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柯依舊像往常一樣坐在鋼琴前一個人發呆,這段日子她時常這樣子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不跟任何人說話,諾兒餓了也都是由趙嬸或者阿帝把孩子抱給她然後她這才稍稍動一下抱過孩子,等他吃完奶再交給趙嬸和阿帝然後繼續發呆。
然而今天就算是發呆,她也靜不下心來,心裡相當的煩躁,總感覺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般,她歎了一口氣揉了揉眼睛,準備站起身,聽到身後有人在竊竊私語。
「你說少夫人真的是那樣的人嗎?」角落裡兩個傭人小聲低語,以為北柯聽不見,其實她聽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雖然看著不像是,但是如果那報紙上的那個女人不是少夫人那會是誰?難道是那個北小姐?她跟少夫人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還未婚先孕,一看都知道不是個正經的女人。」
「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怎麼看少夫人也不是那種人啊。」
「我看那個北小姐倒像是那樣的人。」
「你們說什麼呢?」北柯站起身,站在她們身後。
「少,少夫人……」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我,我們……」
「不用害怕,說吧。」北柯輕聲說道。
「就是,就是報紙上報道說少夫人……」
「咳咳……」程德咳嗽了兩聲走了過來。
「您不舒服?」北柯趕緊走過去扶著程德,「你不舒服嗎?我給你倒杯水。」
「嗓子有些難受,咳咳咳——」程德再次咳嗽起來。
「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北柯匆忙去接水。
見北柯跑開了,「滾!」程德壓低聲音朝兩個傭人吼道。
「是。」瞬間兩人跑了出去。
「水來了,你喝點。」
「嗯。」程德接過水杯點點頭。
「她們呢?」北柯轉身發現剛才的兩個人不在了。
「我讓她們忙去了。」
「報紙上報道什麼了?她們剛才說什麼我是什麼人,是怎麼回事?」北柯疑惑地看著程德。
「沒有,別聽他們胡說,柯丫頭呀,這幾天你看起來有心事,發生什麼事了嗎?軍兒的事情你不要擔心,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程德不自然的表情,加上剛才兩個傭人的竊竊私語,被自己發現後的慌張樣子,讓北柯覺得肯定有什麼事。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傻孩子,真的沒有,不要想太多,我有些不舒服,去休息了。」程德說完上了樓。
程德越是這樣急於躲開,越是讓北柯覺得不對勁,她細細回想起來,似乎這段時間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想到這裡北柯飛快跑向書房,打開電腦,徹底驚呆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這樣的栽贓侮辱,她只感覺像是五雷轟頂一般,讓她瞬間渾身都麻痛起來,又想起大家這幾天小心翼翼的樣子,她頓時淚眼婆娑。
看了這些日子網上所有的新聞,北柯像被人抽乾了靈魂般,呆立在那裡,渾身顫抖不已。
「柯兒,柯兒,你在哪兒?」北貝下班回來找不到北柯,滿屋子著急地喊道。
北柯聽到北貝叫自己,趕緊擦擦眼淚,出了書房,擠出一個笑容,「小貝,我在這裡,你下班了。」
看到姐姐通紅的雙眼,北柯心疼地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裡,「傻柯兒,他一定會醒來的,你不要難過了,相信他一定會醒來的。」
「我沒有擔心他,我只是……」北柯終於忍不住,趴在北貝懷裡大哭了起來。
「柯兒你這是怎麼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都知道是不是?你們都知道那些報道卻不告訴我,你也相信對不對?」
北貝這才知道,她哭,是因為她知道了報紙上報道的那些事情,他之所以沒有告訴她就是怕她難過,另外他知道那不是她,所以他覺得也沒必要讓她知道徒增煩惱,沒想到她還是知道了,「柯兒,聽我說,我們不告訴你,是怕你難過,但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我都永遠相信你。」
「嗚嗚……為什麼有人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傻瓜,記住,這個世界上壞的人很多,但是不管什麼時候,記住,你都有我。」
程德也走過來,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其實他很想說,他也相信她,永遠都相信。
