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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一六章 行蹤暴露 文 / 公子朝惜

    魚泡泡委屈的道,「那他們說我不會走路,不會說話!他們冤枉我!」

    不知是誰,忽而爆出一聲大吼,「這小子就是那個小賊啊!大家快抓住他!」

    魚泡泡氣憤的怒道,「真是膽大包天!誰敢說我是小賊!活得不耐煩了麼?」跟他的小樣一點兒都不符合的囂張話,自那甜蜜美好的小嘴兒裡頭一洩而出。

    溫淺笑不意外的瞧見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去。她心頭微怒,一掌又不客氣的拍上某泡的小屁屁,道,「魚泡泡,你給老娘閉嘴!」她說罷,這便反手將某泡背在肩上,一下凌空而起。

    許多年後,人們想起今兒個的事兒,都是感慨萬千。那白衣女子美得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兒。她背上的那個小姑娘雖然是一個總是被她欺負的小淚包,可是他們誰也不能否認,那個淚包,其實是個極精緻的淚包。

    溫淺笑身懷功夫,她人雖是逃了去,可卻終於還是暴露了他們的行蹤。

    於是,那個據說已然病了多時的皇帝,一下病得徹底沒了聲。帝都之內禁軍全數出動,皇帝親自領著禁軍,朝著平西浩浩蕩蕩而去。

    魚青鸞並大夫人他們並不知道溫淺笑並魚泡泡被人認出來的事兒。他們一到平西,魚青鸞的腳便像是生了根,怎麼也捨不得走了。

    他們為著穩定她的病情,這便打算就在平西置宅。

    平西有很多美景,她從前跟他瞧過。平西有個拔地山,她從前並他一道爬過。那時,她還大著肚子,他怕癲著她,這便抱著她上山。那時,沿途風光正好。所有人都還在她的身邊。

    她鎮日沉緬過去,寄情山水。漸漸的,臉上竟也有了些笑。

    大夫人只遠遠的瞧著她,沒法兒接近。這段日子,青鸞終日不見歡顏,弄得她痛苦不堪。她澀澀的對著正埋頭看書的太上皇道,「太上皇,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先前的青鸞就是再沒用,也是自個兒的女兒。別人嫌棄她,難道連我這個做人娘親的也要嫌棄她麼?」

    「是,後來她是變了很多。變得不可理喻,變得眼裡只有一個鳳無霜。可是她那段日子到底經歷過什麼,誰也不知道。」

    「現在這個青鸞,有情有義。對咱們一家都好!她不能算是個善良的孩子,可她卻還有自己的良心。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她。她能自由的愛著自個兒心愛的男人。她有能力可以保護他。而我卻以為,一輩子躲在男人的身後,不問世事,就已經是所有了。」她說到這兒,笑得極是澀然。

    看書的男子依舊沉默不語。她忽而笑了下,心裡酸到發苦。她怎麼忘了,他又開始不理人了。

    「太上皇,您打算就這麼一輩子麼?若非淺笑公主說起,我還真不知道您這是什麼病。我還道,您是個極強悍的男人。會一直擋在我的身前。可是原來並不是的。你也會生病。你也有想逃避的東西。」

    「到底那天十二爺他跟你說了什麼。弄得你舊病復發了。」她說到此,忽而頓了頓。因為她瞧見,他的手僵了僵。

    她澀澀的笑,原來,她說話他是可以聽見的。

    「這個世上的東西,沒有什麼可以永恆不變的。猶記得青春年少時,鎮日吟風弄月。彈琴自娛。那時候誰又能想到,今兒個我會跟自個兒的夫婿和離。又怎麼會想到,能得您的青睞。」她說到這兒,忽而悲由心生。喉間微微哽咽。

    他對她好時,她躲他避他。他非要與她成親時,她想盡法子的逃開他。現在,他病了。他又回到了自個兒的世界中。對誰都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才知道,原來這幾年,她一直是那麼的幸福。他雖然沒有火熱的表示,可卻處處為她設想。總是,讓她覺著微有感動。可是這一切,都被她親手打破了!

