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歎道:「我知道,這一切怨不得你!只是,小姑姑受了很大的刺激,她或許會認為,你跟那個菊花之間,是不是有啥見不得人的關係。這一點,得你去跟她解釋清楚,我無能為力!」
「啊?這樣啊?」羅俊彥呆了呆,連忙為自己辯解:「郡主,我跟那個菊花,半點關係也沒有!一直以來,我對於我那三姑姑和她的女兒,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怒目相視,根本就不搭理她們!」
顧惜又忍不住歎道:「我相信你,否則的話,也不會同意小姑姑跟你在一起。只是,小姑姑今天確實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和傷害,這個問題很嚴重。你和小姑姑的親事,恐怕會有波折,不會跟預想中的那麼一帆風順了!」
「郡主,請你幫一幫我!」羅俊彥傻眼了,心裡湧上一股莫名的悲涼,忽然有種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在這麼一個情形下,跟自己愛戀了多年的女子如此的對話,本來就夠他揪心的了。偏偏那個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的姑姑,是祖母一心想要維護的寶貝女兒!
他覺得非常的無力,如果他是個女兒家的話,必定是要大哭一場的。只是身為男兒,流血不流淚,再怎麼想哭,也不能夠哭!這種無法宣洩的苦痛,讓他的心一陣輕顫,眉宇之間染上了寒霜,想要嚴懲牛二夫人的念頭,愈發的堅定不移!
堂堂的通政司通政使,竟然被逼成這個樣兒,顧惜的心裡不禁酸酸的,就努力笑得燦爛了一點,點頭道:「好,小姑姑這邊,我會盡力的勸說開解!不過,牛二夫人和菊花的事情,你得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
羅俊彥就連忙道:「我保證!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請郡主相信我一次!」
顧惜擺擺手,歎道:「唉,像你這麼優秀的人,確實是萬千閨閣女子思慕的對象。如果你不果斷一點,不強硬一點,日後無論是誰做了你的妻子,日子恐怕都不會好受。今天一個牛菊花,明天一個馬菊花,後天再來一個什麼菊花,那日子就沒法過下去了!」
「不會的,日後我絕對不會納妾,也不會收通房丫頭!」羅俊彥被她的話給嚇到了,連忙再次保證。
「我相信,你確實是這麼想的。然而,你不想納妾,不想收通房丫頭,並不代表別的人也是這麼認為的!或許,她們會覺得是你怕妻子,所以才迫不得已。這樣的話,所謂的長者賜和青梅竹馬,就會粘上來,我可不想小姑姑的青春年華,都消耗在陰險狡詐的宅斗之中!」
顧惜有心要給羅俊彥一點壓力,也給小姑姑依蘿撐腰,希望羅俊彥拿出大男人的氣魄來,給那些對羅俊彥虎視眈眈的花癡們一個震懾和下馬威。這下聘的當天,就發生牛二夫人事件,對依蘿那是何等的不公平?在依蘿的心裡留下的陰影和傷害,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淡化,才能忘記。
羅俊彥聽懂了顧惜的意思,當即就很堅定的點點頭,道:「郡主請放心,牛二夫人和菊花的事情,我一定會拿出雷霆手段來處理!到時候,無論遇到什麼阻力,哪怕是我的祖母出面求情或者阻止,我也絕對不會心軟!」
換言之,他願意「殺雞儆猴」,給那些覬覦他的女子,給那些想要塞女人給他的長輩們,都給點震懾力!讓她們將心底的齷蹉想法,還有那些正在醞釀的陰謀詭計,統統的給收起來!
聽他這麼說,顧惜頓時笑容舒展,心情大好。一高興,就忍不住跟他開玩笑:「好樣的,不愧是世人傳誦的名公子,也不愧是堂堂的通政使大人!看來,我的眼光確實不錯,為小姑姑挑了一個合格的未來夫君!」skvy。
「謝謝郡主的讚賞!」羅俊彥大大的鬆了口氣,顧惜是個一諾千金的人,她這麼說,就是要力挺他和依蘿了!鬆了口氣的同時,卻又不禁在心裡補了一句:郡主啊,你的眼光確實很不錯,我可不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兒郎麼?可惜你我相識太晚了,否則的話,哪裡有喬慕遠什麼事啊!
此時此刻的羅俊彥,雖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愛依蘿,和她和和美美的相守一生。然而,今生沒能和顧惜在一起,他的心裡還是有遺憾,還是覺得可惜!
人生,沒有十全十美啊!失之交臂的人和事,確實太多了!遺憾之餘,可惜之餘,也只能一切向前看。好好把握和珍惜身邊的人,希望自己曾經心愛的人,以及自己的將來,都能過得幸福快樂!
