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顏心將楚晟趕走,一整天無論楚晟怎麼跟她說話她都不理。
到了第二天,楚晟再跟她說話,她便開始如同一隻刺蝟一般,冷嘲熱諷,對著楚晟極盡地諷刺。若是攤上別人,早就急了。就是安梓謙,以往每一次激他他都受不了,最後還不是照著她的意思吵起來。
可是這個楚晟卻偏偏例外,無論林顏心怎麼羞辱他,哪怕是拿他母親出來羞辱,楚晟還依舊保持著溫潤地笑容,眼眸裡沒有一絲雜質。望著林顏心的眼睛,讓她不敢與這樣乾淨的人對視。
這還不說,楚晟還每天把各種甜點做上兩三種來送給她吃。開始的時候林顏心為了故意氣他,將他送來的甜點當著他的面往地上一摔,若是別人早就急了。楚晟卻不急不緩地將東西收拾了,過個一個小時,又一份一模一樣的甜點端出來。
楚晟極好的耐心與溫柔將林顏心的倒刺軟化的再也硬不起來,這樣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任你脾氣再差也不忍心對他發呀!更何況,林顏心說白了只是太過於保護自己而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沒有必要去糟蹋一個好人的心。
而楚晟自從那天之後就開始特別注意,不再去觸碰她心裡的禁忌。只是每天陪著她說說話,做一些好吃的甜點給她吃。有的時候還會讓柳媽去買一些插花來,然後教給林顏心學插花,兩三天下來,林顏心對他極度防禦的心竟漸漸鬆弛下來,也開始和她有說有笑了。
安梓謙看到的林顏心只有冷酷、無情,卻忘記了她現在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女孩而已。不同尋常的經歷讓她比同齡的女孩多了幾分世故和冷漠,但是終究還是有著年輕的心。
子著到一。楚晟是深知這一點,這幾天來總是跟她將一些外面的故事。
楚晟早在多年前就一直生活在國外,於是便將他在l國生活的一些繁瑣事情拿出來講給林顏心聽。當然大都是愉快歡樂的,當說到有一次他在樹林裡看到松鼠時,林顏心的眼眸裡泛出亮亮的精光。pap1。
楚晟心裡一陣心疼,他知道這個女孩渴望自由,渴望那種平靜而祥和的生活。她和安梓謙兩個人,本來就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勉強生活在一起,只會折斷這個孩子的羽翼,最終沉悶而死。
「那只松鼠我和成為了朋友,等你有機會去l國的時候,我可以讓它把它采的松子送給你。」楚晟輕笑著說。
林顏心眼眸中的亮光驟然熄滅,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微微一聲歎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這種身份,哪裡還能出去。」
「也許…不一定呢,人生事態無常,如果你想…我會盡我所能地幫你。」
林顏心輕笑著搖搖頭,她相信楚晟會幫他,這個男人純美的如同天使一般,怎麼能夠忍受世間會有安梓謙這種禽獸所做的禽獸事。可是她也知道,他幫不了她。
「其實你可以試著相信我,」楚晟試探地說,對於林顏心臉上明顯的不信任表情他沒有生氣,反倒是更加心疼。她已經對人性失去了信任,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重新相信別人。
「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你幫不了我,你說服不了安梓謙放了我,反倒是會連累你而已。幫我按摩吧!這兩天頭痛的情況好多了,說不定再過幾天,在你的按摩下會逐漸好起來。」林顏心淡淡地說。
楚晟眼眸暗了暗,站起來走到她身後,手指靈活地在她腦部的各各穴位上按摩。忽然又想起安眠藥的事,聲音溫潤地說:「其實失眠也並非全要靠著安眠藥,你可以試著其他方式。我做了一些薰衣草的香包,裡面又加了一些別的東西,等一會拿給你,試試晚上放到枕頭邊上會不會對睡眠好些。」
林顏心閉著眼睛享受著楚晟給她的按摩,聽到楚晟的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嘴角噙著笑意淡淡地說:「你要是女人,一定是個賢妻良母。」
「事情並非要分男女才能做,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一定是一成不變的。有的時候覺得窮途末路,其實是另一條道路的開始。就像是一棵樹,我們沿著主幹不停地往上爬,總覺得這個主幹才是我們依附的人生。卻從不注意,其實在主幹周圍,還有很多枝幹,也許有一株,就是屬於我們的另一條道路。」
林顏心聽後若有所思,頓了頓突然又輕笑著說:「帶我去花園看花吧!吃了你的甜點總覺得心裡甜甜的,也不知道你甜點裡放了什麼。」
楚晟輕笑,他放了真心。只是這話說不得,他只能跟她先從普通朋友做起。
又給她按了一會,然後倒了一杯凝神的茶給她喝,這才推著她去花園裡。
因為除了他知道她根本沒事是假裝的,對於柳媽還是瞞著的。其實楚晟自己心裡也沒底,這種事情到底能滿多久。不過也跟林顏心心裡想的一樣,能滿一時就是一時,也許日子久了,安梓謙自己就會忘記。不過他們心裡也都明白,這種幾率有多微小,現在也不過是貪戀這片刻地溫馨。
楚晟推著輪椅推她到了花園裡,現在的花開的正艷,妖嬈奔放的撩撥著人的眼球。林顏心本就是個繪畫愛好者,對美向來有獨特的眼光。此刻看到這麼美麗的風景,心裡自然取悅不已。
急忙映求楚晟給她把風,她自己找來了畫架和畫筆來準備將這裡畫下來。
楚晟看她難得好心情,自然是積極配合,站在她身邊打著掩護。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竟讓兩個人莫名的心裡一陣激動。
等畫畫好了,兩個人偷偷地捂著嘴大笑起來。
楚晟看了看她畫的畫,不由得由衷讚歎地說:「你畫的真好。」
「可惜,再好又有什麼用,以後估計就不能去學校了。」林顏心聽到他的稱讚先是高興,隨後臉色又黯淡下來。
「這也不一定,我會盡力幫你的。」楚晟又一次地說,他不知道這個時候除了跟她說這個,他還怎麼來安慰她。
林顏心輕笑,抬眼看到了不遠處有一顆棗樹矗立在那裡。心裡奇怪,安梓謙這人雖然混賬,不過也不是沒有品位的,這花園裡栽的都是名花名草,怎麼好端端栽了棵棗樹。
現在不是棗樹成熟的季節,但是也已經長成了形變青了。林顏心看的心裡癢癢的,突然想起幼年時對棗子的依戀,於是便像個孩童一般嚷嚷著讓楚晟給她打棗子吃。
楚晟好笑地笑起來,不過還是去找了一根桿子去打棗子。
林顏心坐在輪椅上仰著頭看他打棗子,看到有中意的就大叫著指著讓他打下來。打下來了看到周圍沒人,林顏心便快速地跑過去撿到手裡。那樣子,像極了一個偷吃的小孩。若不是安梓謙親眼看見,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笑顏如花的女孩,竟然就是冷若冰霜地林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