣想著,就向著內院走了起來,也不管客棧內是否還留有空房,大有點灰溜溜就逃去的樣子。
而此時李堯和阿飛正在對杯開飲,完全不知道自己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已經和輕劍派產生了無法調和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