「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句話,白雲翔在喝醉酒的時候,曾經跟羅俊彥說過一次。這傢伙的話,雖然說的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卻很有道理。
顧惜點頭微笑:「我給小姑姑吃了安神藥,她應該要睡上三個時辰才會醒過來,你先回通政司辦公,晚上過來吃晚飯吧!」
羅俊彥急忙道:「好吧,那我就先去順天府把婚書上檔,然後再去通政司轉一轉,如果沒有緊急的公務,那我就立刻回來看依蘿,跟她解釋清楚菊花的事情!」
此時此刻,顧長遠等人也到了。
顧惜沒有說話,而是笑看著太爺爺,將發言權交給了他。顧長遠等人其實早就到了,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了,他大步邁了進來,大馬金刀的往首位一坐,很有氣勢的道:「婚書上檔的事情,不著急,日後再說吧!」
簡單的一句話,態度不冷也不熱,說的平淡極了!
聽在羅俊彥的耳中,卻如雷霆萬鈞,宛如一顆大石頭墜入湖心,激起了千層浪!
顧惜和顧有才等人,表現得很雲淡風輕,對於羅俊彥求救的眼神,都視而不見。
「不要看他們!」顧長遠陡然提高了聲音,很嚴厲的道:「我顧長遠的孫女,雖然不是金枝玉葉,但是也是捧在爹娘手心長大的,容不得別人任意的輕賤!你回去吧,把那些鶯鶯燕燕,全都給處置好了,再來見依蘿吧!」聲音裡,竟然帶了薄怒。
「太爺爺」顧惜和喬慕遠都急了,喬慕遠想要為羅俊彥說話,剛一開口就被顧長遠給打斷了:「依蘿和這小子的事情,我要考察一番,就依照慣例,考察期為三個月!」
「三、三個月?」羅俊彥再一次的,傻眼了!
哎呦喂!三個月,將近一百個日日夜夜喲!依蘿這麼好的姑娘,想要求娶她的人,可多了去啊!都說夜長夢多,這可咋辦好呢?再說了,這顧老爺子,是不是不滿意他,不想讓依蘿和他在一起了?
羅俊彥的心裡有些忐忑,他好不容易放開了對顧惜的執著,好不容易堅定了信心和決心,要和依蘿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出這樣的簍子!
「牛二夫人,你死定了!菊花,我絕對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羅俊彥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句,眼裡閃過一道狠戾的光芒。
顧長遠捕捉到了這狠戾的光芒,又用讀心術,將羅俊彥的心思,讀懂了九分。心情,一下就輕快了起來,眼底有了笑意。
很好!羅家小子!懂得取捨,處事果斷,這就是一個好男人的必要表現!在男女問題上,歪歪唧唧,糾纏不休的男人,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信賴的好男人!對於那些心懷不軌,心腸狠毒之人,當斷則斷,很好!
顧長遠在心裡,毫不吝嗇的誇獎了羅俊彥一番,對於這個未來的孫女婿的滿意度,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那麼,太爺爺,郡主,各位長輩,俊彥這就告辭了!關於牛二夫人和菊花的事情,今天俊彥就給大家一個交代,晚上的時候俊彥會請父親和母親一起來,將事情都說開。日後,俊彥絕對不會收通房納小妾,請相信俊彥一次!今天的事情,想必依蘿一定很傷心難過,我得盡快讓她釋懷!」
說完,羅俊彥先是對對在場的人拱拱手,最後又向顧長遠和顧有才行了個鞠躬禮。顧長遠喟然長歎了一聲,對他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郡主,請轉告依蘿,我晚上會過來看她!叫她不必擔心難過,一切有我呢!」羅俊彥又對顧惜彎腰行禮,提出了請求,顧惜點點頭,他就施展了輕功,一轉眼就不見了。
日落西山,羅俊彥、羅老爺和羅夫人踏著滿天的霞光,相攜而來。一見面,寒暄了幾句,羅老爺就跟顧有才賠禮道歉:「哎呦,親家喲,達生(羅老爺名羅銓,字達生)慚愧,俊彥的三姑驚擾了親家,實在是對不住啊!」
「何止是驚擾啊?我的寶貝孫女兒,可是被深深的傷害了!」顧長遠從隔壁的屋子裡走了出了來,站在了會客室的門口,涼涼的說了這麼一句。聲音很輕,卻非常有氣勢,不怒而威。
