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紫瞳是真的累了,所以夜北溟沒一再阻攔她,一路默默的跟隨著她來到飯莊。
一進了飯莊,文俊一臉熱情的迎了上來。
「二少夫人,我終於找到你了!」聲音顫抖得不像樣,一雙凌厲陰鷙得殺人的目光射了過來,嚇得文俊不敢撲上前去抱晏紫瞳,眼睛裡畜滿了激動的淚水。懶
「呀,紫瞳姐姐,你怎麼把它也帶進來了!」馬兒一進來,鼻子裡就不停的嗤著氣,心驚的宋秋伊,趕緊跑上前去,準備將它牽走。
那馬兒可不聽宋秋伊的話,宋秋伊才剛剛靠近她,馬兒那雙碩大的馬眼就滿懷敵意的瞪著她,像盯八輩子仇人似的,駭得宋秋伊不敢靠近它。
「馬兒……」晏紫瞳好笑的喚著它,突然覺得一直這樣喚不妥,美眸轉了轉,她溫柔的撫摸馬臉,慢吞吞的溫柔念道:「馬兒,你的額頭上有塊白斑,以後你就叫小白吧!」
眾人向那匹通體紅,只有額頭和蹄子上幾塊白斑的馬兒投以致敬的目光。
可憐的馬兒啊,明明是一匹紅馬,卻要叫小白。
被叫成小白,馬兒的頭靜止不動,三秒鐘後,馬頭似聽懂了般點了點頭。
真是乖馬兒!晏紫瞳溫柔的撫著它的馬臉:「真乖,小白!」
眾人的嘴角抽搐。
「好了,小白,現在你就跟著小伊阿姨……」蟲
被喚作阿姨的人,立馬跳腳的叫了起來:「紫瞳姐姐,我才十七歲!」
晏紫瞳笑了,頗有深意的眨了眨美麗的杏眼:「這匹馬兒,頂多五歲不到,喚你阿姨,一點也不為過!」
被晏紫瞳一番搶白,宋秋伊向來嫻靜的臉出現了裂痕,低著頭小聲的咕噥了兩句別人聽不懂的話,就把晏紫瞳手中馬兒的韁繩搶了過來,滿心不情願的拉著紅馬往外面走:「我們走吧,你這隻小白,白白白……」她氣憤的沖馬一聲聲的譏諷喚道。
小白的鼻子裡哼出的氣一聲接著一聲。
天已經黑了下來,路上只剩下稀稀兩兩的人,到了晚上,這靠近山湖的宋家茶莊便不會再營業了,茶莊裡的夥計開始把關上。
晏紫瞳撫著沉重的腰想要上樓去,回頭去發現夜北溟亦跟著她的腳步,準備跟著她。
她沒好氣的回頭沖了他一句:「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休息!」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屋內微亮的燈光,映著夜北溟那張完美如斯的俊臉,他的嘴角挑起慵懶的弧度。
「你可以去客棧休息!」她慢吞吞的吐出絕情的話,末了又補了一句:「或者是回第二山莊去!」
咦?文俊詫異的張大了嘴巴,一雙眼睛驚訝的在兩人的臉上來回看著,然後將目光詢問般的停在夜北溟的臉上,那表情好像在問:難道你沒有說服二少夫人嗎?
夜北溟投給了他一個殺人似的目光,嚇得他趕緊低頭噤聲,腦袋再也不敢抬起。
垂著眸子,夜北溟平靜的吐道:「你是我的妻,你睡在哪裡,我當然也要跟你睡在哪裡!」
晏紫瞳錯鍔的張大了嘴巴。
他什麼意思?他要跟她睡在一起?
oh,no!
