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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七章 圖窮匕見?(下) 文 / 撥雲看月

    曾經有過多少次,有過就這樣一走了之的想法?

    黑色毛驢自己都不記得了。

    而每次當驢蹄抬高時,最終毛驢選擇卻的又並不是離去。

    同李堯這麼一個寡情薄義只會留下同伴的人相比,毛驢只覺得大爺我就是那義薄雲天的大俠士,是真正能令天下英雄都衷心敬佩的大俠士。只可惜,毛驢現在還是毛驢,所以在看著李堯時,毛驢很生氣很生氣。

    如果每次的每次你都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要載著一個人,而偏生這個人每次都會因為自己的一丁點的爛事兒就拋下你,而且最終在自己找到這人的時候,這人卻是一副笑嘻嘻全然沒有愧疚的樣子,你能不生氣嗎?

    大概一般的人都會生氣吧,更何況現在的當事者是一頭脾氣倔強的大爺毛驢?

    鼻子猛地呼吸著氣,眼睛上下打量著李堯那狼狽的樣子,毛驢冷笑道:「好小子,叫你見色忘友,叫你一身狼狽。」

    明明是看著毛驢,李堯卻像是沒有發現毛驢臉上的表情,也像是沒有聽見毛驢那諷刺的話語,臉上竟露出了笑容,一副「恨不得將自己的愉悅和身邊的人分享的」模樣,而後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毛驢一邊聽著,一邊冷哼著。

    待得李堯說完故事的經歷,他竟向毛驢拋了個「哥們我厲害吧」的眼神,說道:「你看你師兄我是不是很有魅力,那姑娘看見你師兄我,都羞得跑了。最終卻還是忍受不住自己內心的呼喚,還是要和你師兄我說上兩句話才行……多麼可愛的姑娘啊……」

    這樣說著,李堯已經沉醉在自己編織的幻想中了。看得毛驢是哭笑不得,在心裡暗罵著:蠢貨,蠢貨,最終都忍不住真的喊了出來。

    「蠢貨,人家在利用你,還不知道嗎?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那麼蠢的人啊?都無知到了讓人無語的地步了。蠢貨。人家要是真喜歡你,為什麼還會對你動手?蠢貨。蠢貨啊。大爺我怎麼就認識了你這麼個蠢貨?」

    一邊這樣說著,毛驢用力地搖起了驢頭,看著李堯的眼睛滿是鄙視。

    「**。你才蠢,你才是一頭蠢驢。罵是情打是愛,難道你不知道嗎?蠢驢。哦對了,你就是一頭蠢驢,又怎麼可能知道人與人間的情感?」

    瞪了眼毛驢,李堯臉上不禁露出了怒色,而後冷笑著諷刺道。

    再接著,一人一驢又開始了無休止的對罵,又將氣氛鬧到了不打不休的地方。

    ……

    森山中,雖有滿眼綠色,雖有滿林鳥鳴,但也有泥濘土地,有樹葉尖上不時滴下來的水珠,好不煩人。

    當然,坐在毛驢之上的李堯不會有這樣的感覺。腳上沾滿了泥土的人不是自己,又有什麼可以不開心的?

    而作為受苦受難的千萬頭驢中的一驢,毛驢更是滿腹牢騷,恨不得和背上之人翻轉過來,從而發起了白日夢,想著有那麼一天,自己變成了一翩翩公子,而身上那人則成了自己胯下的毛驢。一時間,毛驢竟又不再生怒,開心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就在兩人越加的靠近村子的時候,一股並不怎麼出奇的風飄了過來。

    這陣風並沒有吹得樹枝亂搖,更沒有讓人感到徹骨冰冷。

    但是一人一驢卻感覺到了異樣。

    毛驢停了下來,鼻子用力地吸著空氣,彷彿它就是一頭嗅覺靈敏的獵狗,僅憑空氣中的氣息,並可判斷前方發生的一切。

    「剛剛你不是說有那麼個傢伙說了那麼一些話?」

    李堯默然點頭,眼睛向著村子的方向看去,神色也變得認真了許多。

    「那麼,會不會是真讓你說中了?」

    李堯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

    「那麼會不會真可能……」

    毛驢沒有再說下去,也沒有必要再說下去,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於是乎,毛驢便加快了腳步。

    ……

    時間回到李堯坐著毛驢離去之時。

    此時,院子內已經恢復了平靜,靜得連一片桃花墜落在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斬魔人正對著桃樹,眼睛閉著,雙手緊握著那柄大劍,大有一副劍客出劍前凝神靜息要發出雷霆一擊的架勢。

    一旁的村長、六兒和老秀才,不免也跟著平息靜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斬魔人看,神色即緊張又認真。

    剛剛斬魔人已經說了「不惜損耗自己的功力,也要擺平這件事」,那麼窮盡一人數十年功力的一擊,又會是何等的驚人?又會有什麼異況發生哪?

    沉默了數息後,斬魔人動了。

    站在一旁的三人沒有看清斬魔人是如何出的手,待得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被那一聲巨響嚇倒在了地上。

    再回看那斬魔人。

    只見其單手按劍在地,身子彎曲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微微泛白,似是剛剛的那一劍真已經耗盡了他多年修煉而來的功力。

    一旁的三人一時間似是都不會動了,像是被人點了全身三百六十五個穴位。

    待得片刻過後,待得斬魔似是很艱難地重新站了起來時,村長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高人……事情……事情是不是搞定了?」

    斬魔人看了眼自己的大劍,眉頭是皺著的,眼睛裡的凝重得似是有千斤,似是壓得他都直不起身子了。

    而後斬魔人竟咳嗽了起來,待得半刻後,空中才傳來他那似是瞬間乾咳的喉嚨發出的沙啞的聲音。

    「沒……沒事了,哪怕它是地獄的惡鬼,耗費了我十年的功夫,它也……」

    這樣一邊說著的斬魔人,心裡卻是在偷笑,想著:這次那白花花的銀子要是不能把我壓垮,以後老子還……

    斬魔人心裡的話和說出來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他就定在了原地,腦子不會思考了,身子不會移動了。

    同一時間,一旁剛要站起來、身子還半彎著、眼睛裡滿是希冀的花火的村長,也定住了。

    不止是斬魔人,不止是村長,正抱著李堯換下來的衣服向著家裡跑臉上滿是幸福的小草,已經一腳離地正準備蹦跳起來滿臉興奮的嫣兒,苦悶地低著頭在採摘著桑葉的虎子,連同整個村子的人都定住了,像是定格在畫捲上的風景一般,像沒有風時天上的白雲一般,就這樣定住了。

    一切是這樣的怪異,卻又沒有任何一絲怪異的氣息溢出,就像是兔子餓了要吃草一般,就像是狼群發現了獵物會緊追不捨一般,就像天黑了要下雨一般。是這樣的順理成章,是這樣的水到渠成,然而一切卻依然還是這樣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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