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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楔子 文 / 血染碧空

    「在很久之前,在那個叫做原始大陸的地方,發生了很多值得讓人記住的故事,誕生了很多應該被人們記住的人,人類的歷史從某一天開始發生了重大的轉折……」

    說書先生押了一口茶,看到茶館裡面的大人小孩都安靜下來,準備聆聽自己口中的傳奇故事,不禁滿意起來,緩緩放下茶杯,拿起一把看起來破破舊舊的折扇,小心翼翼地展開,似乎是擔心這把伴隨自己多年的物件兒被自己一不小心毀壞。

    茶館兒的老闆看到屋子裡滿滿的都是人,更是笑得臉上全是褶子,沒想到自己剛招攬了一個落魄的說書先生,竟然為自己本來有些冷清的小店招來如此多的生意。

    這也不怪這些聽眾沒有見識,實在是這座小城中沒幾個可以講出好故事的說書先生,聽說這家茶館兒來了個說書先生,附近的人都跑來聽個新鮮,想知道這個說書先生能說出什麼稀罕的故事來。

    這個落魄的說書先生穿著很普通的長衫,卻很乾淨整潔,一口生白的牙齒,賣相倒是不錯,脖子上掛著一塊青玉,腰間繫著一個葫蘆形狀的東西,此外身上再無別的飾物。

    說起來也是奇怪,這個說書先生其實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甚至長相還有些俊俏,跟個女人似的。但一開口來,竟然使得整個茶館都沒了聲音,大家都不約而同朝他看去,就像是有一種魔力,一下子就讓他成為了這個茶館的焦點。即使現在正以自己的決定暗喜不已的茶館老闆也不由自主朝說書先生看去,心中也隱隱期待著後文。

    「原始大陸上並不只有人類的存在,更有一些其他的種族,那可真是萬物皆靈的一個時代啊,有物種繁多、族群最多的獸族;有魅惑眾生、天生艷麗的妖族;有身體虛幻、天生的魔法師鬼族;甚至還有史上先天血脈最強大的龍族。除了這幾大種族以外還存在著更多小的族群,包括精靈族、翼族、海族、矮人族等等。」

    聽完說書先生這句話,茶館老闆眉頭就高高挑了起來,這個說書先生所說的故事怎麼感覺很沒譜啊?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不僅老闆如此,大部分茶客也覺得稀奇得很,紛紛和旁人議論起來。

    然而,還沒等大家提出異議,說書先生那不急不緩的聲音再度響起,就彷彿是剛才的魔法再次生效了,整個茶館重新恢復了安靜,只能聽到說書先生一個人的聲音。而且大家都不自覺地被說書先生的聲音所吸引,以至於都沒人發現這位「沒譜」的說書先生一邊說,一邊眼睛卻不停地向折扇瞟去,敢情折扇上全是小抄!

    「原始紀年230年,人類做出了一個最愚蠢的決定,那就是侵略其他種族,妄圖讓自己的疆域如同整個原始大陸一般廣闊!無知的人類啊,雖然其他種族單個的實力都不如人類,但所有其他種族聯合起來的力量豈是人類所能匹敵的?面對人類的挑釁,迫使各大種族紛紛結盟,打響了對人類反侵略的戰爭,史稱『聖戰』。」

    「『聖戰』歷經40多年,終於在人類的戰敗下結束,為了防止當時日趨強大的獸族一家獨大,其他種族紛紛表示不將人類趕盡殺絕。至此,人類原本所佔領的原始大陸最肥沃的土地被各大種族所瓜分,而自身被趕至大陸最北邊龜縮起來,原本人類的多個國家最終也只殘存了最後一個楚國,從此人類自稱大楚帝國。」

    說書先生說到此處,不出意外地看到自己的聽眾都露出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也難怪,誰能想到這個「膽大妄為」的說書先生,竟然敢把智慧無窮的人類在故事中說成戰敗方?這一下大家心中似乎都憋了一口氣,倒想要聽聽看這個故事將會如何發展。

    「經此一戰,獸族奠定了最強大的種族的地位,佔據原始大陸最中間的地域,那些繁茂的森林使得獸族此後的發展更為迅速,特別在接納了精靈族和翼族的臣服後實力更為強橫。」

    「妖族和海族瓜分西方土地,鬼族、龍族和矮人族則得到了東方和南方的地盤,戰後各族都開始了休養生息,一直到原始紀年294年。從這一年開始,各族都開始不平靜起來,似乎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原始紀年294年,人類大楚帝國君王楚王暴斃身亡,因為楚王生前無子,皇位的繼承權險些讓人族大亂,幸好最後尋得楚王在民間所留私生子,於是人類歷史上最年輕的六歲帝王開始登上歷史舞台,號楚帝。」

