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從他的胸口處湧了出來,迅速染紅了他淡灰色的長衫,也同時染紅了晏紫瞳的眼睛.
血,好多的血。
她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整個人的脊背像是僵住了一般,一時之間,忘了該有的反應,她的小手仍然被他的大手緊緊的握著,那感覺就像,她殺了他。
她的手一陣冰涼,劇烈的顫抖,他那張妖孽的俊臉,衝著她露出性感的笑容,臉色卻愈來愈蒼白。
畫面,似乎就定格在這一刻,窒息得她無法呼吸覽。
她猛地鬆開他的手,被嚇得連連後退,一張小臉抑止不住的抽搐,小腦袋搖動著,嘴巴動了動,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那只方才握著匕首的掌心,像是被火燙到了般,火辣辣的隱隱作痛。
「只要你相信我,這顆心就是你的,假如你不要,麻煩你把它殺了!」他的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殘忍的話從他的口中吐出來,要命的令人窒息痙。
她腦袋裡面只有四個字:她殺人了。
她殺人了!
她的腦袋裡面嗡嗡作響,突然她想起了身側的three。
「three,我知道你有辦法,快救救他!」
three還未開口,當事人已厲聲嚴詞拒絕:「除非你答應我,跟我回去,以後不會再逃走,否則我不讓任何人碰我!」
這個人腦袋有問題嗎?既然他當初選擇騙她,為什麼還要她回去。
她深吸了口氣,打算跟他好好的解釋解釋:「夜北溟,你不要忘了當初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只說嫁給你,但是我只是想有一個安身之地,現在……」
「現在你也可以繼續當第二山莊是你的家!」他打斷她的話。
是這樣沒錯,但是現在情況變了。
「那裡不是我家,我有大姐、二姐,還有老爸,不對,這裡應該叫爹,我要去找他們,你知道嗎?」這樣說他該明白了吧?
他淡笑,胸口的血仍然在流,他沒有止血的打算。
「我幫你!」
「我自己都沒有辦法找到他們,你有什麼辦法?」
「第二山莊這麼大,總有辦法幫你找到,相信我!」那只染上血的大手,帶著溫涼的溫度,輕輕的握住她的。
她想要拒絕,但是看到他胸口的血,她的眼睛驟然瞠大。
「你先治傷,血流過多,會死人的!」她急道。
況且,傷口在胸口上,難道他不要命了嗎?
他又笑了,笑得無害又溫柔:「我可憐的娘子,我剛剛說過了,既然你不要它,那就讓它死吧!」
見鬼的。
她氣結:「你怎麼像個潑皮無賴一樣?」
「只對你!」
簡單的三個字,讓她怒火爆發,嘰哩咕嚕,嘴裡用英文咒罵著,全是夜北溟聽不懂的文字。
末了,她抱關頭痛吟,指著紅外線指出的three方向:「你你你,馬上給我救活他,若是他死了,我讓你也從此消失!」
「三小姐,不能強人所難!人若是想死,即使我也想,也救不活!」three涼涼的答了一句。
又跟她拽文,他當他自己是人哪?
