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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章:權位之禍(七) 文 / 雲夕杳

    月嵌雲間雲銜月,似雲,似月;風吹香流香隨風,是香,是風。

    月斜西天,西天月,風拂閣樓,閣樓風。

    錦麟軒,皇上特地為赫連逸烜在宮中選的宮殿。獨站在閣樓上,望著漸漸西沉的月亮,淡淡的月光照出他英挺的眉間重重的憂慮。

    如此敏感時期,父皇為何要匆匆召他進宮?逸煊是否也進宮了?還是只有他一個人?難道是太后的意思?召他進宮卻又不見他,究竟是何原因?難道父皇會向太后妥協嗎?難道父皇真的已經決定要在明日早朝宣立太子了嗎?不,千萬不要是這樣,他無心於皇位,更無心與逸煊相爭。為何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真是事與願意違。

    若是早能確立逸煊為太子,他此時已經與雅兒完婚,相攜逍游四海了。雖然他可以獨闖出京,逃避儲位之爭;但是雅兒還在京中,若是他擅自離京,那便是置雅兒於危險之中。

    可若是他留在宮中,而父皇若真的已經向太后妥協,那他就剩下自殘棄位一條路了。在有選擇的前提下,殘疾的皇子是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的。赫連逸烜心中做著最壞的打算。

    可是步至門前,他又停頓了下來。若是他殘疾了,雅兒會不會嫌棄他?不,不會的,他和雅兒的愛都就超越了生死,她又豈會因為他殘疾而嫌棄他呢。可是曾經那麼驕傲的自己,真的可以以殘疾的身軀去面對雅兒嗎?他自己可以不在意嗎?無數個念頭反反覆覆在他心中糾纏。

    不,不要想了。他什麼時候也如此瞻前顧後,疑心重重了,這不是他;他向來果斷利落。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也變了,他已經不再是原來冷漠無情的他了。因為有了雅兒,他動了情,也有了牽掛;有了牽掛也就有了顧慮。

    徘徊跺步,隨著他的的移動,數道輕淺的呼吸聲被迎面而來的風帶近傳入他耳中。定眸望著某一陰暗處,突然一抽氣的聲音響起,雖然不重,但對了深有修為都,足以以此判斷來者的許多信息。

    看來父皇,或是太后,是執意要他留在宮中。

    他被困宮中無法回府,只怕雅兒在王府一定在為他擔心。真不知明天將會是個怎麼樣的結果,只希望不要再與他的心意違背。

    踏月無痕,躍風有聲。京中某一宅邸一白影迎風而起,一隻特訓過的鴿子展翅破夜朝南方飛去。

    同一片月光下,月色漸淡,連家堡沉靜的夜也漸漸退去,天色微明之時,一疾急的腳步聲在曲轉的迴廊急湊,直至回轉數次之後,疾行之人終於在連家堡內最隱密又最高大而獨立的閣樓一房門外停了下來。

    「少爺,您醒了嗎?」態度恭敬卻不謙卑。

    「什麼事?」威嚴而冷峻的聲音,透著讓人敬畏的威力。

    「少爺,京中急信。」

    步伐疾至,吱呀一聲門被拉開了,一身中衣連渾身泛著嚴冷氣息的連漠汐出現在門前,候在門外的連曄趕忙將手中捲成小紙筒的紙條遞上。

    快速掃過手中的紙條,劍眉瞬時糾結成了小山,一旁的連曄見他如此,不由擔心。

    「傳命鴻雁立即進宮,傳令翎雁即刻在大門待命。」冷肅而威嚴的命令。

    「是,少爺。」

    連曄一離開,連漠汐立即回房更認,不稍片刻,就穿戴整齊的踏出房門直奔大門。

    不能讓十數年的心血毀於一旦,繼位都只能是錦王。

    月已經西沉,本應是旭日繼而東昇,但天氣難測,誰知前半刻還清朗的天空驟然間烏雲自四面八方聚焦,片刻整個天地間便是沉沉陰霾。

    又似回到了前不久的某個夜裡,烏雲沉甸甸的硬是拉天空扯了了下來,擠壓著天地間的空氣,瞬間天地間一片陰黯。厚厚的雲層後轟隆隆的雷鳴聲吼叫,壓抑著,掙扎著,翻滾著。被烏雲包裹著的閃電無力的掙扎,無法穿透雲層,照不到大地。