「好了,不要哭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開心點,好不好?」
「嗯。」北柯點點頭。
「真乖。」北貝笑著給頭擦了擦眼淚,擁著她下了樓,來到餐廳。
「阿帝,該吃飯了。」北貝叫道。
「哦,等一下,諾兒剛睡著。」北帝小聲說道,抱著上官程諾小心翼翼地進了房間。
一頓飯吃得很沉默,晚飯後北柯就回了房間,坐在床邊握著上官程軍的手貼在臉頰上,默默地流著眼淚,「老公,你醒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外面很多人都在欺負我,如果你要是醒來了,他們就不敢欺負我了,我知道你一定會保護好我的,一定會將那些壞人都抓住的,你醒來好不好?」
「你說過不會再讓我流淚的,可是你卻說話不算話,你這個死男人壞男人,我討厭你,討厭你,為什麼你要這樣,為什麼你不醒來,為什麼……」北柯撕心裂肺地趴在上官程軍的身上拍打著他哭著喊著。
哭了一會兒後,她坐起身擦了擦眼淚,伸出手使勁捏了捏上官程軍的鼻子,說道,「對不起了,我不應該發脾氣打你的,對不起,可是你已經睡了兩個多月了,也該醒來了,你這個懶蟲,還說我貪睡,其實你才是個大懶蟲,等你醒了,我罰你三天不許再睡覺,讓你帶兒子,聽到了嗎?」說著她揪著他的耳朵用力扯了扯,重新趴在他的胸口,每次趴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裡都莫名安靜很多,正如現在一樣,她輕輕閉上了眼睛,幻想著下一刻他結實的手臂能將自己抱住,可是整整70天過去了,她都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老公,我跟你說,兒子他跟你長得很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巴,不過他的眼睛像我,因為我的眼睛比你好看啊,你說他長大了是不是也跟你一樣的漂英俊?不過,我想他還是不要像你那樣,不然又要有許多女人要遭殃了。」
「我給你說啊,阿帝現在可是為了你,學習都耽誤了,等你醒了,我看她怎麼收拾你。」
「我想等你好了,我們就去西藏旅遊好不好?那裡的山高,空氣也清新,可是我又想去雲南,那裡的水很美,山也秀麗……不如這樣吧,你要不也別工作了,我們帶著諾兒去世界各地旅遊吧,把你的錢都花光,然後我們再回來一起掙,好不好?」
「大懶蟲,你快點起床吧,你都已經好久沒有刷牙了,嘴巴肯定臭死了,如果你不好好刷上一天的牙,我是不會讓你親我的……」
「哦,對了老公,我想到了一件事,你說等下次我們再生個女兒,她叫什麼名字啊?就叫,就叫——上官程言好不好?諾言,是你給我的,所以這輩子我都賴定你了,不管以後我變得有多醜,身材有多難看,我都會纏著你不放,而且也不允許你背著我看別的女人,一眼都不行。」
「以後呢,我才不讓兒子像你這樣花心,可是,好像我又喜歡你這個樣子,有時候是那樣的霸道,有時候,又有些,可愛……」
北柯斷斷續續地說著,一會兒笑笑,一會兒又默默地流著眼淚,不知不覺就趴在上官程軍的懷裡睡著了。
其實,她沒有發現,在她說話的時候,上官程軍的眼角,有兩顆晶瑩的淚珠緩緩滑落……
第二天,北柯實在想出去走走,雖然她知道,這個時候她應該留在家裡,畢竟還有兩天才滿一個月,可是她真的很想去散散心,想去看看海,所以,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她溜出了院子,獨自來到海邊。
已經是春天,而且還是陽春三月,但是海邊的風依然很冷很冷。
坐在海邊,刺骨的寒風將她的露在風中的小臉蛋吹得通紅通紅,然而,更加吹亂了她的思緒,想起跟他撒嬌讓他帶自己來看海的那些日子,是那樣的美好卻又那樣的短暫,分開了那麼長時間,自己終於有勇氣去跟他一起面對的時候,他卻出了這樣的事情,然而,今生不管他能否醒來,她都不會再離開,更何況她跟他並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是**。
「老公,我一個人來看海了,外面好冷,好像快要下雨了,我閉上眼睛從一數到十你出現在我眼前好不好?」
「那我現在開始數了哦。」北柯面朝大海笑著閉上了眼睛,「1——2——3——4——」
「馬上就要數到5哦,你是不是已經醒來了?那我就等等你,等你出門了我再數6。」北柯甜甜地說著,放佛上官程軍真的能聽到她說的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她倏地睜開眼睛猛然扭回頭,然而身後一個人影都沒有,她放眼望了望別墅的地方,那裡也沒有人向這裡走來,她失望地歎了一口氣,重新扭回頭,眼淚再次滑出眼眶。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人家好不容易決定要好好地疼你愛你呢,你卻睡著不醒來,你這個大壞蛋,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蹲坐在冰涼的礁石上,北柯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