「哪來那麼多廢話?我讓你救,你就救!」她氣爆了,從未如此生氣過。
握著她手的那隻大手捏了捏她柔軟的手背:「除非你答應我!」
怒火在胸臆間充斥,直衝向腦門,聲音不知是從哪裡竄了出來,大聲吼叫:「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這樣還不行嗎?」
「行!」夜北溟溫柔的衝他笑了笑,不等three出手,他已經親自動手在胸口處點住了幾處大穴,如泉湧般的血液終於停住。
這一幕,看得晏紫瞳張目結舌,一雙杏眼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然他蒼白的臉,依舊無辜得衝她一副「我很
善良」的表情。
她就是被他那副善良的表情給騙了。
「你根本就死不掉,你剛剛又騙了我!」她不敢置信的又指著他怒叫,心頭狠狠的被人抽了一下。
突然他的表情變得認真,危險的瞇眼,笑瞇瞇的一字一頓的提醒她:「假如你再不想要它,那我很樂意解穴。」
頭皮的雞皮疙瘩一寸一寸的長了起來。
他的笑容令她毛骨悚然,總覺得全身雞皮疙瘩一片。
他還有什麼東西是她不知道的,為什麼此刻她感覺他是那樣的深不可測,而她就像是一隻風箏,線牽在他的手裡,她想逃也逃不掉。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話給嚇到了,她沒有再說出什麼狠話,只是拿眼狠狠的剜他。
深吸了口氣。
不氣不氣,她是淑女,她不氣,好幾日沒有睡好,跟他吵了一架之後,體力大損,怒火漸退,睡意儼然,瞌睡蟲一隻一隻的全跑了過來。
她「哈嗯」一聲打了個哈欠。
她現在好累,沒有力氣再跟他爭辯,最主要的是現在知道他死不掉。
盯著他的眼睛,她淡漠的道:「我跟你回去,現在你的任務是讓自己不要死掉,我不希望醒來之後,沒有人帶我回去!」
他又笑了,蒼白的臉上笑容透著絲欣慰和放心,格外的愉悅。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賭贏了,身體裡的力量漸漸流失,他覺得自己的體力也快透支了。
看著她充滿倦意的小臉,他抬手溫柔的拂去她額邊的碎發,低沉著嗓音輕聲道:「睡吧。」
她轉頭又低咒了兩聲,然後抱著被子躺了下去,為了賭氣,她轉過身子去,只露了一個背影給他看。
瞌睡蟲越來越多的飛過來,她終於忍不住倦意,漸漸睡去。
直到她的鼻中吐出平穩的呼吸。
她背後的人沒有發現,在睡夢中她的嘴角微微的彎了起來,這幾日,她第一次睡得這樣安穩,這樣甜。
夜北溟鬆了一口氣,疼惜的望著她的背影。
「我幫你?」three在旁邊涼涼的問了句,卻沒有上前的打算。
「不必!」夜北溟自嘲一笑,親自拔出了胸口的水果刀,慢慢的轉身向門外走去。
守在門外的厲揚和文俊二人擔心夜北溟的安全。
剛剛聽到晏紫瞳和夜北溟的爭吵聲,而他們在門外又聽不清,急得二人像無頭蒼蠅般在門外來回踱步。
「吱呀」一聲,醫館病房的門打開展,夜北溟從門內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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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揚眼尖的瞥到了夜北溟胸口的血,霎那間驚駭的尖叫出聲:「啊,主子……」.
兩道凌厲的視線驟然射了過去,嚇得厲揚的尖叫聲像被掐住了脖子般嘎然而止。
文俊眼疾手快的關上了房門,然後再去扶住有些搖晃的夜北溟。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多的血?」文俊的表情,比厲揚要鎮定了許多,但是扶住夜北溟的雙手還是微微的發抖。
「沒事,流了一點血而已!」夜北溟淡淡一笑,笑得慵懶而魅惑。
就流了一點血?身子就開始搖晃了?
夜北溟從來就沒有遇到過對手,所以只有他傷別人的份。
「難道是二少夫人幹的?」厲揚發揮良好的聯想思維。
「不是!」夜北溟簡單兩個字打斷他:「是我自己弄的!」
「苦肉計!」厲揚頗有深意的點了點頭。
文俊揚了揚眉,原來如此,不過,文俊馬上又朝夜北溟不客氣的指控:「可是主子,您知不知道,您的血再流一會兒,就會沒命了,苦肉計也不是這樣使的吧?」
瞪了二人一眼,夜北溟目光驟冷,他怎麼會有這麼兩個
沒心沒肺的手下,當下他笑瞇瞇的丟下了一句:「可是,現在假如你們不快點扶我上藥躺下,你們就回家喝西北風去!」
呀,差點忘了大事。
文俊和厲揚二人再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扶著夜北溟去休息,二人不約二同的對視了一眼,從各自的眼中都看到了「完了」的神情。
夜北溟現在就這樣在意晏紫瞳,以後有得他苦受了。
現在……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希望他們兩個以後不要受到池魚之殃,阿彌陀佛!