「參見大國師!」羅老爺和羅夫人一驚,連忙跟顧長遠見禮。羅俊彥也上前行禮:「太爺爺好!」
「行了,不必多禮!」顧長遠一擺手:「開飯吧,肚子都要餓扁了!」
「是,老太爺,這就上菜!」六月連忙應著,親自去了廚房,催促廚房的人立刻上菜。
「羅老爺,羅夫人,快請上座!」顧惜笑著把羅夫人拉開了椅子,請她在上位落座。偌大的會客廳擺了兩張桌子,男女不同台,各自坐一桌。
羅老爺頂著顧長遠威嚴的目光,自己飛快的拉開了下首的一張椅子,厚著臉皮坐下。
「伯父,請上坐!」喬慕遠拚命忍住笑,拉開顧天海旁邊的一張椅子,請羅老爺在那裡坐下。隨即,又拉著有點尷尬的羅俊彥,一起在下首的位置落座。
依蘿和孩子們,都被安置在了東路院落的餐廳用餐,就連顧朗也沒有過來。在場的,除了顧惜和喬慕遠之外,都是長輩。
開始的時候,飯桌上的氣氛,甚是沉悶。顧長遠一直板著一張臉,很凝重的樣子,搞得大家也都不敢輕易開口。一頓飯,吃得寂寂無聲。
直到酒過三巡,不善喝酒的顧天海說醉話了,他用手拍了拍羅老爺的肩膀,有點不知所云的道:「羅大老爺,我跟你說啊,依蘿可是我顧家的寶貝女兒,你們日後要事敢欺負她的話,我可不會答應!少不得,要帶上幾十個大小伙子打上門去,不鬧個天翻地覆,絕不會罷休!嗯,我以顧家家主的身份,在這裡發誓!」
羅老爺的頭皮一下就麻了。
帶上幾十個大小伙子?該不會,是帶上幾十個藍影衛吧?這事只要想一想,就讓人頭疼得很!
「不敢不敢!我也以羅家家主的身份,在此保證,羅家的人絕對不會欺負依蘿!我也知道,依蘿是個很好的女孩,善良可愛,聰慧活潑,只要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都會喜歡她的!至於你們所擔心的如同俊彥三姑和菊花那般的人,從此往後,將會被羅家拒之門外!」
羅老爺可憐兮兮的,當眾跟顧家的人如此保證,心裡甭提有多彆扭了!然而,如果今晚他的表現不夠好的話,他的兒子羅俊彥就不會答應讓人把他的三妹牛二夫人從牢裡放出來。
一句話:他被兒子羅俊彥給威脅了!
羅老爺的三妹牛二夫人,雖然是個人人厭棄的潑婦,但是很奇怪的是,卻頗得羅老太太的喜歡和疼愛。無論牛二夫人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羅老爺都會來個自欺欺人,裝作不知道,睜個眼閉個眼的。而羅老太太則更絕,會一如既往的,強硬的護著牛二夫人,簡直就把她當成了眼珠子一樣來疼愛!
關於這一點,羅家上下都甚是疑惑,私下裡有一種傳言,說牛二夫人其實是老太太嫡親的女兒。
「你說這些沒用,都是空口說的白話!」顧長遠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繼續保持著冷冽的表情,道:「不如這樣吧,就請羅老爺寫下書面的保證,保證日後羅家的長輩們,絕對不會干涉俊彥的一切!俊彥小夫妻倆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決定,特別的,俊彥是否納小妾收通房丫頭,羅老太太不得干涉!」
羅老爺低下了頭,滿臉的灰敗。其實,通過今天牛二夫人大鬧威遠侯府的事情,他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他那個三妹確實上不得檯面,確實是個令人厭惡的潑婦!他猛然清醒了過來,過去的自己,對這個心腸歹毒的庶妹,是不是太遷就太忍讓了?!
有心想要不管她,就讓她在牢裡多吃幾天牢飯,無奈老太太哭天搶地的,把他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鬧得他頭疼的很!偏偏兒子羅俊彥的態度,又強硬得嚇人,一副不讓三姑把牢底坐穿,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菊花跟表哥羅俊彥撒嬌,穿著很暴露的衣服,大咧咧的做出勾引的舉止,被羅俊彥一氣之下,就當眾打了菊花三十大板。甚至還親自將她拎出了小清河花園,狠狠的摔落在地上,對自己的表妹半點憐憫心都沒有(羅俊彥:哼!如果我憐憫她,那誰來憐憫我?這輩子,惜兒和依蘿,都不會原諒我了!)
