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晏彤萱再一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醒來後,感覺頭仍然很沉,但不是那種昏沉,身體已經沒有那麼痛了,膝蓋上被白色的繃帶綁著,她感覺到膝蓋上有種溫溫涼涼很舒服的感覺,胸口處的疼痛也減輕了,伸手摸了一下胸口的淤青處,感覺不到那種悶悶尖銳的疼了。
睡了一覺,好像她全身都舒坦了似的。
她舒服的伸長了雙臂伸了個懶腰,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鼻尖傳來一陣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她忍不住轉過頭去,驀然看到兩盆蘭花擺放在屋個,那清香的味道,就是從那兩盆蘭花中散發出來的。
在花之中,她認為,蘭花是花中君子,甚是喜愛蘭花。
看到那些蘭花,嘴角忍不住勾起喜悅的笑容,掀開身上的被子,僅著睡衣便赤.腳踏在冰涼的地板上跑到蘭花盆邊。
哇,果真漂亮,這兩盆蘭花,一看就非凡品,長長的葉子呈嫩綠色,一個個的小花朵一簇一簇的,美麗的花瓣上掛著晶瑩的晨露。
她低頭湊近了花盆聞了幾下,那股沁人的蘭花香氣再一次撲鼻而來,本來壓仰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許多。
這蘭花是誰放在這裡的?昨天她記得還沒有看到這兩盆蘭花呢!
剛想著,她感覺到門外的陽光被一個影子擋住,一道陰影緩緩的往屋內走來,漸漸的,那人影變得清晰,再看去,那人已經走到了屋內,一襲白衣翩翩,臉上掛著慣有的溫柔淡笑,淡漠的表情有著不染塵世、萬物與我無憂的的高雅。
本來她還是很欣賞對方的,待看清了那白衣人的臉時,她臉上的欣賞慢慢的變得僵硬,下巴收緊,冷冷的收回視線望著眼前那兩盆蘭花,纖纖玉指勾起一片長長的葉子,順著葉片拂過葉子,感受葉片的順滑和優雅,故意無視那進來的人。
她是故意不看他的,他很明白。
他的視線落到她的腳上,一雙渾然天成的白玉蓮足,非常的美,踩在紅色木地板上,像是兩朵潔白的雪蓮開在了地板上。
但是……
「你怎麼赤著腳就下榻?」他的聲音淡漠的響起,溫和的嗓音中夾雜著質問。
是問她嗎?
她微微一笑的轉身,手指觸摸著蘭花的葉片,姿態優雅,動作謙和,用向來對他人時的優雅來對待他,完全沒有發覺,她此時穿的是睡衣。
「我赤著腳或是穿著鞋子,蘇公子好像無權過問吧?」她輕蔑一笑,眼裡滿清茶的譏諷。
蘇喬嘴角微抽,略提高了聲音冷冷的喚道:「香兒,蓮兒!」
「少爺!」香兒和蓮兒兩人趕緊恭敬的跑了進來,低垂著頭,雙手乖巧的疊合在胸前。
「你們是怎麼伺候的?」蘇喬陰沉著臉發話。
「是是是!」香兒和蓮兒兩人戰戰兢兢的答應著,慌忙去扶晏彤萱。
「不用!我自己會走!」晏彤萱堅持,推開了兩名丫鬟的手,對蘇喬無理取鬧的行為非常不恥:「蘇公子大清早的過來,就是為了興師問罪的嗎?」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蘇喬淡淡的問,眸底閃過一絲陰鷙。
他昨天所說的話,她仍記憶猶新,所以不給他好臉色看!
走到榻邊穿了鞋子,眼見身上還穿著睡衣,她蛾眉蹙起:「哪敢,不過,我現在要換衣服,麻煩蘇公子出去!」她的聲音極為冷淡,下逐客令。
蘇喬不發一言的走了出去。
香兒和蓮兒趕緊上前為晏彤萱換衣服。
褪下了睡衣,露出裡面潔白如雪的美肌,看得香兒和蓮兒兩人都非常的羨慕。
「姑娘您的皮膚真白!」香兒脫口讚道,一邊拿著衣裳遞過來為她更衣。
瞅著胸前那一大片尚未消失的淤青,她愁悶著臉:「可惜,這有一大片淤青!」
「說到那片淤青,姑娘您可能不知道,昨天晚上哪,少爺親自為您診病,親自為您包紮了兩個膝蓋,您胸口的那片淤青,昨天才嚴重呢,是少爺親手為您上藥,然後……」香兒一句話沒說完,驀然被旁邊的蓮兒用力扯了一下,才頓覺自己話說多了,連忙摀住嘴巴噤聲不敢再說。
她她她……她說什麼?
