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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了口面，伸起腳踢了她幾下：「喂我說，你再不起來，我掀被子了啊，到時看到你的裸｜體，你可別驚叫才好……」
嗯，這招果然有用，小緒忙攥住胸前的被子，掙扎著坐起身，看著他一副得意的樣子，她不禁惱怒：「出去！」懶
「哦喲，你這麼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怎麼一夜時間，就把自己弄得跟個黃臉婆似的？這黃瓜由青變黃還得好幾天兒呢……哇啊啊我出去，出去……」他呵呵笑著，忙向後退去。
小緒起床，卻是看到準備好放在床上的衣服。
緊身炫紅的打底褲，藍色的長款針織衫，都是極挑人的顏色，走於大街上，她都感受這番青春熱情能把這冰冷的冬天給融化了。
房門突地又被打開了，江洛煥探進頭：「女孩子嘛，就該穿漂亮點，別成天把自己弄得跟大媽似的……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出去！」
看到小緒又拿起枕頭作勢要扔過去的樣子，他忙投降。
小緒望著那身衣服好久，是不是穿上這樣的衣服，也能把自己晦暗的心情變得晴朗起來？
最終，還是沒有穿，從那掛著自己寥寥無幾的衣服的衣櫃中，拿出黑色緊身牛仔褲，暗緊色的高領毛衣，再披了一件駝色的棉外套。
頭髮綁了馬尾，臉上脂粉未施，可能是因為睡得不好的緣故，臉色有些黯淡，黑眼圈也很嚴重，額頭上，一夜之間，也冒出了幾顆小痘痘。蟲
「我不要你，只是因為你不是秦菲絮，如此而已……至於另外的人，對於整個江家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更別說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就蹦出這句話，她忍不住整個身子顫抖了下。
這個冬天，原來這樣冷，哪怕站在屋內，開著暖氣，她還是覺得渾身冰冷。
原以為過了這麼一夜，她定是什麼都忘記了，以前的她，不就是這樣的嗎？為何現在，她卻總是會想到？不管他說的什麼話，她總是會想到。
那麼清晰，彷彿就是剛才，他附在她的耳邊說的。
「如果，當初和你結婚的那個人，不是洛煥，而是我，你會不會……」
小緒慢慢攥緊了放在身邊的拳頭，那後半句話，會是什麼？他想說什麼？
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這麼一夜，像是乾枯了很多，就如這室外的樹，被這北風一吹，掉光了枝丫上的葉子，只剩下光溜溜的樹幹，淒涼，慘不忍睹。
「顏小豬？你還要不要上班？」
樓下，響起江洛煥的聲音，小緒忙看了下時間，快要八點了。
每天差不多這個時候，她早已走出了別墅，步行大約二十分鐘，她等在公交站上，乘上不知道是第幾班的公交，三十分鐘的路程，直達公司樓下。
還是挺方便的。
下樓的時候，她順手拿了根圍巾，將自己圍得密不透風。
江洛煥坐在樓下客廳，看到她此副樣子下來，一張嘴張大了忘了合上。
「我說……我說……唉……顏小豬，你有沒搞錯？至於嘛……把自己包得像要去北極一樣……」
江洛煥跟在小緒身後直嚷嚷著。
小緒沒理會他，逕直走向玄關處換鞋。
「唉我說……你還沒吃飯呢……唉顏小豬！你不吃飯更冷了……」
他堵在門口硬是不讓她出去。
「我要遲到了……」
她只能如是說，沒有多大的胃口，一點不想吃。
「我會送你過去，能遲到麼……玲姐……」江洛渙仍然不讓開，轉身叫著玲姐。
「二少爺？」
「拿杯熱牛奶過來，再拿塊蛋糕……」江洛煥說道。
小緒忙說：「給我咖啡吧……」
看來是推不掉了，那也好，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小緒接過玲姐遞來的咖啡，仰頭，一口氣便喝完，像是喝著白開水一樣，然後又拿過玲姐手中的蛋糕，望向仍然堵在門口的江洛煥：「能走了嗎？」
江洛煥定定望了她眼，沒吱聲，但伸手牽住她的手，朝著車子而去。
她的手冰冷冰冷的，像極了放置在外面一夜的水，剛觸上之時，連他自己都有些顫抖。
儘管這一路上，江洛煥想盡辦法想讓她開心起來，可是，她仍然和昨天一樣，靠著車窗，沒有說話。
