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雪哭的混沌的腦袋,聽到這句話,神奇的清醒過來,「斌喜歡的人是我,當然幫我說話啦。」
巫俏俏陰著一張臉,看許雪章魚似的纏在項斌身上,狠狠的剜兩人,「破破哥,丫丫妹,我們走。」她任性的帶著兩人離開,不理項斌在背後喊她。
她的脾氣,項斌多少是瞭解的,在氣頭上什麼的都聽不見,所以也就沒急著找她解釋,而且,許雪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他擔心她回家告狀,所以只能耐著性子在旁安慰,並代巫俏俏道歉。最後,許雪總算答應不追究,但條件是,項斌必須當她男朋友。
項斌自是不答應,兩人為此僵持了好久,最後許雪讓步,要和他約會,只要滿十次,以後就不會纏他。十次就能脫離她的糾纏,項斌毫不猶豫的答應。有句老話說的好,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這張嘴,這句話,放在許雪身上,相當的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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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後天是週末,三人一邊朝校門口走,一邊討論週末的活動。從六月份開始,家裡就在說買房子的事兒,一直到現在,還沒落實下來,所以巫俏俏花錢格外注意,能省就省,能不花就不花,所以週末的活動,一般都是以此為基礎打算的。
說到錢,巫俏俏想起一件很被她早就忘到天涯海角的事兒,話說,當年還給的一百八十九塊錢,項斌可是一分錢沒收,全給了她,她買了十來塊錢的花生糖,貌似還剩下一百七十三塊。當時徐晨陽騙她說,把錢種下去,可以長出搖錢樹,她竟很傻很天真的把錢全給了他不說,還砸爛自己存錢罐,把僅有的一點小「存款」也貢獻了出來。
這件事早就被她往的一乾二淨,要不是項斌提起,她還是不會想起。巫俏俏咬著牙,橫著一張臉,哼,這個黑老包,不光是個色狼,還是個騙子,大騙子。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正在巫俏俏恨不得把徐晨陽大卸八塊的時,他正好也出現在公交站。
巫俏俏穿過等車的人群,來到徐晨陽面前,手往他前面一攤,凶巴巴說道:「還我錢!」
「什麼錢?」她沒頭沒尾的幾句話,讓徐晨陽一頭霧水。
「你騙我的錢啊。」巫俏俏氣鼓鼓的嘟著嘴,細長的丹鳳眼中滿是鄙視。
「我騙你的錢?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徐晨陽仍舊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毛建國上前,上下打量俏俏,一臉的戲謔,「不好意思,我插一句,你身上有錢可騙嗎??」rawk。
巫俏俏白他一眼,凶巴巴的指著徐晨陽,「他,小時候,說把硬幣種下去能長搖錢樹,騙了我好多錢。」
毛建國審視徐晨陽,種搖錢樹?a大狀元小時候腦袋抽過筋嗎?怎麼能如此可愛的讓人風中凌亂?
徐晨陽先是一臉的迷惑,接著恍然大悟。看他這個表情,就是確有其事了,周圍豎起耳朵偷聽的同學,竊笑出聲,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家怎麼都想不到,a大狀元那顆無與倫比的腦袋,也曾如此幼稚,想出這樣的招數騙人錢財。
「你看,我沒說錯吧!」巫俏俏得意的攤開手心,「大騙子,還不快還我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伸手要錢,她並不覺得的不好意思。
全學校,也就巫俏俏敢在徐晨陽面前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他倒也不計較,當真就掏出錢包,抽取幾張票子,數了數,正好兩百。
巫俏俏眼一掃,道:「還有利息?」
「利息?」毛建國哈哈大笑,「你想打劫咋地?」
巫俏俏手指頭一伸,「十幾年前,兩塊錢一碗牛肉麵,現在都漲到六塊了,所以,我當然要收利息了。」
物價飛漲,這的確是事實,不過徐晨陽很想知道,她怎麼算利息,「那你說,我應該還多少?」
「這、這,讓我想想。」這下把巫俏俏難住了,她只想著要錢,卻從沒想過要過多少,關於利息她也只是隨口一說,具體是多少,她還真的沒概念,不過參考牛肉麵的價格來衡量的話,黑老包應該還她六百塊,想到這裡,她伸出手指頭比劃,「六百塊。」