「不行!」晏紫瞳的腦中浮出迤邐的畫面,臉一紅,嚴詞拒絕:「我現在有身孕,我們不能同房。」
夜北溟意味深長的笑了,曖昧的目光從她從頭掃到腳:「我只是想要休息而已,如果你想要有其他方面的要求,我當然不會拒絕!」夜北溟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宋秋伊已經拴馬回來,恰好聽到這些不堪不耳的話,與文俊一起,兩人窘迫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之間,大廳內一片死寂。
刷刷幾道目光均頗有深意的向晏紫瞳的身上探來。
看那些人的目光,猜測得出來他們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晏紫瞳這樣一個溫溫柔柔的好姑娘,心裡想的竟是那些齷齪的色.情思想。
晏紫瞳的臉羞得更紅了,窘迫得無地自容。
老天,她的形象,在這一刻,全部丟光了。
「你們要麼去客棧,要麼回第二山莊,夜北溟,今天晚上假如你進我的房間,我保證一定會閹了你!」晏紫瞳一字一頓的說,臉上的表情,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夜北溟窘迫了一下,後悔剛剛調侃她的那句話,讓他今天得以抱佳人入夢的希望落空了。
「我明天再來。」
······
夜北溟的臉色非常不好看,出了茶莊,文俊飛快的跟隨他的身後,熱絡的開口詢問:「主子,我們到哪家客棧投宿?剛剛路上,屬下看到……」
文俊非常熱情的匯報自己探知的情況,想要找一家比較不錯的客棧下榻。
跟著夜北溟出來這麼久,他的生活檔次也提升上去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兩個一起去投宿?」夜北溟頭也不回的冷淡回答了一句。
文俊的熱情被潑了一盆涼水,緊張的追上去,哭喪著一張臉:「主子,屬下知道,您不能抱美人入懷,可是那不關屬下……」
不過,他一番怨婦般的言語才剛吐出了一半,夜北溟淡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怨婦之言:「難道你要我去守著茶莊?」
「守著茶莊做什麼?」茶莊裡只有一輛馬車,銀票都在他的身上,馬車上並無任何值錢的東西,需要守嗎?
夜北溟冷冷的回頭瞪了他一眼,眼中的神情似乎在說:跟了我這麼久,你變得越來越笨了。
「回去守著茶莊,不要讓小瞳離開茶莊,若是明天早上醒來,我看不到小瞳!」笑容可掬的湊近他,用沒有一絲危險的語調說出殘忍的話語:「你就來做後院那些麥苗的肥料吧!」
咚!的一聲,一顆心吧嗒一聲落地,摔得粉碎。
「主子,屬下跟了您好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文俊忙不迭的表忠心。
「這會兒,你還不去看著?」夜北溟眼睛也懶得瞄他一眼。
啊?
晏紫瞳要是這會兒跑了,他就要真做麥苗的肥料了!
不行,他不沒有活夠呢!
可是……
他非常「關心」的小聲問了一句:「主子,您明天幾點起床?」
「辰時或辰時過後!」
「……」他昨天睡得也少哇,大半夜的就被夜北溟抓起來撐船到江南,這就是主子和奴才的差點,他真可憐。
······
說是辰時才會出現的人,在卯時三刻就已經出現了。
十一月份卯時三刻,天還是黑的,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推了推站在晏紫瞳門外直打瞌睡的文俊,後者嚇得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二少夫人,主子說了,您不能出門半步,請不要為難……」
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夜北溟冷森的聲音出口:「你可以走了!」
「咦?主子?」文俊感動得快哭了,一整晚,他打哈欠打得眼淚都掉出來了,他一直想著夜北溟什麼時候來接他的班,這不……人就來了。
「不想去休息的話,你……」黑暗中夜北溟淡淡的聲音,就要為文俊安排下一個任務。
「想想想想,屬下真的想去休息了!」他嗒拉著耳朵,這次是真的要哭了。
「滾吧!」
