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年安安如何瞪著他,卓清揚仍舊不管不顧地將她帶回了家。
「安安,再也不要提離開我的事情了好嗎?」
安安坐在沙發上,虛弱地看著他問道:「你是擔心如果我們離婚,會影響到你政府官員的形象嗎?放心吧,我們可以秘密離婚,我保證不會對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透露這件事情。」
卓清揚焦躁不安的在她面前快步走來走去,藉以緩和自己情緒的劇烈起伏。
良久,他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安安,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並不需要靠一樁婚姻來維持我的形象你明白嗎?」卓清揚向來沒有太多安撫女人的能力,也不屑於去做那種舉動,但是這一刻,他卻實在的清楚如此自己不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年安安是真的會離開的。
「我承認,自己娶你的初衷並不光彩,所以你要一一跟我清算我絕沒有任何辯解。但是安安,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我們的家,是走過了許多複雜而艱難的心路才建立起來的家,我們不要輕易說放棄好嗎?」
這樣一番話簡直讓卓清揚的臉都開始紅得發光了。
安安安靜地看著他問道:「你覺得過去的事情可以如此輕易的抹去嗎?就算你我都願意,那麼你母親呢?難道你就真的能為了我和她不再往來?」
最來她面。「清揚,別傻了,她是你媽媽……這個身份是不可以換的,但是老婆,換了其實也沒有關係。」
卓清揚原想著自己只要用所有的誠意,總是可以換回她的回心轉意,卻沒想到安安的心思是如此通透。的確,他可以對何璐有一時之氣,怎麼可能永遠不去理會呢?
「ok!ok!安安,我們都在醫院呆了好幾天了,都累了,今天就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好嗎?」被何璐連番折騰了幾天,剛在又被年安安扭扯撕打了一通,卓清揚只覺得疲乏得厲害,似乎此刻只要有張床就馬上能倒下熟睡。
安安張了張嘴,看著他臉色的確青白得厲害,想著今天再繼續下去也討論不出結果來。默默地起身朝樓梯上走去。
卓清揚見她有了反應,心下一鬆,立刻跟上她的腳步。
哪知他才踏上一級台階,又見安安回頭。
「怎麼了?」
安安臉色微霽:「今天我們分開睡吧!」
卓清揚站在下兩格的台階上與她對視了半晌,試圖用眼神做最後的請求,無奈在半分鐘的對峙後慘敗下來。
「好吧!我就住在客房。」
安安想到客房裡還有何璐的床單,想著要不要開口提醒他換新的床單被套,但是腦筋轉了轉,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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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極累的情況下,要麼會躺倒就睡著,要麼則是因為大腦皮層組織過於興奮或透支,反而會睡不著。pb7o。
卓清揚年安安兩口子就是明顯的兩極分化。
卓清揚沖完澡顧不得床單被套什麼的,直接倒在床上就睡得不省人事了,但是年安安洗完澡,整個人反而越發清醒了!
凌晨兩點。
年安安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起身披上一件浴袍打開門,進入臥室旁邊的書房。
這裡是平日裡卓清揚下班後辦公的地方,裡面收拾得很整潔。
安安打開書桌上的電腦,只覺得腦子裡,心裡有無數的話想要找人傾訴。
她打開一頁新的文檔,在雪白的屏幕上隨意敲打了幾個字,看了一會又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刪除。
她坐在那裡,光著的兩隻腳在空氣中裸露了出來,有些涼,於是忍不住兩隻腳蜷縮起來相互摩擦取暖。
又過了許久,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她鄭重地在電腦上敲下一行字:
離婚協議書
協議書應該怎麼寫?要有什麼條款?有什麼是需要注意的?她突然覺得十分茫然。
好不容易又寫上四個字:甲方,乙方。
看著看著,年安安自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世間的事情真是十分好笑,起初甜甜蜜蜜要用結婚而終身綁在一起的兩個人,卻在最後只用陌生而無情的甲方乙方四個字就代替了。過往的恩愛在撕破了臉皮後往往什麼都不剩了,而那一句句言猶在耳的溫柔情話也變成了一種終生記憶的諷刺!
或許她應該參考一些離婚的文字模板後再來做這件事比較好!這樣想著,安安停下敲擊鍵盤的手,將這封只寫了個標題的離婚協議書存進了一個卓清揚平日裡不常用的盤符中。
安安站起身子,在書房裡轉了一圈。這裡是她除了廚房最喜歡呆的地方,因為在這裡可以看到卓清揚最有魅力的一面。
在倆人尚在甜蜜的二人世界時,卓清揚十分喜歡她陪坐在一旁,他看自己的公文,而她就在一旁隨意做些小手工。他往往看得十分認真,但是她卻總是心不在焉的,因為更多的時間,她都在偷偷的看他。
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這話年安安十分贊同。
許多時候,燈光映照在他的側臉上,越發映襯出那高挺的鼻樑,硬朗且略帶倨傲的面部線條,看不清他的眉眼,但是整個人是那樣的認真而平和。
她因此總是不能太專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以至於到現在為止,說要用拼布做出一個化妝包的冤枉都沒有實現。
年安安走到書桌側邊,拉開最下層的斗櫃,想將自己做到一半的手工取出來。
她將包裝袋整個拿了出來,朝外慢慢地取那些碎布,只聽「啪」的一聲,隨著碎布取出來的瞬間,從裡面被帶出來一個小小的薄薄的紙盒子。
「咦,這是什麼?」自己親手裝碎布的時候並沒有這個紙盒子的。
牛皮紙所做成的紙盒子上空白一片,從外面絕對看不出裡面裝著什麼。她擔心這是卓清揚不小心放到裡面的東西,於是想著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就在剛剛將它塞回袋子中的時候,腦中突然一個驚雷,豐凱文的話莫名其妙就在此刻鑽進了她的腦海中--
「留意經常會到你家去的人,也許以後真出了事你不至於跑來向我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