    「原始紀年304年,也就是10年後,龍族因為在『聖戰』中出力最多,損失也最慘烈,卻沒有得到最好的土地分配,心生不滿。多次與獸族交涉未果,脫離了原先的聯盟,帶領同樣不滿的矮人族獨佔東方,不再與其他種族來往。」

    「原始紀年318年,妖族公主突然失蹤,妖王疑為海族所做手腳,於是大軍進犯海族,史稱『西域混戰』,最終結果海族不敵,淪為妖族附庸種族,但妖族公主仍舊下落不明。」

    「原始紀年331年,鬼族無故大亂,其他種族不知是何原因,鬼王憑借軍隊和自身的強大修為,對鬼族上下進行了血腥鎮壓,這才平息了這場大亂。此後大批鬼族精英從鬼域離開,從此不知去向。」

    「同年,人族皇室也發生了一件大事,楚帝長子與三子在皇城外的獵苑竟遭到獸族強者的刺殺,三皇子葬身火海,大皇子幸得二弟及時趕到所救。但是攝於獸族的強大,大楚帝國僅僅對外放出了不滿的聲音,卻並無所行動。」

    「1年後,即原始紀年332年年初,龍族的龍皇突然失蹤,龍族深受打擊,派出多名長老前往各族尋找,卻並無結果。」

    「原始紀年……」

    就像是在讀一本枯燥的史書一般,說書人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只是慢慢地把一些重要的年份和重要的事件一件件讀出來,也不管在座的聽眾是否記住,是否對這些枯燥的史料感興趣。說書人講得小心翼翼,眼光不時看向手中的折扇,默默核對,生怕說錯了一個年份日期,看來對於他來說,這些事件真的很重要。

    奇怪的是,在座的各位茶客並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甚至是聽得津津有味,更沒有人喊加茶,加小吃,這使得茶館內的夥計也閒了下來專心聽講書。

    說了一大段,說書人終於把他覺得重要的事件都講述了一遍,這才重新慢慢地將折扇合上,大概是說得有些渴了,放下折扇,說書先生將茶碗拿起來喝了一大口茶。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那些聽書的茶客似乎從剛才說書人所說的內容中回過了神來,這才發現說了半天,這個似乎有著特殊魔力的說書先生竟然什麼故事都還沒說,這下大夥兒可不幹了,紛紛要求說書先生趕緊講故事。

    茶館老闆也皺了皺眉,這個說書先生也是,哪有這樣子說書的?別最後盡說些廢話,把這些茶客給得罪了,接下來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正在此時,說書先生再次開口了。

    「諸位,今天我所說的故事,正是發生在那片原始大陸的一個小城中的……」

    「我說,你是怎麼知道原始大陸的?」

    破天荒的,這次說書先生的話語竟然被打斷了!說書先生似乎也有些意外,不禁抬頭向話音處尋去。眾茶客也有些奇怪,人家先生還沒正式開始講書,怎麼就有人提出疑問了?茶館老闆有些不高興了,聽這人說話的意思並不是來聽書喝茶的,反而像是來鬧事兒的?

    所有人的目光最後都集中在了茶館門口,只見一個翩翩少年倚門而站,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一雙閃亮的雙眼緊盯著說書先生。這個少年大概也就17、18歲的樣子,穿著與尋常人無異,反而是氣質卻像是哪家的貴族子弟。

    茶館老闆經常接觸各式各樣的人,眼力自然是缺不了,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少年肯定不是普通人,絕對不是他這種市井小民能惹得起的,於是堆起一臉笑容,就朝門口走去。

    「這位客人,可是來聽書的?來裡面坐,咱們這兒頭排還有一個位置,您看……?」

    聽到茶館老闆的話語,少年終於收回了目光,朝老闆淺淺點了點頭,逕直就向裡走去,一直走到茶座的第一排,距離說書先生也就兩三步的距離。少年走到座位前停住,抬起頭看著說書先生那張俊俏的臉。

    「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原始大陸的?」

    「在鄉下的時候聽別人說的。」

    沉默了大概幾秒鐘,說書先生滿頭大汗都下來了,有些誠惶誠恐地解釋到,他盡量彎下腰來面對著對面的少年,一手還不忘擦去頭上的汗珠。

    「你說謊!」

    毫無徵兆的,少年突然從口中怒喝到。緊接著,少年雙手開始快速翻動,一旁的茶客被少年的這番舉動弄得摸不著頭腦。大概過了幾分鐘的時間,少年終於停了下來,周圍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不禁讓所有人都有些失望,聽書哪有看戲來得值?

    大多數人還在期待著少年接下來的舉動時,卻有極少數的茶客發現,那長相俊俏的說書先生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驚恐,竟然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抹笑容就像是萬千齊開的鮮花,美麗而動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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