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翔宇很顯然沒想到,江洛煒會出現,不禁輕笑了下.
「江總,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駱總應該懂得……」
他上前一步,將小緒拉到身後,臉上淡淡笑,「她還沒吃早飯,你別帶著她亂跑……」
駱翔宇也不是省油的燈,臉上也瞬間笑起來:「我正要帶她去呢,江總如果有空,也可以一起……累」
「我們家的人,不用了……」
他淡淡回了句,身後的小緒卻不理睬兩人,轉身就要走。
江洛煒眼尖手快,一把攥住她,而駱翔宇也在瞬間出手,一拳就揍了過來檬。
江洛煒忙閃身避過了拳頭,並也迎了上去,於是,一時間,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喂喂喂,你們幹什麼呀?」
可可剛好回來,一看到正打架的兩人,也傻在了那裡。
江洛煒一點也不讓,滿肚子的氣全都撒在了駱翔宇身上,但後者也不肯示弱,一拳一腳全沒有手下留情。
「唉呀,江大哥,住手啊……」
可可與小緒站在一邊乾著急,兩人臉上都掛了彩,但仍然打得不可開交,江洛煒揮手一拳過去,正中駱翔宇的下巴處,後者一個踉蹌,一下便倒地。
可可一看到兩人分開了,立馬上前攔住江洛煒,而他卻動作粗魯地推開可可,伸手就拉過小緒,朝著他的車而去。
小緒被拉得跌跌撞撞,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坐進了車子裡,而車子早已啟動駛了出去。
駱翔宇還想去攔,但江洛煒沒一點停頓的意思,車子徑直朝著他衝過來,可可忙一把拉過他,就此,黑色的車子呼嘯而去。
車內沉悶,誰都沒有說話,某人也只是冷著一張臉,額角唇角都淤青著,將車子開得飛快。
小緒不敢出聲,偷偷了他一眼,又忘了眼車外,車速太快,身邊的人生著氣,似乎沒有想著要停下來,她悄悄抓住車門。
「要去哪兒?」
看著他越開越偏僻,小緒忍不住問。
他仍然沒有回答,只是又將車速加快了些,這麼大清早的,街道上還沒有多少的車輛,他連闖了幾個紅燈,好幾次,和另一方向來的車子差點撞上。
「停車!」
小緒是真嚇到了,他這哪裡像是開車,簡直就是玩命。
「害怕了嗎?」
他終於開口,車速依然沒有減慢,也沒有望向她,只是輕聲問,「如果不能在一起,那麼我們就一起走!」
他像是下了決心般,踩著油門的腳一個勁用力下去。
小緒真的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說,還以為過了這麼多天,至少,心裡都已平靜下來,可是……
她轉頭望著他,心裡一陣陣,開始絞痛起來,一起走……他明知道她捨不得他的,何必又要如此來折磨她?
車子直朝著海邊衝去,那麼快,像是一道閃電般,像是帶著對世界的絕望,朝著海邊的護欄而去。
小緒沒再說話,只是望著他,手也慢慢鬆開了車門上的把手,轉而握住他放在檔位上的手。
她冰冷的手觸及,他就此震了下,像是突然間清醒過來,一下便踩了剎車,車子眼看著就要撞上海邊護欄,江洛煒一下拉轉方向盤,車子瞬間在靠近護欄處轉了彎,然後倏然停了下來。
小緒因為這突然如其來的剎車而讓自己猛得撞上車門,從而又彈回座位內,不知道是不是這麼猛烈的撞擊,連同著她的淚水一起被撞了出來。
她也曾經絕望到要死,可能就如他此刻的心情,如果真的想不開了,那麼就真的去了。
她不是害怕,只是心疼他,他犯不著為了她,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緒說不出話,只是流著淚,只覺得難過,難過到連開口都不行。
「小緒……不要那麼對我……」
他開口,聲音輕弱,就像是經過了一場生死離別,只剩下那殘喘的呼吸,「別像是陌生人一樣對我……我受不了……」他有絲哽咽,但沒有望向她,也沒有抱住她,只是輕聲道。
她亦沒有轉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淚流滿面的臉,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開口。
「洛煒,只是時間問題……你會……忘了我的……」
她開口,聽到車外,那海浪拍著礁石的聲音,一下下,像是打擊在她的心上。
「這真是你所希望的嗎?希望我忘了你嗎?」
「是……我也會忘了你……」
如果不是,還能怎樣?有些時候,再痛,也要割捨,人生,從來都有很多的迫不得已。
他沒再開口說話,已經不知道再說什麼了,突然間就想起那一日,和關廷宇在一起喝酒。
他喝多了,其實也不算多,至少他是清醒的,只是覺得很難過,心裡很煩躁。
他給自己倒茶水,有瞬間的恍惚,沒有注意到,茶水溢了出來,剛好燙著了他自己的手,他很本能的,就縮了回去。
關廷宇和他說了很多,但他只記得那麼一句話,他說:「你看,感情就是這水,燙得痛了,你自然就放手了……」
只不過,他都已經痛過千百回,都已經在刀刃上走了不下千次,早已遍體鱗傷,傷痕纍纍,卻為何還沒有自知之明,為何還不放手?
他沒再說話,只是又啟動了車子,朝著另一方向而去。
小緒還以為他聽進了自己的話,要開回去了,卻誰知,他開到了一處陌生的房子面前停了下來。
她胡亂擦乾了臉上的淚,就被他拖下了車子,然後又拖進了房子內。
這是一幢二層樓的海邊別墅,和以前她住的那一幢有類似的風格,她還沒問這裡是哪裡,他就拉著她進了屋並反手鎖上了門。
她當然不是害怕他會使壞,可是他們這樣跑出來,這樣轟轟烈烈,難保不會有人知道。而如果再發生點什麼事,那麼才消停下去的yu論,是不是又得鬧得滿城風雨?
「這是哪兒?」
一想到此,小緒的反應有些激烈,她忙要推開他出去,但他卻堵在門口處,不讓她走。
「我忘不了,那麼,地上不行,地下總可以吧?」
她當真懵了,想不到他會如此說。「你在說什麼?」.
「我不會結婚,永遠也不會結婚,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小緒,別離開我行不行?」
他抱著她,埋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一開始,她還掙扎著,現在,聽到他如此說,她停止了掙扎。
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他死心?才能讓他不會這樣執迷不悟?
「可是我不想做地下……我不想要這樣遮遮掩掩的感情,我想過我自己的生活……我想大膽的談戀愛,想和別的女生一樣,能夠幸福得牽著男朋友的手,一起走在大街上,而不是……哪怕見到,也要裝作陌路,哪怕看到自己的男人想抱抱他,也要等到天黑以後……江洛煒,我也是個人,我也有感受,你為何不為我想想?」
她任憑他抱著,然後,平靜說出口。
他不結婚,怎麼可以?他如結婚,她又受不了,好吧,她也自私,她也只想他屬於她一個人,可是,這樣見不得人的愛,寧願不要。
江洛煒沒說話,只是抱著她的手微微放鬆,但人卻仍然不離開門邊,仍然不想讓她離去。
「放我走吧……」她開口,他依然沒動,到了最後,才說了句。
「對不起,就算是我自私,我不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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