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安好笑地看了對面的豐凱文一眼:「你這樣提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我要的好處,你心裡是清楚的。」豐凱文眼睛閃爍了一下,突然伸出手握住安安放在桌上的手拖到自己面前來。
「你想幹嘛?」安安使勁掙脫,可是無奈卻被他抓得太緊。
「為什麼是我?」
豐凱文凝神看了她半晌,突然鬆手,因為慣性的緣故,安安朝後面猛然倒去。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臉上突然露出與他平時不太一致的神情。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注定從屬與光明,而另一些人從屬與黑暗。而我,就是後一種,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事事落於人後,讓自己永遠墮入黑暗中。即便是惡魔也會渴望光明的,所以我希望像你這樣的天使來拯救我!」
豐凱文這樣一番文藝腔的對白直接讓安安打了個寒顫,可是看他無聲的笑,無形中又隱含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涼薄。大概也是曾經經歷過許多的事情,可是這一切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這個世界上,我從不相信一個人可以被人拯救,因為能夠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而已。」安安冷漠的臉上儘是嚴肅,這並不是搪塞之詞,是她親身的體會。
豐凱文愣了一愣,剛才那抹肅殺突然就消失了,又好像從來沒有過一樣。
「小丫頭,年紀輕輕地不要說這麼老氣橫秋的話,這樣我會心疼的。」玩笑歸玩笑,這一句話,豐凱文倒是帶了幾分真心:「我說過,我不會給卓清揚故意找茬,可是若真有證據落在我手上,我也不會因為你對他有半分心慈手軟。不過呢,既然你還是他的妻子,我還是好心給你個建議,留意經常會到你家去的人,也許以後真出了事你不至於跑來向我哭鼻子。」
向他哭鼻子?這怎麼可能!
卓清揚的為人,她就算沒有瞭解個十成十,但是大約也清楚有些事情他是從不碰的。就算給豐凱文抓到一些捕風捉影的事,也是無傷大雅的。
她對她家的卓司長是很有信心的!
…………………………………。華麗麗的分割線……………………………………………
回到清灣的時候,年安安的心情無端的又沉重了起來。想到回去又要面對何璐的刁難,只覺得這日子難熬的很。
不過還好,既然她已經決定了從明天開始到偉信工作,大部分的時間也都會呆在診所裡,這樣多少可以給緊張的婆媳關係帶來一絲緩和。
剛剛打開門,就聽見屋內傳來清脆悅耳的笑聲,安安眉頭一皺,哪裡能想到這個余薇薇臉皮能厚道這種地步。
「夫人,我回來了。」她看了廳中正聊得興致高漲的倆人,沒有一個人向她這邊看一眼。
安安無所謂的挑了挑嘴角,反正她是該盡的禮數都盡到了,至於她會不會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就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
「菜呢?你出去晃悠了這大半天,家裡還擱著兩個剛來的人,你也不問一聲,現在竟然還空著手回來了?」何璐一見年安安徑直朝樓上走,也不打算給她安生的機會,一句冷冰冰的話就砸了下來。
安安腳下一頓,有些奇怪地回問道:「昨天的菜沒有動,明露阿姨只要稍微再加工一下就可以吃的。我以為您讓阿姨處理廚房的事情,所以我就沒去採買。」
「你讓我吃那些剩菜?你不知道那些我根本就沒法吃嗎?」何璐火大地將手中的抱枕甩在沙發上,瞪眼看著她,一臉你自己看著辦的樣子。
「夫人,請問您想吃什麼?我這就出去買。」出就年年。
「若是等著你回來再買,你還能看到我好端端坐在這裡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到底想要自己怎麼做才好呢?
余薇薇坐在沙發上,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模樣。就在此時,只聽廚房那邊突然就傳來明露一聲哀叫,接著就是「砰」的一聲巨響。
「明露……」何璐嚇得驚聲尖叫起來,可是又不方便移動。pass。
年安安反應很快,朝著餐廳就衝了過去,只見明露倒在一堆乾貨的包裝袋中間哀嚎著,臉上都因為痛而皺成了一團。
安安一看就知道她大約是取不到廚房最高櫃子裡的東西,搭了個小板凳上去取,沒想到腳給滑了人就摔了下來……
「阿姨,你別動,我現在給你做個檢查。」年安安將她身上的包裝袋都拿開了,讓她直接躺平,接著用雙手從她的鎖骨處一一開始按壓……
「你不要碰她……薇薇,你去看看你明露阿姨。」余薇薇推著何璐走了過來,何璐一見安安的架勢,心中滿是不信任,連連推著薇薇去檢查。
「我來。」余薇薇走了過來,將年安安的手一把甩開,接著便採用和她剛才的手勢從鎖骨處向下壓。
「明露阿姨,這裡感覺疼嗎?」
年安安看著她熟練的手勢,心中的擔憂也減少了幾分。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去叫救護車啊!」何璐在輪椅扶手上重重拍打著,一臉怒色看著年安安。
安安小嘴驚訝的張開,但是很快就朝客廳裡跑去。
不出二十分鐘的樣子,聖約翰醫院的救護車就到了。
「薇薇,我腿腳不方便,去不了醫院,你瞭解情況,還麻煩你陪著明露去一趟好嗎?」
余薇薇自然是不願意做這種事情的,她來這裡陪這老人家聊天無非就是為了氣年安安,為了見卓清揚而已。但是縱然她心中百般不願,可是考慮到這種時候正是自己表現,好好討她歡欣的時刻,也只得露出乖巧的笑容欣然同意的。
明露進了醫院,最後醫院打電話來通知,是右腿小腿骨折了,需要在醫院住院一段時間。
何璐想到以後在這屋子裡許多事情只能靠年安安,只差把銀牙都咬碎了。
「夫人,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去做,給您做完,再給明露阿姨做一份送過去。」年安安看她臉上露出哀歎惋惜的神情,也知道明露對於她而言就像枴杖一般,突然失去了枴杖,自然是難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