按照銀行利息來算,這兩百塊存到現在,利息不會超過本金,她倒好,一開口就六百塊,一點都不嘴軟,更不會慚愧,徐晨陽不緊不慢道:「你還真敢開口,按照利息來算,本金和利息加起來不超過四百塊。」
「我才不管你什麼利息不利息,反正牛肉麵漲了四塊錢,你就要多付四百塊當利息。」巫俏俏說的是理直氣壯。
徐晨陽想了想,道:「誰說牛肉麵都漲到六塊錢一碗的?」
巫俏俏指著馬路對面的麵館,「那家那家,還有那家,都是六塊錢。還有我們小區門口,也是六塊錢。」
「這樣,我們打賭。」徐晨陽挑釁的看著她:「明後天是週末,我們在市裡找,以兩元做基數,如有價格更低的,我就按照差價乘以一百付你利息,如果沒有,我在六百的基礎上再多付兩百給你,你說怎麼樣?」
巫俏俏抓抓頭髮,到目前為止,她還真的沒吃過六塊以下的牛肉麵,再說,即使有價格更低的,她也不吃虧,反而覺得佔了大便宜。那感覺怎麼說呢,就像突然發現很久不穿的衣服口袋裡,竟然有張票票,不管金額有多少,可卻像在馬路上撿到似的,分外讓人驚喜。而巫俏俏正是這樣的心態,所以不管能拿到手多少,她都有走路撿到寶的興奮感。而且,萬一沒找到價格更低的,徐晨陽可是要掏出八百塊的。
巫俏俏越想越覺得值得賭一把,所以毫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
「徐狀元,去東區的夜市,那裡有家老王牛肉麵,價格很便宜的。」a女同學插嘴。
「北郊有家店,價格也很便宜,好像四塊錢一碗。」b女同學道。
巫俏俏沉著臉掃兩人一眼,她沒答應之前,這些人怎麼都不啃聲,現在好了,她剛開口答應,就用人幫黑老包出主意,難道說,她的人緣已差道這種地步了?想到這裡,她清清嗓子,「不過,我有條件的。」
看她臉色,徐晨陽就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但還是勾起嘴角,淺笑道:「你說!」
巫俏俏牛哄哄的伸出四根手指頭,「一、不准去夜市;二、不准去郊區;三、不准詐賭;四、打賭時間僅限明天早九點到晚上八點。」
聽完她的條件,徐晨陽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兩人話一落音,四週一片抽氣聲,膽子稍微大點的,已經跳出來為徐晨陽抱不平,直指巫俏俏說她無賴耍詐。
巫俏俏兩眼一翻,「哼,他都沒說啥,你們著什麼急」
夠囂張夠任性,一句話,堵的大家都說出來一句話。毛建國歎口氣,一臉同情道:「黑老包,你確定以後能鎮得住她?」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心眼可真多,三兩下的挖了坑,讓人不自覺地跳了下去,到最後還以為自己佔了便宜。
徐晨陽笑而不答。
毛建國不以為然,繼續道:「搖錢樹咋回事,說說唄?」
「你可真八卦!」
「很想知道啊,你騙人家小姑娘的錢幹嘛?」
徐晨陽不理他,毛建國雖討個沒趣,但還是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林儀容一出校門,一眼就看見徐晨陽,徐晨陽也看見了她,他朝她點頭算是打招呼,林儀容卻覺得有些尷尬,低著頭,轉了個方向,可走了沒幾步,又折了回來。
巫俏俏也看見了她,那天在階梯教室裡的一幕,又在她腦海閃現,她斜眼瞪著徐晨陽,沒好氣道:「你女朋友來找你了!」
這話聽著酸溜溜的,徐晨陽聽著心裡美滋滋的,眉眼都亮了起來,巫俏俏一看,臉沉了下來,氣呼呼的從他身邊拉過破破哥,「人家還要約會,不要妨礙人家。車子要來了,我們準備上車。」
林儀容走過來,先是跟毛建國打招呼,接著是徐晨陽,而巫俏俏則是皮笑肉不笑的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俏俏怎麼了?不喜歡看到我嗎?」因為徐晨陽的拒絕,林儀容這些天老是眉心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而且也特別的敏感。不過今天她不是敏感,巫俏俏的確不喜歡看到她。
「沒有的事。」毛建國安慰她,「他們兩個剛在鬥嘴來著,你不要想太過。」
林儀容蹙著眉心看著徐晨陽,水汪汪的大眼仿似盈盈秋水,一旁的巫俏俏額頭皺了起來,這人長的漂亮連愁眉苦臉的模樣都這麼惹人憐,怪不得黑老包會喜歡她。
晨陽也只有和俏俏在一起的時候在會鬥嘴,才會展現他的另一面,而在她面前,卻永遠是一個模樣,如果說她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徐晨陽脾氣,她是瞭解的,一旦認定,永不放棄,面對這樣的他,自己還有機會嗎?