    廊下有人低低的道,「若雪,你在不在?」

    大夫人心神一震,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應道,「誰?」

    魚南風心頭微哽。他面色微痛,許久才輕道,「是我。」

    進平西前,為著避風頭,他們便跟魚府眾人分開兩處走了。他們並青鸞在前,由魚青姣沿途打點。魚南風則領著魚府眾人緊隨在後。當中相隔了兩天的路程。

    她澀澀的道,「老爺來,有什麼事兒麼?」

    魚南風斂著眉,輕道,「你們怎麼停在這兒不走了?」

    大夫人扯了扯嘴角,低道,「這些事兒,我不管。你去問青姣。」

    魚南風的面色僵硬了。他好容易得了這麼個機會過來同她說說話,可她卻要他再去找青姣。他沉默了許久,終於輕啞的道,「若雪,難道咱們現在連朋友都做不成了麼?」

    大夫人嘴角緊抿,一字一字的道,「老爺認為,咱們還能成為朋友麼?」他們從來就不是朋友。

    魚南風心口一疼。他緩緩的閉上雙眼,輕道,「所以,咱們連話都不能說了,是麼?」

    大夫人指尖略略顫抖,她啞道,「老爺,您走罷,咱們已經不是夫妻,不該再這麼單獨在一處了。」

    門外的人呼吸忽而粗重起來。他忽而一下踹開她的房門,怒道,「為什麼不能在一處?」他的話,忽而消失了。

    他凝著正低頭看書的太上皇,心裡一時之間五味雜陳。他厲聲而笑,眸中染著淒涼悲苦。「我道你怎麼不肯與我說話,原來,竟是如此!原來!」

    大夫人見他蠻狠的闖進屋來,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她很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她怕他會傷著太上皇!她怕太上皇會以為她跟魚南風原來還藕斷絲連!

    魚南風見她面色慘白,雙眸還不住的偷偷瞧向太上皇。心裡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他不知道這一生,他都做了什麼!在她決定要與他相守時,他守在各色美人的身邊。因為他以為,娶回家的女人,一生就是他魚南風的了!他縱是傷她再深,只要哪時他想補救了,只消幾句軟言細語就成。

    在他終於把二夫人休了去,二人之間再沒別人的時候,她卻已經決定離他而去。現在,在他一意對她的時候,她的心已然被另一個人佔了去!

    他忽而縱聲而笑,笑世間的事,真真是戲弄人。

    大夫人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她蹙緊眉尖,忍不住朝著太上皇身後縮了縮。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著眼前一直在看書的男人似乎動了動。

    「老爺,您別嚇著太上皇。您,還是回去罷。」她忍不住淡淡的提醒。

    魚南風朝前跨走幾步,怒道,「太上皇,太上皇!你就不能在我跟前說些別的麼?韓若雪,旁人說男人寡情薄義,原來你竟比男人還可怕!不過短短時日,你的心裡,就已經裝不下我了!」

    「現在的你,可還會記起咱們成親時,我對你的柔情蜜意?別人不知道我魚南風愛的人是你,你告訴我,韓若雪,你知不知道?」他笑得極慘。

    大夫人難受的側過臉,許久才道,「我不知道。」

    魚南風忽而苦笑,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大夫人,道,「你不知道?外人都知道我從不進你的房。可是你告訴我,青霄是從哪兒來的?你告訴我,為什麼我要想那麼多的法子,把青姣送出去,然後再帶回來放到水心那房?」

    大夫人蹙緊眉尖,久久不發一語。

    「為什麼這麼些年,我總是壓著水心。不讓她做大?還是你以為,憑著你們就能抵得住陳家的勢力?」好生不甘!想他一世為著她韓若雪,什麼苦都受過。可是到頭來,卻換來她的變心!

    大夫人側過頭,啞聲低道,「老爺,這事兒就算是我負了你。」她說到此,這便微微一歎。「可是老爺,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說你那麼多年怎麼愛我,可也得讓我感覺到才對。自個兒的夫君一直陪在別的女人身邊,還一個接一個的娶別人。」

    「這些年,我在水心的手底下過的是什麼日子,你是一家之主,難道你還不知道麼?」

    「我再也不想跟別的女人分一個男人了,我的心太小,容不得自個兒愛的男人,永遠得跟別人搶。我,也不想再搶了!」

    「縱然我這一輩子只得對著青燈古佛,我也再也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魚南風縱聲而笑。他眼角朝著沉默不語的太上皇劃了一眼,忽而將大夫人的纖腰摟緊。在她的驚叫聲中,他堵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冰冷。

    可他的心卻是火熱。他帶著無盡的絕望,狠狠的吻著她。大夫人死命的抵著他的胸膛,可卻怎麼也推不開他。他將她抵在床沿,飛快的扯落她的腰帶。

    她的驚呼,被他封在了唇間。她絕望的低泣著。想要將他推開。可是魚南風此時已經紅了眼,他的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得到她!

    就像這麼多年,她每次決定不愛他時一樣。得到了她,讓她懷上他的孩子,她,就又會再度愛上他了!