「屬下這就滾,一定滾得您看不見!」說滾就滾,轉身便往樓下奔去,興奮的步調很是輕快。
黑暗中,視萬物清晰的夜北溟,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旋即推門,門「吱呀」一聲開了,入鼻便是一陣屬於她的清香。
晚上他睡不著,腦海裡、眼裡都是她的影子,禁不住思念,便早早的趕來見她。
在黑暗中,他準確的找到了床榻的位置,然後掀開了被子躺了進去,順手把一個柔軟的身子摟入懷中。
睡夢中的晏紫瞳囈語著不知道咕噥著什麼,身子下意識的向熱源靠近去,鼻子深深的嗅了一下,聞到安全的氣息,更加貼近他,然後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然後安靜的睡去,鼻尖下一秒就發出平穩的呼吸聲,她的動作,很自然,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他愣了一下,黑眸中,他幽暗的眸子閃動著妖冶的光芒,盯了沉睡中的她半晌,動情的在她的額際吻了一下,再把被子為兩人拉好。
都說,春困秋乏夏無力,冬日正好眠,都是需要人睡覺來解決,所以說,人哪,睡覺是天下間最重要的事情。
······
茶莊很熱鬧,半天的生意已經很火,來往的人絡繹不絕,譚宗霖在辰時過後就已經來茶莊裡蹲點。
宋秋伊看著他,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一雙眼睛卻總是往門外瞧。
已經快到午膳時間了,夜北溟和文俊兩個人沒有來客棧,是不是代表他們不會來打擾晏紫瞳了?
既然夜北溟大老遠的來找晏紫瞳,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棄?
讓她還奇怪的是,晏紫瞳每天辰時剛過就會起床,可是現在已經快兩個時辰過去了,怎麼還沒有起來?
難道……她被夜北溟他們給劫走了?
她心裡一慌,抓起一名夥計,把手中的托盤遞給了他,指了一個桌子的位置囑咐:「這是那一桌的茶,你先送去,我有點事!」
夥計答應著就去了。
宋秋伊一臉死灰的往二樓走去。
推了推房門,推不開,被從內插著。
門被插著的話,是不是代表夜北溟是從窗子外面把人給劫走的?
她的心更慌了,重重的拍門喚:「紫瞳姐姐,紫瞳姐姐,你在不在裡面?紫瞳姐姐?」
響亮的拍門聲,驚醒了睡夢中的晏紫瞳。
陽光刺眼的從白色的窗紙外透射了進來,晏紫瞳臉上的捲翹長睫輕顫了顫,眼皮緩緩張開,刺眼的陽光迫得她不敢睜大眼睛,半瞇起美麗的杏眸,用極為沙啞的聲音衝門外回應著:「我在,剛睡醒,有什麼事嗎?」
她揉了揉眼睛,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這一覺睡得真爽呀。
然她的左手剛伸了一半,便被一個不明物體給擋住,讓她的手無法正常伸展。
她的心抽了一下,手掌觸到的地方,還有溫度,還會動,她連想也未想的便脫口尖叫:「啊……」
門外的宋秋伊聽到晏紫瞳的尖叫聲,心下一緊,哪管那麼多,開始撞門,門剛撞開,便看到一副美男慵懶起床圖,微亂的長髮披在他的肩膀上,領口因為睡覺的原因,微敞著,露出裡面精壯的胸膛,他半瞇起起,懶散的神態中透出邪魅的性感。
魅惑!
剛衝進來的宋秋伊被這一幕驚傻了眼,用力吞了好幾下口水,只能傻愣愣的盯著他瞧。
夜北溟的黑眸稍稍抬起,半垂起眼瞼,眸中寒光乍現,性感的薄唇吐出冰冷的一個字:「滾!」聲音不大,卻隱藏著不容忽視的命令。
宋秋伊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娘子,早安!」再回頭,那張凌厲陰沉的臉瞬間一百八十度的溫柔,眼中的笑容足以讓人沉溺。
晏紫瞳的心弦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發了三秒鐘的愣,突然很平靜的轉過身去,在他緊迫的目光下很自然的穿上衣服,末了,她視他為無物般的走向門口。
夜北溟跳下床去抓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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