「是不是,我們在一起注定是要被懲罰的,可是我情願受罰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你,我去掉了你給我的項鏈,戴在了手臂上,戴上了我原來的項鏈,我想只要回到以前,我還是我,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而你也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這條項鏈陪著我10多年了,媽媽說,戴著一個東西時間久了,它就有靈性了,我想它一定也有了靈性,我希望它保佑你快快醒來……」
就在她面對大海撕心裂肺地喊著的時候,在她的背後,那個許是被她的聲音召回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然而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北小姐,別來無恙啊?」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北柯倏地扭過臉,瞳孔越來越大……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如果丫頭敢有什麼閃失,我絕對不會饒了你們,還不快去找!」上官程軍醒來後,沒有看見北柯,以為她又躲在哪個角落為他沒有醒來哭泣,可是找遍了整個莊園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一種不祥的預感將他團團包圍。
「是,少爺。」別墅裡所有的人,包裹還在襁褓中的孩子都離開去找北柯了,除了正在門口站著思索的上官程軍。
忽然,他似乎想起什麼,跑出屋子,一直向海邊跑去。
氣喘吁吁地到了海邊,可是那裡卻空無一人,上官程軍沮喪地站在他們經常坐的礁石上,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藉著夕陽的反射,一個閃亮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她一直戴在脖子裡的那條他送她的項鏈,只是為什麼它會在這裡,而且還斷了一截?
恐懼,瞬間將他淹沒。
上官程軍四處張望,放聲大喊,可是回應他的只是風聲和海浪聲。
正在這時,煞七打來電話,「少爺,少夫人找到了。」
「在哪兒?」
「現在少夫人已經回了別墅,我們在神九灣附近發現了少夫人昏迷在路旁,不過她現在已經沒事了,醫生已經來看過了。」
上官程軍來不及掛電話,飛奔回去。
「丫頭呢?」還沒進門上官程軍急切的聲音已經傳來。
「少爺,少夫人在房間,不過還沒有醒來。」
上官程軍飛速跑進屋子,來到臥室,看到躺在床上的北柯安靜地熟睡著,這才喘了一口氣,咧開嘴笑了笑,「傻丫頭,剛才嚇死我了。」
坐在床邊,上官程軍將北柯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傻丫頭,我醒了,沒有看見你,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以後不許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偷偷流淚知道嗎?」
「柯兒!」北貝惶惶張張地跑進來,吃驚地看著已經醒來的上官程軍,走過去,不由分說,握著拳頭朝著上官程軍的臉頰重重打了一拳。
「這一拳,我是替柯兒打你的。」
「啪!」又是一拳。t8xi。
「這一拳,還是替柯兒打你的,你知道她這些日子是怎樣度過的嗎?因為你,她整日以淚洗面,寢食難安,而且還要承受著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這都是因為你!」北貝失控地大聲吼道,完全忘記了還在昏迷中的北柯就躺在旁邊床上。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我知道……」上官程軍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站了起來。
「你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北貝甩手出了房間,忽然覺得這些天來的壓抑都一下子舒緩了。
上官程軍一點也沒有生氣,笑了一下,再次坐下,拉起北柯的左手,忽然發現她手上的戒指竟然不在了,他慌忙掀開被子將她的全身仔細查看了一遍,幸好,除了頭部有輕微摔傷外,其他都很好。
可是,他突然想起了她在神九灣被發現,但是項鏈卻在海邊丟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他蹙了下眉頭,心想這或許是她這段時間去海邊丟下的,可是戒指呢,戒指怎麼也不見了。