這時,公交車過來,巫俏俏逕自牽著破破哥和丫丫妹上車,在後面找了位子坐下。
破破哥見她臉色不好,便找話題注意她的注意力,「不是說明天去西花園嗎?」
巫俏俏一臉的愧疚,剛只顧著和他打賭,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不過,想到即將到手的紅票票,她神色稍稍緩和些,「等我打賭贏了錢,我帶你們去遊樂場坐木馬飛機,去動物園看猴子大象好不好?」
破破哥拍手叫好,丫丫妹也跟著叫,「猴子,看猴子。」
「要去動物園嗎?」不知什麼時候,毛建國和徐晨陽正站在他們的座位旁。
巫俏俏朝車窗外看,「你不和女朋友約會嗎?」
「我有說過我有女朋友嗎?」徐晨陽回她,真不知她怎麼想的,神經大條還是糊了眼,怎麼都瞧不清事實呢?
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便宜佔盡,卻不肯承認,這傢伙可真夠混蛋的,巫俏俏冷哼一聲,頭一轉,再也不看他。
回到家裡,徐晨陽直奔陽台,那個大花盆還在。前幾年,媽媽嫌礙事,本是要扔掉的,他想起了關於兒時搖錢樹的記憶,便去張爺爺那裡移了株月季,所以花盆就留了下來。每到季節,火紅的月季花開的如火如荼,紅艷艷的一片,霎時炫目。不過,現在入冬,花瓣已掉落,葉子也快掉光了。
徐晨陽找來一把小鐵鍬,小心翼翼的移出月季,然後把花盆倒扣,把裡面的土全都倒了出來。裡面大都是五毛的銅質硬幣,在土裡埋了十幾年,全都長了銅綠。徐晨陽無聲大笑,這些硬幣,再不出土,怕是真的會成為老古董了。
徐晨陽把這些硬幣從揀出來,用水把土沖掉,長銅綠的清晰不掉,也只好作罷。
第二天早起,他把硬幣收進袋子裡,手掂了掂,還挺重的。八點五十分,他背著裝著硬幣的包來到小區門口。不一會兒,巫俏俏也到了,身後跟著破破哥和丫丫妹。兩人一人一輛自行車,一人帶一個人,在九點鐘,準時出發。話都息他。
巫俏俏帶著丫丫妹在後面騎的慢悠悠,在熟悉的街道上穿梭。反正有限制時間,她就在慢慢的磨慢慢的蹭,讓他跑不了幾條街,這樣找到價格更低的牛肉麵的可能性就變小,那她就會穩操勝券,贏得八張紅票票啦!
她不急,徐晨陽更不急,騎的慢悠悠的就在她兩米之外。徐晨陽騎的是老媽的自行車,破破哥坐在鏤空的後座上,上面既沒有兒童座椅,也沒有墊子,擱的他屁股疼,而他又騎的慢,好長時間都不停一次,終於,破破哥強烈抗議。
看破破哥捂著屁股直抱怨,徐晨陽一臉的愧疚,「要不,我們先去買個墊子吧?」
巫俏俏點頭,於是四人朝西區奔去,那裡有個市場,專賣兒童用品。買好墊子,四人繼續出發找麵館詢價。
「停停,那邊有一個!」破破哥指著不遠處。巫俏俏伸長脖子看了老半天,才發現紅紅綠綠的廣告牌上,印著一碗麵。這間店,沒名字,只有一個廣告牌豎在門口,店面很小,不細看,根本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