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連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做了些什麼都完全不清楚?」這是年安安第一次虎起臉來對卓清揚說話,連番炮似的問話竟然讓卓清揚無言以答。
「你都知道些什麼?」在他心裡,的確是覺得年安安是一種純粹的不諳世事,可是此刻,他卻沒底了--她到底知道多少?
年安安只覺得面對著他太過於艱難,轉過身子背朝著他:「我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通通都知道了,沒有選擇!」
隨著話語,一滴清淚默默地從眼眶中順著鼻翼滑落下來。
卓清揚見她這次並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難過了,心中微歎一口氣,將被子幫她掩了掩便出去了。
獨自一人坐在沒什麼人氣的大客廳裡,陽光從落地窗外照射了進來,卻讓他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環顧四周,卓清揚頭一次感受到,這個所謂的家裡,是因為多了那個小女人才會顯得格外溫暖,如果沒有了她,無異於變成一座死城一般。
他一直覺得,老婆娶回家裡只要乖乖的聽話,任他予取予求,不要給他找任何麻煩就夠了。可是現在才發現,安安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中,成為他身體的一個重要部分。
該怎麼做才能令她回到從前呢?若是再用強,再拿那協議說事,只怕會逼著她越走越遠。相處時間越久,他越發能感覺到,這個看似文弱不堪的小女人實際上內心強悍無比,她愛起來可以化為繞指柔,不愛了便什麼都進不了她的心裡。即便是拿她媽媽的治療費做理由,也掣肘不了她……
等到年安安一覺睡飽終於醒來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了,她剛剛撐著身體坐起來,只聽房門「吱呀」一聲,卓清揚正好走了進來。
年安安有些慌張的扭過臉去,鼻尖裡卻問道一絲甜甜的氣息。
驚奇地轉頭去看他,果然,他手裡真的端著一個碗,那樣甜甜的米粥香就是從那裡飄散出來的。
「你終於醒了,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餓了吧!來,大病初癒,吃點粥會舒服點。」卓清揚彷彿忘記了下午倆人還不歡而散的事情,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他彷彿在做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邊細緻地吹了吹:「張嘴。」
年安安瞪大眼睛看著他,溫順地將溫熱的粥含進嘴裡,輕輕的下嚥。這樣的他令她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她拋下了分手的話,人家就是不接招,有什麼辦法?
卓清揚見她一口一口吃得香甜,也感覺到飢腸轆轆的腸胃中開始翻江倒海的。她一天沒有進食,他有何嘗不是呢?
「安安,我也覺得餓了!」卓清揚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皺著眉頭看她,晶瑩的瞳孔裡卻閃耀著陰謀的光芒。
年安安第一次看到堂堂的司長大人露出這樣萌的神情,心中很是驚愕,但是臉上卻是淺淺的一笑:「想吃就去吃啊,幹嘛要告訴我?」
卓清揚將手中的碗向她面前一送:「我喂完了你,輪到你了。」
安安咬著唇,心中小小的彆扭了一下,接著還是將碗接了過來,誰能夠忍心看著那個高貴優雅的男人在她面前突然變成一個頑皮的小孩呢!
她將粥送入他的嘴中,看著他故作誇張的表情咂巴著嘴巴嚥下:「老婆親手喂的就是與眾不同。」
老婆!這兩個字還是年安安第一次聽到,禁不住停下了手去看他。
這是在做夢嗎?他親口叫她老婆?
說不出此刻心底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她沒有應,只是一口接一口的餵下去,兩個人都沒有吭聲,彼此十分默契的將整整一碗粥瓜分個乾淨。
卓清揚放下碗,剛才那番嬉笑頑皮的的表情收斂了起來,雙眼看著她,眸色如墨漆黑,裡面閃爍著動容的光芒。
「好了,躺下好好睡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談好嗎?」
「唔!」年安安雖然對他這種一反常態的態度有著諸多疑惑,可是以她此刻混沌不清的腦子似乎也想不出什麼來,倒不如睡著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來得安逸。
後來的時間裡,年安安恍惚間聽著房門關上,打開,打開又再度關閉。努力睜開眼睛來,只見房間的角落裡開著一盞小小的檯燈,卓清揚就斜躺在榻上舉止優雅的翻看著文件。
臥室內暗香浮動,有溫暖的檸檬香,也有清幽的薄荷香,聞著好聞的味道,不一會兒,她又跌入了夢想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得很深沉,只是朦朧中,有一絲涼涼的氣息從她背部爬了上來,緊跟著便有溫熱的皮膚貼上了她的背。
恍惚中,好像感覺那是男人的唇……
安安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聲,難耐的懂了動身體,繼續睡去。就在失去意識前,彷彿聽到那熟悉的嗓音貼著她的耳根輕輕地說:「相信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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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好了,精神頭自然也就足了。
第二天清晨,安安如同往常一般早早醒了過來。
窗外有著清脆的鳥鳴聲,柔和的陽光順著窗縫照射進來,就在她的床前形成一柱金色的光體,原本有些暗的房間此刻多了幾許清晨的陽光美意。
安安眨了眨眼睛,想到入睡前模糊中聽到的那句話,明明很真切,但是又覺得是在做夢。她起身一看,身邊哪裡有卓清揚的影子,那貼靠著自己的溫度分明只是一場夢而已。
可是下一秒,她卻在邊上的枕頭上看見了一根黑髮,那樣的短,明顯不是她的。
安安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鼻尖湊近嗅了嗅,柔軟的布料上果然還留存著那樣乾淨的薄荷香。
竟然不是夢,他真的抱著自己睡了一個晚上!
如果他衝她發火了或者要求她履行協議了,她可能更有理由責怪他,拒絕去愛他;可是他現在彬彬有禮,一反常態的對她諸事溫柔,令她有氣憋在心頭卻發不出來!
哎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