「來人!」
「少爺。」
「在丫頭昏迷的地方有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
煞七想了一下,「沒有少爺,我仔細檢查了附近,沒有任何異樣。」
「那,丫頭手上的戒指呢?這幾天她有沒有戴戒指?」
煞七面露難色,這個他真的沒有注意過。
上官程軍看了一眼煞七,「把阿帝叫來。」
兩分鐘後,北帝走了進來,「柯兒沒事吧?」
「只是昏倒了,並無大礙,我問你,這段時間丫頭的戒指是不是沒有戴?還有項鏈。」
北帝絲毫沒有思索,開口便回答,「沒有,她一直戴著呢,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還讓她取了,她不取,怎麼了?難道丟了嗎?」北帝疑惑地看了上官程軍一眼,走到床邊,突然瞪大了眼睛,「她不是柯兒!」
上官程軍倏地扭過臉,也突然站起身來到床邊盯著床上的北柯看了幾秒,臉色驟變,剛才他只顧擔心也沒留意,如果剛才他是冷靜的狀態也絕對可以一眼看出這個女人不是他的丫頭。
「噓——」北帝看了一眼上官程軍,朝他勾了勾手指,先出了臥室,煞七卻走了進來。
上官程軍的拳頭緊緊地攥著,恨不得現在立馬殺了這個女人,但是他明白阿帝的意思,如果要想找到柯兒現在在哪兒這個女人是線索,他狠狠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將她帶到客房!」
煞七點點頭。
「柯兒一定出事了。」北帝堅定地說。
上官程軍點點頭,面色凝重,這次丫頭肯定凶多吉少,他掏出口袋的項鏈攤在手心,「她一定是去了海邊然後出事了,我在海邊的礁石邊撿到了她一直戴在脖子裡的項鏈。」
「海邊?」
上官程軍緊緊抿著嘴點點頭,出乎北帝意外,他痛苦卻小心翼翼地問了她一句,「阿帝,你說丫頭她會不會離開我?」
一句話讓北帝許久才回過神,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上官程軍的臉上兩道晶瑩的淚痕在燈光的照射下發著刺眼的光芒!
「柯兒她不會,她說她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你們不是**——」
「你說什麼?」上官程軍瞪大了眼睛。
「她說這件事她要親口告訴你,所以我只能告訴你,你們沒有血緣關係,她說從今以後就算是你不要她,趕她走她都不會走,她這輩子都賴定你了,她還說她要給你生一支足球隊那麼多的孩子,她說等下一個孩子她一定要為你生個女兒,名字叫上官程言,諾言是你給她的,所以這輩子,甚至下下輩子你都要對她負責,否則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她也不會放過你。」
上官程軍頹然蹲坐在沙發上,淚如雨下,「諾言,我給她的卻從來沒有兌現過,你說我是不是個不合格的丈夫?是個失敗的人?」
「我管你是個什麼人,我只知道柯兒愛你,所以不管這次她遇到怎樣的事情你都不許辜負她,否則就算是我拼了我的一切也不會放過你。」
「不!我永遠不會辜負她,永遠不會!這輩子就算是她再也不會回來,我依然會一直等她,一直等。」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個女人你準備怎麼處理?」
「我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跟我的想法一樣,但是必須從她的嘴裡掏出一些東西,這個可以交給我。」
「不用,我親自來!」上官程軍說完倏地站起身,藏起了眼淚,他要讓那些人知道究竟什麼才是魔鬼!
「還是先去看看諾兒吧,他一直哭不停,他出生的時候你沒有抱過他,現在去抱抱他吧,他跟你和柯兒長得都很像,當然跟我也很像。」北帝說完先離開了房間。
「少爺,你還是看看小少爺吧,誰哄都哄不住一直不停地哭,還是把少夫人叫起來吧。」趙嬸抱著上官程諾著急地走進來。
上官程軍將項鏈裝進口袋,接過兒子,奇跡發生了,在他的手碰到上官程諾的時候,他的哭聲嘎然而止。
「少爺,小少爺不哭了!」趙嬸驚奇地叫了一聲,不可思議地看著在上官程軍懷裡不但不哭而且還露出了笑容的小傢伙,激動的滿眼淚花。
上官程軍將兒子緊緊抱在懷裡,低下頭親住了他柔軟的小臉蛋,兩顆淚水順著他的眼眶溢出,滴落在上官程諾的臉頰上。
兒子,從今以後就剩你陪在爸爸身邊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爸爸的難過,小傢伙又「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諾兒不哭好嗎?」話音剛落,小傢伙的哭聲立馬止住,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上官程軍,眼角還未落下的淚水掛在那裡看著讓人心疼無比。
「兒子,爸爸就只剩下你了,所以不許哭知道嗎?」
趙嬸一愣,不解上官程軍這句話的意思,少夫人不是還在嗎?少爺怎麼這麼說呢?
