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樂清料想,此人定是那個剛被皇上看上的寧三壯了。卻沒想到南平一邊細細謀劃著後面的出路,一邊竟……與他做了這種事,竟然還說了出來。
小太監回道:「太后與馮太妃讓人檢查南平公主所說之話的真假,南平公主卻躲進了房中,說誰進去就死給誰看,說皇上不退婚就不出去。馮太妃不忍難為她,求太后網開一面,弄清情況再作處置,南平公主卻不說私訂終身的那人是誰,最後在馮太妃的苦求之下才說要見樂清公主您,太后便讓奴才來請公主進宮。」那一瞬,皇上一行人都吃了一驚,怎麼也沒想到南平公主在這誰也不想見的一刻卻只要見平日最不和的樂清公主。
樂清進門時,南平一見她身後隨同的人,立刻將剪刀抵在了喉間,「出去,其餘人都出去!」
其他人只得退後,哭得眼都腫了的馮太妃也被人扶著退了出去。
南平立刻拴門,再將門用桌子凳子一堆東西抵住。
上上畫上畫荷化和。樂清看她的樣子,著實有些嚇人,哭得眼鼻通紅的,面容也很是憔悴。
關了門,她走至房中的大柱子旁便似無力再走下去,跌坐在了地上,抬頭看向她,幽幽開口,「皇姐,你會幫我嗎?」
畢竟是妹妹,樂清看她這樣子心裡也是十分不忍,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你真的和那個,寧的……私訂終身了?」
南平又流下兩行淚來,「皇姐,你幫我好不好?你幫我退掉這婚事,幫我和三壯在一起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歡韓子楠,等我退了婚,他就好等著你了,你們以後也可以在一起。」
樂清被她這話弄得極為無言,很想申明:我早就不喜歡他了,早就喜歡我現在的駙馬了,根本不用等以後。然而她知道,現在不是說她自己的時候。
「就算你和子楠退婚了,你也不能和那個寧三壯在一起啊,再說現在的樣子,母后他們要是知道了那人就是寧三壯,只怕馬上就將他斬首了。」
南平漱漱淚流,緊拽住衣衫,「所以我不敢說……我也怕……可是我真的不要嫁給韓子楠,我不要,我不要,他們一個個都看中了韓家的家世,誰替我想過?我是金銀還是什麼,想送誰就送誰,想籠絡誰就賞誰!」
從她身上,樂清突然看到了多年前自己。她也是這樣在母后身邊哭訴,也是恨自己作不了主,可是一個,家大事,一個大局為重,便讓她什麼念想都得斷。只是一樁小小的婚事,又怎麼能大過,事?大過那所謂的大局?
「那你想怎麼辦呢?你現在已經說出了你與人私訂終身的事,母后皇上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要問你那人是誰,子楠那邊還好,要是韓家知道了,恐怕也是不好,待吧。」
南平坐在柱子旁,抱住自己的腿,「我原本是想,說了我與人私訂終身的事,那他們就不能逼我嫁給韓子楠,就不得不成全我和三壯了,可當皇上母后、母妃他們都生氣地問我那人是誰時,我又怕了。我怕他們殺了三壯,所以就什麼都不敢說了。」
樂清想想這事,卻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南平是當著許多太監宮女宮中侍衛的面說的,現在雖沒有大肆宣揚,卻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到時候為了顧及皇家顏面,母后他們該不會要按法嚴辦吧?
「南平,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我要幫你,我又該怎麼幫你呢?」
南平立刻說道:「皇姐,我求你,你幫我去求嚴璟,求他讓我和三壯在一起!」
樂清再次被她驚住。「為什麼……要求嚴璟?」
「因為只有他作的決定沒人能改變,只要他說讓我和韓子楠退婚,再與三壯成婚,那就好了!」南平看著她,期盼地說道。
樂清仔細想了幾遍她的話,竟然覺得有那麼點道理。現在看來,這事又是皇家顏面,又是皇上太后態度,又是韓家態度,又是朝中大臣的態度,好像很難辦,可是這所有人的態度加起來,似乎都抵不過嚴璟一個人的態度。他說讓南平與韓家退婚,再與寧三壯成婚,誰敢說不?當年他一句話,兩個月後便讓她出了宮,被頂小不隆冬的轎子冷冷清清地抬到了嚴府,他自己就成了駙馬,現在區區南平的事,又有什麼不好辦的?
可是……看著南平眼中的乞求與期許,她實在不知該如何答應。嚴璟是能辦,可嚴璟會辦嗎?別的事還好,偏偏這事又與子楠有關,但凡一牽扯到子楠的事,他必定會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不僅不會聽她的請求,說不定還會反著辦呢!
就在她為難時,南平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的事,繼續說道:「皇姐,我聽說嚴璟先前也想靠結親來拉攏韓家,他也是不願韓子楠和我成親的,他一定會趁此機會讓韓子楠和我退婚,你只要求他保住寧三壯的命就好了,求他順便成全我們。」
樂清繼續沒作聲,南平等不及地再次開口道:「而且我還可以偷偷讓三壯幫嚴璟做事,只要他不造反,別的都行!」
此話一出,樂清張大了嘴巴,心中竟開始佩服起南平來。
原來她不是因為只有自己知道她與寧三壯的事才來找的自己,而是因為自己能給嚴璟吹枕邊風才來找自己的。而且將這利害關係都想好了,就等嚴璟點頭了。居然連讓寧三壯做嚴璟臥底的條件都開出來了!
樂清卻想到了另一件事,「你真的確定要寧三壯做駙馬嗎?他知道你在這裡鬧自殺,知道皇上他們都在逼你,可是他卻一直沒出現,一直沒說他就是那個和你私訂終身的人。」
南平突然暗淡了目光,隨即又突然抬頭來堅定地說道:「他一定是有更好的謀劃,此時出來,不就是送死嗎?他當然不會這麼傻了!」
「可是如果他是不敢出來呢?是怕死才不出來的呢?他一個侍衛,能有什麼謀劃?他就不擔心你被皇上他們逼得沒辦法了真的出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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