蘇喬為他診病,為她包紮傷口,還為她的胸口上藥?
那就是說,他那雙屬於男性的手,在昨晚曾經摸過她的胸口,而且還為她上藥,甚至在上面揉啊揉啊……
轟!的一下,她粉嫩的小臉在瞬間紅透,像煮熟的蝦子。
香兒和蓮兒兩個看她像女兒家一樣紅了臉,以為她是在害羞,所以兩人為她穿好了衣裳,並一塊兒捂嘴偷笑的走了出去,然後屋外傳來她們
兩個的聲音:「少爺,姑娘換好了衣裳,您可以進去了。」
眉梢又是一蹙,他還沒走?
他的後腳才剛踏進門口,一陣淡雅的香風襲來,那香味,並不是脂粉香,也不是花香,是女子身上特有的淡淡體得,甚是清雅。
「昨天晚上,是你為我治傷的?」
睨著那雙怒紅的美目,他淡淡的回答著,優雅的走到屋內的椅子上坐下來,含笑的看著她,慢不經心的問:「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他還有臉問她有什麼不對的。
她羞紅了臉,指著他的鼻子怒罵:「我……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居然……親手……親手……」她的手羞窘的捂著自己的胸口,氣得說不出話來。
「親手什麼?」他故意挑著眉梢,笑看她氣紅臉的模樣。
他這是故意氣她,她才不會讓他得逞,反正之前他害了她,現在又救了她,兩個人算是扯平了。
而且,他才不會讓她得逞。
想到這裡,她便忍下了怒火,悠悠的坐到他小桌邊的椅子上,嘴角掛著嫵媚的笑容:「既然你之前害了我,現在又救了我,所以我就不跟你計較那麼多了!」
轉變得還挺快。
「怎麼?你不會以為我為你治傷,就會娶你了?」
「誰說要嫁你了?」她瞪他。
他半瞇起眼睛:「你不是想嫁我,為何之前會口口聲聲說懷了我的孩子,還要賴在府裡不走?」
難道是這傢伙,忽然轉性要娶她了?
不會吧?雖然她感覺這傢伙的眼光滿好的,不過,她從沒想過要嫁他,更別說是這個讓她恨得牙切切的男人,她只是想報復他而已。
「我為什麼會這樣做,你應該很清楚!」她冷笑著,下巴揚得老高:「想娶我,門兒都沒有,不過,你想追我的話,我可以發給你一個號碼牌,我算算,你應該是我第一千零四十七個追求者了!」
「不需要!」他表情冷硬,溫柔的笑容有幾分冷硬:「我是不可能會喜歡你這種女人的!」
這句話還像句人話。
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辛辣的反駁:「你放心,我對你這種小白臉也沒有興趣。」
「既然是這樣,那你馬上離開!」蘇喬的臉色更冷了。
「我不走,你以為只是為了治了傷就行了?有一種傷叫心靈創傷,你懂不懂?心靈創傷,可不是那麼容易好的,所以呢,除非我自己打算走,你不能趕我走。」
「歪理!」
「不是歪理,這是正理,現在我沒地方去,妹妹也沒找到,是你害得我找不到妹妹,又沒地方去,我住在這裡,那是給你天大的恩賜!」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聽她說得頭頭是道,但句句是歪理,也只有她能說出這麼荒唐的理由出來。
「你要留下來?」他蹙眉。
「當然!」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可以,給我一千萬兩精神損失費,我就走!」她笑瞇瞇的昂起下巴,小手衝他伸出,手指頭勾了勾。
一千萬兩?
她出去搶還差不多。
「沒有!」他的臉冷如寒冰。
「沒有的話,那我就住在這裡了,除非你什麼時候拿出一千萬出來,否則……」她拍了拍扶手站了起來,笑靨如花般燦爛的轉頭看他,眼裡滿是慧黠的神彩:「我就不走了!」
一千萬兩,和讓她留下來,權衡左右,後者他比較能接受。
「你狠!」他憤憤的拍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