    他的動作,忽而僵硬了。太上皇手裡執了一把出鞘的利劍,抵在他的咽喉。他眉角未抬,漂亮的薄唇卻一字一字的道,「放開她。」

    大夫人見他終於有了動靜,忽而掩面大哭。

    魚南風沉重的凝著大夫人,身子不住的顫抖。

    回不去了。

    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從她自魚府離開的時候,她就沒打算會再回去!一滴淚,自他的眸中滴下來,落到她的頰上。暈出鹹澀的水漬。

    「若雪,你告訴我,你是要跟他,還是要跟我?」不該問的,可是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

    因為他的心,還未徹底的絕望。還,留著一絲絲的希冀。他也知道他跟太上皇是沒法兒爭的。不論身份,地位。容貌,人材,他魚南風跟他鳳天絕,都是沒法兒比的。

    他唯一勝過鳳天絕的,就只有時間!他愛了若雪那麼多年,可是鳳天絕,才不過短短三年而已。

    他不信他愛的女人,會一點兒都不顧念他!他不信,他的若雪會就這麼愛上別人!

    大夫人吸了吸鼻子,許久才一字一字的道,「對不起,老爺。你走罷。」

    魚南風薄唇緊抿,雙肩不住的顫抖著。他澀澀的凝向太上皇,一字一字的道,「太上皇,您要好好的對她。」

    太上皇眉毛一挑,並不回答。可他抵著他頸子的劍,卻略略鬆了些。

    魚南風轉而凝向大夫人,輕道,「若雪,你能為我再彈一曲清心咒麼?」

    韓若雪嘴唇顫抖不已。她想開口,眼角卻瞧見太上皇眸中現了一抹冷厲的寒芒。她心頭一顫,遂便低低的輕道,「對不起,老爺。若雪的清心咒,以後只會為一個人彈。那個人,不是你。」

    太上皇聽到此,似乎終於滿意了。他一下收了劍,負手立於魚南風的跟前。

    「愛已逝,情已矣。若雪,你總是比我通透玲瓏。」魚南風說到此,這便轉身行了數步。又道,「出了帝都,咱們已經不再適合同行。明兒個,我便會把家小全數帶上。獨自回老宅定居。」他說罷,這便推門而去。

    他的腳步聲,漸漸的遠了去。就如同她年少的愛情。大夫人心頭微微發澀,她慢慢的起身,打算繫好腰帶。

    可她的手還未觸及腰帶,就已經被人緊緊的握住。太上皇肅沉著臉,緊緊的凝著她。

    她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深情,也看到了憤怒。她心中微微發怵。想開口,那人卻忽而低道,「你捨不得他?」

    大夫人飛快的搖頭,她急道,「不!我沒有!」

    他沒有動,只深深的凝著她。久久未發一語。大夫人忽而一驚,這才發現,似乎自個兒的衣服尚自敞著。她一下面紅耳赤,七手八腳的將他推開,自動自發的將腰帶繫妥,低道,「太上皇,我先回房。」她說罷,這便疾走而去。

    男子好整以瑕的道,「這兒就是你的房,你這麼著,是想去哪兒?」

    大夫人蹙緊眉尖,窘道,「那請太上皇回房。」

    男子漠漠的道,「朕問你,剛剛你說的,從此之後,清心咒只會為一個人彈。那個人,指的是誰。」

    大夫人抿著嘴,一語未發。可是俏臉卻已是紅了好大一片。見她發窘,鳳天絕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些。他嘴角微微一挑,又道,「說啊,怎麼不說?」

    大夫人這會子已是羞窘欲死。她忽而雙手掩面,疾道,「太上皇若是不出去,那就我自個兒出去!」她說罷,這便飛快的逃了去。

    太上皇抿著嘴,再度漠道,「那個人,朕認得麼?」

    大夫人此時已然到得門口,正打算開門呢,沒料到那人竟還是鍥而不捨的苦苦相問。她堅定的推開門,懊惱的跺腳。

    男子的聲音陰惻惻的自她身後傳來,道,「還是說,你喜歡這話在外頭說?」

    大夫人身子狠狠一頓。她忽而返身將房門關了。轉而對太上皇道,「您到底想問什麼?」

    男子漠漠的道,「我想問,你要不要現在給朕彈琴?」

    大夫人抿著嘴,身子顫了許久才道,「太上皇,您剛剛不是還病著麼?現在好些了?」

    男子咳嗽兩聲,漠漠的應道,「是啊,不成麼?」頓了頓,他又道,「怎麼著?你在懷疑什麼?」

    大夫人神色古怪,許久才低低的道,「我哪兒敢懷疑您?我不過是想問問太上皇,那十二爺臨走時,跟您說過什麼?為何他一走,您就舊病復發了去?」

    太上皇眉尖一蹙。漠道,「這事兒,不是你該問的。」他見大夫人面色不好,不由的輕輕一歎。他咳嗽兩聲,又道,「十二的事兒,咱們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到底以後只彈琴給誰聽?」

    他固執的相問,非要問出她的心意。大夫人忽而道,「我只彈給青鸞聽!」她說罷,轉身疾走而去。

    鳳天絕面色微青。他逼了好半天,卻得到這麼一個答案。這女人果然教人不省心!