昨天晚上，她回來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幾次，他想去敲門，但走到門邊，抬起了手，最後仍然放下。
他打江洛煒電話，他沒有接，打勒郁熏電話，她過了好久才接，然後在電話裡哭，什麼也沒有說。
他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能把小緒這麼一個樂觀開朗的人，打擊到沉默不語眼神空洞，定也不是什麼小事。
他想，或許他錯了，他真不應該這樣放任她，獨自一個人在江家周旋，從第一眼看到她時，他就覺得她是另一個秦菲絮，沒心沒肺的。
但或許正是這樣的人，如果真覺得被人傷了，就已經傷得很深了。
到了公司樓下，小緒才想要打開車門下車，車門卻一下子上了鎖。
她不禁訝異地轉過頭望江洛煥，後者唇角微微上揚，望著前方處：「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其實也不算是故事……」
他輕聲開口，小緒沒說話，只望著他。
「從前吧，有個人，總是沒心沒肺，神經大條，哪怕是別人罵她，她也總是笑呵呵地，有些和她相處不錯的人，就問她了，別人在罵你，難道你聽不出來嗎？你為什麼還對著那個人笑？那人笑笑說，人，只在這世上走這麼一遭，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眨眼或許就那麼過去了，為何不趁著這有限的時間，把握自己無限的快樂，活得開心，比什麼都強！」
「然後，突然有那麼一天，這個人，也不再笑了，始終蹙著個眉，一個憂國憂民的樣子，那個朋友看到了，就又問她了，你不是說過，只要自己活得開心，就比什麼都強嗎？你現在是怎麼回事？」江洛煥停下，轉頭望小緒，問她，「你知道他怎麼回答？」
「什麼？」
「這年頭，你沒個憂鬱症，你丫都不好意思開口！」
小緒怔了下，突然間就撲哧笑出來，一時之間，還真的收不住，笑得連淚花都快要出來了。
江洛煥只是望著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好了，快去上班吧……」江洛煥開了車門。
「謝謝你……洛煥……」小緒下車時，對著江洛煥道。
「我會讓你開心的……」
他卻一本正經道，那眼神，望著她的眼神，不禁就讓她愣了下，他們兄弟兩個，其實，真的很像。
她沒說什麼話，只是匆匆轉身離去，像是在逃離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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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總想要打起精神，但每一次，盯著電腦就走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麼，明明工作得很認真，待到猛地驚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早已神思飄忽了，就像晚上工作到一半，不知不覺睡著了，突然間驚醒一樣。
「請問，顏小緒小姐在嗎？」辦公室門口，有人叫喚著。
小緒本能得轉過頭，一個小男孩捧著一束向日葵站於那邊，望著這麼一大間屋子的人。
「哇，這誰啊？哇……向日葵？還真沒聽說送人花送向日葵的……」
楊紹剛好倒了水過來，看到那麼一大捧的向日葵，不禁就此捧過，「唉師姐，快來簽收啊……」
小緒沒法，只能過去簽下，那小男孩接過單子的時候，笑著對她說了句：「駱總說了，顏小姐應該會喜歡……」
於是，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僵在那裡。
只有小緒，在怔了三秒後，仍然很平靜地將單子遞交到小男孩的手上。
「謝謝……」她應了聲。
然後轉身抱過呆在一邊的楊紹懷裡的向日葵，朝著垃圾筒走去。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把花扔進了垃圾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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