小傢伙也許真的能聽得懂,竟然奇跡般地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閉上了眼睛,不多時就在上官程軍的懷裡睡著了。
低頭看著懷裡熟睡的兒子,上官程軍俯身輕輕吻了吻他被淚水打濕的睫毛,然後將他交給趙嬸,「照顧好諾兒,沒有我的准許,其他人,包括現在你們的少夫人都不許接近諾兒,煞七進來。」
「少爺。」
「沒有我的准許任何人都不許接近諾兒,如果他敢有什麼閃失——」
「少爺放心,煞七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絕對會保護好小少爺的。」
「少爺,這個?」趙嬸疑惑地看著上官程軍。
「不要問為什麼,做好你應該做的,從今天開始你的責任就是照顧諾兒。」
「是,少爺,那我先抱小少爺回去了。」
上官程軍點點頭出了房間來到書房。
十分鐘後。
「快點,先生讓你去他書房。」一下人匆匆跑來叫煞七。
煞七正在上官程諾的房間裡,下人跑來他趕緊出了房間,來到書房,上官程軍似乎早已經在那裡等著他,他的臉色很難看,冰冷至極,煞七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少爺你叫我?」
「網上的都是怎麼回事?」
煞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照片確實是真實的,沒有經過處理。」
「啪!」上官程軍一拳打在桌子上。
「少爺!」
「為什麼沒有制止!為什麼這些東西到現在還在網上!」
「這個——」
「一個小時時間如果我還能在任何一處見到這些東西,後果是什麼你自己清楚!」
「是,少爺!」煞七頓時覺得背後吹過一股刺骨的冷風……
煞七離開房間後沒多久,敲門聲響起,「老公,你在書房嗎?」雖然像極了北柯的聲音,可以讓任何人聽不出來,卻一點也騙不了上官程軍,他冷笑了一下,出了書房。
「醒了?」上官程軍笑著走到「北柯」身邊,伸出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撫摸了兩下,溫柔地說道,「你昏倒在路邊了,幸好被路人發現,不然……下次不許再一個人出去了。」
「知道了。」「北柯」低下頭,不與上官程軍對視。
「對了,送你一樣東西。」上官程軍笑了一下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盒子。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北柯」小聲嘀咕道,站在上官程軍身後。
「打開它,看看喜不喜歡?」上官程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笑著看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哇!好漂亮,你什麼時候買的?」「北柯」興奮地叫道。
「有一段時間了。」上官程軍站起來,拿起項鏈,「我給你戴上。」
「好。」「北柯「高興地站在那裡等上官程軍給她戴項鏈,正在這時,煞七推門進來。
「少爺,少夫人北小姐離開了。」
上官程軍愣了一下,「讓她走吧。」
煞七看樣子還想說什麼,但是卻沒有說下去。
「老公,給我戴項鏈吧。」「北柯」笑著晃了晃上官程軍的手臂。
「想戴嗎?」上官程軍反問,拎著項鏈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北柯」眼中放著一種叫做貪婪的光芒,重重地點點頭,「嗯。」
上官程軍看了一眼煞七,煞七意會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真的喜歡嗎?」上官程軍依然輕輕搖晃著手裡的項鏈。
「喜歡……」
上官程軍看了她一眼拿著項鏈坐在了沙發上,「北柯」也跟著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手中的項鏈。
幾分鐘後,煞七推開門進來,房間裡突然暗下來,一束燈光卻從項鏈的上方照下來,燈光下那串項鏈顯得耀眼無比,雖然不是鑽石的,卻發著比鑽石還要亮的光芒。
「看著它,什麼都不要想……」煞七緩緩說道,從上官程軍的手裡接過項鏈。
「北柯」眨了眨已經有些迷離的眼睛。
「告訴我,你喜歡它嗎……」
「北柯」再次眨了眨眼睛。
「告訴我你是誰,這就是你的了……」
「北柯」眨了下眼睛,「我——要——」
「告訴我你是誰——這就是你的了……」
「龍——音——」
「龍音是誰……」
「龍——音——是——東——哥——的——女——人——」
「那你是否認識北柯……」
「她——已——經——死——了——在——海——裡——」
上官程軍拉開抽屜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槍。
煞七搖搖頭,伸出手在「北柯」的脖頸處打了一拳,她瞬間昏了過去。
「少爺,現在還沒有找到少夫人在哪兒,還不能殺了她,如果找到少夫人之後不用少爺動手,我也一定不會讓這個女人好過的!」