······
雖然夜北溟內力驚人,體力驚人,但是失血了那麼多,他還是倒下了。
回第二山莊的路上,看著厲揚和文俊二人牽來的馬車,他的臉一下子就黑了,當下大少爺脾氣犯了。
「我不要做馬車,要坐,你們自己坐!」說著就要往他心愛的白馬走去。
厲揚和文俊兩個人馬上去攔住他。
厲揚好心勸說:「主子,您的身體不行,不能坐馬車!」
提到不行兩個字,夜北溟的臉像是翻湧過狂風暴雨般,陰沉得好似昨日的那場雷雨
他瞇起眼睛,危險的看著厲揚,嘴角揚起慵懶的笑容,一縷髮絲垂在額際,給他俊美的臉又增添了幾分性感和魅惑。
別說是女人了,就連男人,都覺得這樣的他太過美麗、妖孽了。
只不過……他的眼睛裡充滿了邪惡和危險。
看著那張臉,厲揚的頭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裡暗下決定,是不是要轉身逃走,才能脫離危險。
但是雙腿像是灌了鉛般,根本無法移動,只能站在原地,硬著頭頭,乾笑的解釋自己的錯誤:「主子,剛剛,屬下不是那個意思,屬下只是想說,您的身體現在很虛弱,不能騎馬!」
「虛弱?」冷眸瞇成了一條線,吐出的兩個字,猶如一塊寒冰,狠狠的砸到了厲揚的臉上。
厲揚脊背的冷汗嗖嗖冒了出來,老天爺呀,他現在是說什麼錯什麼,夜北溟能不能不要太逼近他,很危險、很嚇人的懂不懂呀?
他的手背在身後,焦急的扯著文俊的衣服,用力的扯了幾下。
文俊看了他一眼,輕咳了兩聲,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服,佯裝沒看到的轉過頭去,佯裝看風景,手指優美的指著天上,誇張的讚頌:「啊,這裡的風景真好,今天的太陽真好,聽聽,這鳥兒唱的歌,多歡樂呀!」
「文俊,你狠!」厲揚咬牙切齒的咒道,關鍵時刻,他被孤立了。
文俊嘴角抽搐,繼續欣賞風景,不能怪她不幫忙呀,實在是……他幫不上忙。
站在一旁的晏紫瞳,輕輕的倚在three的身上假寐,準備等他們吵完了,她再上車。
偏偏,有人不想讓她清閒。
厲揚走投無路,終於忍不住了,一臉希望的望著晏紫瞳,嘴裡熱絡的喚著:「二少夫人!」
晏紫瞳瞼起眼睛,淡淡的回了一句:「不要叫我二少夫人!」
「那就不叫二少夫人,晏姑娘總行了吧?您……能不能幫我勸勸主子!」厲揚耷拉著頭,表情看起來似要快哭了。
本想當旁觀者的晏紫瞳,就這樣被人扯了出來。
自然是心不甘情不願。
不過看著那張陰沉得像魔鬼一樣的臉,她還是忍不住心顫抖了一下,他不會真的會殺了厲揚吧?
不過,他對自己都那麼殘忍,對別人恐怕就……
一時間善心大虧,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去,拉過他的頭,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他眼睛一瞇,凌厲之色驟退,語氣溫柔得不像話:「真的?」
「當然是真的!」
「好,我上車!」局勢瞬間逆轉,夜北溟乖乖的,自個爬上了馬車。
厲揚驚魂未定,拍了拍胸口,同文俊一起詫異的盯著仍哈欠連連的晏紫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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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嗯,有古怪。
他們兩個好奇想要知道晏紫瞳用什麼方法制服的夜北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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