羅老爺羅銓,從來都沒有這麼的憋屈過,家裡有那麼一個拎不清的、狠毒的老太太,真是一大悲劇!苦哈哈的羅老爺歎了口氣,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強顏歡笑道:「侯爺,麻煩你給我準備筆墨紙硯!」
「好!」喬慕遠一揮手,守候在一旁的貼身侍衛,很快就取來了筆墨紙硯,順手把磨也給磨好了,恭敬的將沾滿墨汁的毛筆遞給了羅老爺。
羅老爺眼神一黯,歎了口氣,在雪白的紙上寫下了三個字:「保證書」。皺眉想了想,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即大筆一揮,按照顧長遠剛才的意思,飛快的草就了一份保證書。
「大國師,請您過目!」羅老爺把保證書遞給了顧長遠。
顧長遠接過一看,涼涼的道:「一式三份,簽字蓋章,蘿兒留一份,我留一份,羅家的族長那裡留一份!」
「好,沒問題!」羅老爺從善如流,立刻又抄寫了兩份,在三份保證書上都簽下了自己的大名,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我也簽名蓋章。」羅俊彥很自動自覺的,在保證書上簽字蓋章,沒有一點牴觸的情緒。因為,對於自己祖母的處事風格,他實在是太清楚了!這份保證書其實對他也是一種保護,他一千個一萬個的,心甘情願的簽字蓋章。
羅老爺鬆了一口氣,以為這下總可以了吧?不料,顧長遠緊接著又道:「這保證書,還得請白老爺和燕王殿下做個見證人,羅家的族長和長老們,也得做個見證人,在保證書上簽字蓋章!」
羅老爺大驚失色,剛想要表示反對,不料羅俊彥卻搶先應道:「太爺爺的提議甚好,俊彥非常的贊同!俊彥這就立刻去白老爺和燕王殿下,然後再去找族長和長老們,請他們為俊彥做個見證,讓俊彥以後也可以喘一口氣,不要被祖母給吃得死死的!在過去的十幾年中,祖母動不動的,就給晚輩扣一頂不孝的大帽子,逼得家裡的人對牛二夫人忍氣吞聲,我實在是受夠了!」
羅老爺臉色大變,驚呼了一聲:「俊彥,你怎麼這麼說啊,她畢竟是你的祖母!就算她拿棒子打你,你也得咬牙忍受,否則就是大不孝啊!她要是去衙門告你個忤逆之罪的話,你很可能會被流放三千里啊!」
羅俊彥毫不在意,斷然道:「往後的日子,我想要過得輕鬆自在一點,想要給依蘿幸福快樂的日子!以往,是我太愚孝了,沒有保護好母親,讓母親受了很多折辱和痛苦!如今,再也不想一味的忍讓了,我不能讓母親再被祖母毫無原則的欺辱,也不想讓依蘿經歷跟母親一樣的痛苦!」
「俊彥!」羅老爺又叫了一聲,眼裡赫然有了淚光。羅老太太,其實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的親生母親其實是牛二夫人名義上的親生母親劉姨娘。當年,羅老太太和劉姨娘同一天生孩子,羅老太太就玩了個「狸貓換太子」的把戲,把他和牛二夫人給對調了。
羅俊彥依然不為所動,繼續道:「祖母動不動,就用孝道來壓我,動不動就說要去衙門告晚輩們不孝。她是祖母,我沒有辦法,只好借助族長和長老們的力量,給母親和依蘿,也給我自己,找一條活路!」
他這一番話,說的格外的淒涼,在場的人聽了,都不禁微微動容,心裡酸酸的,很不好受。羅夫人早就淚花閃爍了,此時再也忍不住了,淚水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在了地上。三說大要。
顧長遠長長的歎了口氣,羅老太太的作為,他早就有所耳聞。昨天晚上,又讓藍影衛調查得一清二楚,事情的真相讓人震驚萬分,不敢置信。那老太太,確實很狠毒,也很固執很野蠻。否則的話,他又如何會提出讓羅老爺寫保證書的事情來?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如果不是實在擔心依蘿嫁過去後,會被那老太太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他說啥也不會讓親家寫保證書的!
至此,顧家其他的人終於明白了老爺子的苦心,都吩咐對羅老爺一家三口,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牛二夫人的瘋狂行為,顧家的人原本是遷怒羅俊彥的,如今心裡的怒氣也一下就消散了,只覺得羅俊彥是個可憐滴娃。
羅俊彥的態度愈來愈堅定執著,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借此機會,還請父親答應兒子,在兒子成親之前,請三叔一家和祖母一起搬出小清河花園。這裡的府邸,是聖上御賜給兒子的,當初也只是說讓三叔一家暫住,三叔一家也是時候該搬走了!到時候,還請父親不要阻攔,就心疼兒子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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