「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邵振東必須死!」
煞七點點頭,「我這就去辦這件事,那少爺是否派人去海邊……」
「還不快去!」
「是!」
————————————————————
「少爺,為什麼你還要把這個女人救回來,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她嗎?」
「閉嘴!滾!」邵彼酉吼了一聲。
「是,是。」
其實,連邵彼酉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把一個差不多已經死了的女人帶回來,是因為她跟自己上過幾次床的緣故嗎?他不知道,可是這短時間腦子裡總時不時地閃過她的樣子,她擾得他心煩意亂的,該死,她的死活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她救上來,讓她在大海裡被那些魚吃了算了,可是他卻偏偏把她救了回來。
「少爺,她受的傷太嚴重,再加上失血過多,恐怕已經——」一個醫生模樣的男人急急忙忙地跑出來。
「媽的!老子養你們幹什麼吃的!如果不把她救醒,老子斃了你們!」邵彼酉憤怒地大聲朝醫生吼道。
「是,是。」醫生擦了擦嚇出的一頭冷汗,趕緊又鑽進手術室。
手術室,女人的頭部早已血肉模糊,身上也都是血,除了還有那麼一點點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外,她幾乎跟死沒有什麼兩樣了,就那樣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等待著死神的到來。
「該死,到底是誰下的手,如果敢讓我查出來一定不會放過他!」邵彼酉的眼神冰冷至極,雖然她身上也中了兩槍,但是他知道,最致命的不是她身上的兩槍,而是她頭部的兩槍。心上那柯。
抬起頭發現那個醫生又出來了,他憤怒地吼道,「又幹什麼!誰讓你出來的!」
「少,少爺,現在急需輸血,可是……」
「可是什麼,說!」
「可是現在這是在船上,她是o型血。」
「0型血?我是,抽我的!」
醫生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那少爺你跟我來。」
「現在她怎麼樣?」邵彼酉問。
「雖然暫時止住了血,可是要醒來,還要再繼續觀察,一顆子彈打在裂葉部分對她沒有生命威脅,可是另一顆子彈卻不容樂觀,即便是最後她可以保住性命,卻也只能一輩子這樣躺在床上。」
「也就是植物人?」邵彼酉吃驚地看著醫生,表情有些難看。
「是,少爺。」
邵彼酉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自己雖然很討厭她,但是卻不想讓她變成植物人,更何況她也不那麼的讓人討厭。
「無論如何都必須讓她醒過來!」
陰著臉出了房間,來到外面,站在甲板上,寒冷的風吹著臉頰,痛痛的,可是卻沒有心那麼痛,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心痛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但是他知道他此時的腦子裡全部都是這個女人,都是這個狐狸精,她的一顰一笑似乎都印在了他的腦子裡,他想不去想都很難。
「彼酉哥。」
邵彼酉扭過臉,輕輕扯了一下嘴角,表情比剛才稍稍緩和了一些,「睡醒了?」
幽索點點頭,「彼酉哥看著有心事?是不是柯兒姐姐不想見我?」
「沒有,幽索,你想多了,不是因為她。」
「哦。」幽索輕輕點了下頭看向大海,乾淨的小臉上掛著淡淡的憂傷和憂鬱,她才十幾歲的孩子可是看著卻成熟了許多,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讓她看起來比同齡的人都要沉穩很多,但是這樣子的一個孩子,卻看著讓人心疼。
兩人都沉默了一段時間後,幽索扭過臉小心翼翼地開口,「彼酉哥,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邵彼酉似乎沒有聽到,一直出神地看著遠方,幽索看看他,抿著嘴低下頭,輕輕摸著凸起的肚子,眼淚一圈一圈在眼眶中打轉。
「呃?你剛才說什麼?」邵彼酉真可謂後知後覺。
「沒,沒什麼。」幽索慌忙抬起頭,眼淚驟然滑落。
邵彼酉一看有些著急,「你別哭呀,剛才我真沒有聽清楚,你剛才說什麼了?」
幽索緊緊抿著嘴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落下,滴落在冰冷的甲板上,就像她此時的心一樣,冰冷冰冷。
「唉!」邵彼酉歎了一口氣,「你跟我來。」
「哦。」幽索擦了擦眼淚,跟著邵彼酉進了船艙。
看著床上躺著的女人,邵彼酉的心更加疼痛,「知道她是誰嗎?」
幽索仔細看了看搖搖頭,「不知道。」
「她也是你的姐姐,但是不是柯兒,她跟柯兒是雙胞胎,不過她是妹妹,柯兒是姐姐。」
「她也是姐姐?」幽索吃驚地看著床上躺著的看不清臉的女人,她就是姐姐嗎?