    剛剛她把魚南風拒絕了,他還以為他終於等到她了呢。結果卻是假的!

    魚南風被大夫人拒絕,整個人如同身死。他過來跟魚青鸞道了別,說是要並魚府上下人等回老家去。免得成為魚青鸞的負累。

    魚青鸞眼見老父兩鬢斑斑,心裡一時之間悲苦難當。她輕道,「爹,您等等。」她說罷,這便自枕下翻出魚家老宅的地契,交給魚南風。澀澀的道,「這是自叔公那裡得回的房屋田契。您好生收著。若是有什麼事兒,只管過來找我。」

    魚南風的雙眸一下紅了,他澀澀的道,「青鸞,不用了。為父雖然老了,雖然不再為官,可是養活一家大小,卻還是綽綽有餘的。」他說到此,喉間忍不住發哽。

    「記得年少時,為父也是一文不名。那時為父只跟奶奶一起。相依為命。那時的日子雖然苦,可卻不用勾心鬥角。卻正是少年不識愁滋味!自打入朝為官,娶了你二娘後,為父就已經變得不再是自己了。」

    他說到這兒,眼睛終是紅了。

    「為父曾經位極人臣,也曾得過如花美眷。生了你跟青姣。青鸞,為父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是我魚南風的驕傲?」

    魚青鸞心中一澀,她飛快的搖頭。道,「你從來不會對我說好聽話!」

    魚南風淺笑淡淡,應道,「是啊,為父從來不會說好聽話。為父的好聽話,全都說給你二娘聽了。為父把自個兒的家,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朝堂。縱是再愛也好,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護著。為父,沒法兒好好保護你娘,所以,她現在不要我啦。」他說到此,眼角忽而落下一滴淚來。

    「她現在,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一生相托的男人。為父很沒用,直到現在居然還在想,只要你娘高興就好!其他的事兒,什麼都不重要!」他閉了閉眼,輕道,「為父這一生,愛過,恨過。什麼都有過。夠了!」

    「帝都的魚府,已經不是我魚南風用雙手打造的了。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屬於青姣並你的天地!為父這一生都沒想過,要住在自個兒的兒子家裡。靠著青姣養活。」他抬起袖子,飛快的將眼角的淚滴拭了去。

    「爹,青姣不會說什麼的!他一個人長年在外,如今能得回自個兒的家人,他心裡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嫌棄您呢?」魚青鸞嘴角薄抿,一字一字的道。

    「是啊,爹,你把青姣看成了什麼人!」魚青姣環胸遠遠的立著,似乎站了很久。

    魚南風鼻尖一酸,輕道,「為父並不是這個意思。青姣。你有你的事業要闖。不管你將來是鳳是蟲,為父在的地方,都是你的家。可是若然咱們全都跟你呆在一處,許是有一天,我們就會成為你的負累。」

    「你瞧,這一次若然沒有咱們,你們幾人許是已經出了鳳舞了。」他說到此,忽而澀澀的笑。「再說,我跟你娘,也再不可能回到從前啦!」

    他說到此,拍拍魚青鸞的肩膀。低道,「青鸞,趁著現在你跟新帝還能回頭時,回去罷。他跟為父不一樣,他一心一意的對你。做什麼事兒都是為著你。別像為父一樣,以為成了親,就不知道珍惜了。」

    「現在,為父拼了命想回頭,可是你娘,身邊卻又有了另一個人。」他說罷,這便緩步而去。他的背影那樣的蕭瑟,這是一個為人父親的,對子女說出的,最是摳心挖肺的話。這也是頭一次,魚青鸞為他心痛。

    第二日晨早,魚南風領著魚家所有人上了馬車。走時,他不住的引頸而盼。希望可以見著韓若雪最後一面。

    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出現。

    他依依不捨的上了馬車,那一刻,他的耳際傳來悠遠綿長的琴音。琴音帶著他回到了少年時。

    是清心咒。

    他的淚,一下落了下來。

    他知道,這已是最後的最後了。他跟她始於清心咒,也終於清心咒。他忽而轉身對魚青鸞並魚青姣道,「青鸞,青姣!再見。」說罷,他飛揚一鞭,馬兒揚起四蹄,朝著遠處飛奔而去。

    其實若雪她,也並非他想像中的無情。他們在人生最美好的時間相遇,相愛。也生了三個孩子。只是他們今生注定了是要錯過的。可是,已經夠了。

    有她最後相送的清心咒,已經夠他一生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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