    雲越積越沉,越來越低;雷聲掙扎得越來越厲害,終於轟隆隆的巨響破雲而出,震懾了整個天地,動盪不已。辟里啪啦的閃電劈在琉璃瓦上,看似天與地的連接線。

    驟然間大雨滂沱,傾洩而下,像是天上的雨婆故意將久積的雨水瞬間傾倒向人間。個越然也。

    「王爺,要早朝了,皇位讓奴才來請王爺。」一皇上身邊的太監領著數位御前侍衛站在房外必恭必敬的恭請赫連逸烜。

    「奴才給王爺請安,王爺萬千歲金安。」一看到赫連逸烜出來,太監立即一臉諂媚的下跪請安。

    「免禮。」威嚴而渾厚有力的聲音,卻透著瘆人的冷。萬步越未及起身的太監,闊步領前。

    「謝謝王爺。」完禮太監急步追趕著赫連逸烜。

    一出錦麟軒,便遇到了整從右側而來的赫連逸煊,兄弟倆駐步凝望彼此。片刻後赫連逸煊先提步而來,仍是一臉溫和笑意

    「王兄,早!」

    「三弟,早!」難得赫連逸烜的態度溫和許多。不

    不得不說,在看到赫連逸煊的那一刻,赫連逸烜繃緊的神精倏然間放鬆了許多。原來不是他一個人在宮中,逸煊也在,此時他似乎有些明日父皇此舉的目的了。

    大雨如落珠,串串相連的墜落,密密麻麻的砸在地上。密集的雨林,如厚厚的簾帳,隔斷了遠近的景物與人。

    太監支撐著在大傘下,兩兄弟並肩而行,默默走致龍元殿外,赫連逸煊欲先前入殿,赫連逸烜突然間伸手按在赫連逸煊的肩上,低沉的聲音傳來

    「皇弟,王兄永遠只是王兄。」

    「王兄!??」臉上的溫和瞬間退盡,愕然之色驟起,赫連逸煊抬頭望著赫連逸烜,不覺出聲。

    揚眸與赫連逸煊相對,冷峻有些僵硬的嘴角微微勾起了淡淡的笑意,瞬間又斂去。即使如此,赫連逸煊也明白了他兄長的意思,這是赫連逸烜第一次在赫連逸煊面前笑,真誠的笑;雖是如此,心中的困惑仍是不解。

    兩弟兄並肩入殿!

    雨有越下越大之勢,飄潑大雨,電閃雷鳴,狂風躁作,似要將天地狂捲大亂之勢。

    一夜未眠,唐如雅神情疲憊,柳眉暗結,面色憂然。

    「劉愴,王爺一夜未歸嗎?」

    「回夫人,沒有。」同樣一夜未眠的劉愴始終站在唐如雅身側,保護她。

    「宮中有沒有信出來?」一夜未歸,被困宮中?

    「沒有!」

    「府中有沒有異樣?宮中有無人來?」

    「也沒有。夫人,您不必擔心,王爺一定會平安歸來的。」看著她宿夜未眠,一臉的憂心與疲憊,劉愴不由擔心。

    望著密集不見人影的大雨,轟鳴的雷聲陣得唐如雅心裡惶惶不安。不能,她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劉愴,我們立即離開王府。」疾急丟下話,唐如雅立即轉身回房去收拾重要行李。

    「夫人,你這是?」劉愴驚愕目瞪口呆。跟在唐如雅身邊這麼久,從未見過唐如雅如此慌張,更是不明白好好的,她為何在離開王府。

    「不要問那麼多。」將重要的藥分藏在身上,同時帶上弓弩。「劉愴,立即帶我出府,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

    「夫人……那我立即是去準備馬車。」看出唐如雅慌張的神色中透著堅決,劉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決定聽唐如雅的話。

    「不,不要驚動任何人,現在你馬上帶我離開。」沒有包袱,唐如雅一臉焦急。

    可就在此時,橙楓與白茉領著兩個丫環端著洗漱的水與早膳徐步上樓。「奴婢給夫人請安,夫人,您今天怎麼起這麼早?」白茉端著水盆至唐如雅面前行大禮。qwyz。

    「奴婢給夫人請安。」橙楓與三位婢女同時請安。聽到三人的聲音,唐如期頓時瞠目,立即閃身後劉愴身後,

    「你們是誰?」沉冷的聲意怒喝,她們恭敬拘謹的態度出賣了他。看到三人,唐如雅此時心中焦急萬人分,卻努力鎮定。來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夫人?」劉愴不解的回首看唐如雅,見她一臉疾急之色,劉愴登時感覺不妙,立即回首盯著四人,暗暗運氣移步將唐如雅護在身後。此時劉愴終於明白唐如雅想要離開的原因了,有人想要以夫人來要挾王爺;或者是要夫人的命。

    「夫人,你這是怎麼啦?奴婢是橙楓啊?」橙楓一臉訝然的看著唐如雅,眸子卻是泛著深沉之色。

    「橙楓與白茉在我面前從不會如此拘束,你們究竟是何人?」白茉與橙楓自隨她便也養成了隨意的習慣,絕不會像一般的婢女一個拘謹,更不能在逸烜不在的時候向她行如此大禮,也不會隨意自稱奴婢。敢如此放肆的看著她,絕對不是橙楓敢做的事。

    「呵呵,果然聰明,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我們的偽裝。不過也就是因為你太聰明了,所以才有人容不下你。」『橙楓』再次開口,不過聲音卻早已經是男人的聲音了。

    其他三人見唐如雅已經識破他們的易容,便也都恢復了站姿,卻沒有卸下假面皮

    「大膽,竟然敢擅闖瑞王府。」劉愴怒喝,同時退離幾人。

    『白茉』跨步上前,與劉愴對視,語氣森冷的道「你有兩個選擇,一,和她隨我們一起走;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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