「是,她跟柯兒一樣都是你的姐姐。」
幽索想了想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小聲說了一句,「但是,媽媽沒有跟我說過……」
「因為在她將你交給我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已經找到,所以她才沒有告訴你。」邵彼酉解釋。
「哦。」幽索點點頭,放佛恍然明白一般,她抬起頭看了看床上的人,也是她姐姐的人,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拉住了北柯的手。
「醫生說她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究竟是什麼人要這樣對姐姐?」
「我還在查,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跟邵振東脫不了關係。」
邵彼酉的話音剛落,只見幽索倏地鬆開北柯,一臉的驚慌,渾身也跟著顫抖起來。
邵彼酉看了她一眼,想起溫韻跟他說過的話,他走上前伸出胳膊搭在幽索的肩膀上,「幽索不要害怕,邵振東找不到你的,你不用害怕,你放心我會好好地保護你的,我答應過你媽媽把你交給你姐姐,但是現在你姐姐的丈夫也就是你姐夫也出事了,所以我想讓你暫時先跟著我,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你。」
「是不是這個姐姐出事的事情柯兒姐姐還不知道?」
邵彼酉點點頭,「我不想讓她擔心,因為最近發生在她身邊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她現在也快要生產了,所以我不想讓她再因為這件事情擔心。」
幽索想了片刻點點頭,「我明白彼酉哥的意思了,那我就跟著你,可是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情?」說完她再次緊緊抿著嘴低下頭。
「好,什麼事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幫你。」
幽索的嘴巴抿得更緊了,過了幾秒鐘她抬起頭,「我想把肚子裡的孩子打了,然後我想上學……」
邵彼酉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這件事我一直在等你開口,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我會安排醫生給你做手術,然後帶你和你姐姐一起離開這裡,去國外。」
「嗯。」
「那你這兩天要好好休息,我盡快安排醫生給你檢查做手術。」
幽索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臉上這笑容是許久都不曾出現過的,「謝謝你彼酉哥。」
邵彼酉也笑了一下,「有什麼事情儘管跟我說,你是她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嗯,好。」
「餓了嗎?」
幽索搖搖頭,「那彼酉哥我回去看書了,就不打擾你了。」
「去吧,等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幽索離開了,邵彼酉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頭,看著床上被白色紗布纏得嚴嚴實實的腦袋,他笑了一下搖搖頭,「狐狸精,沒想到你也有這樣一天吧?你這個死女人,如果你不消失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是你這個女人絕對對我施了魔咒,讓我總是不時地想起你,你這個狐狸精,等你好了,我還等著你追求我呢,我跟你說,你至少要說上一百次你愛我,我才有可能接受你,否則這輩子我是不會接受你的。」
將她的手拉起來貼在臉頰上,邵彼酉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這個女人,為什麼你要跟柯兒長得一模一樣呢,你明明知道我愛的人是她,為什麼你還要愛上我?愛上我這樣的男人你知道你究竟需要多大的毅力嗎?我想你一定不知道,不然你不會這麼傻。狐狸精我跟你說,你要是不醒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讓我對你產生了興趣,你讓我把對柯兒的愛漸漸隱藏在了心裡,而將你放在了我的心頭,所以你就要對我負責任,如果你要是不醒來,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想起第一次她誘惑自己的情形,邵彼酉笑出聲,將她的手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蹭了蹭,那時候的她還真大膽,其實在他的印象中她從來都沒有矜持過,她這個女人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他一點兒都不瞭解,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北帝,還南丐呢,這個女人,竟然給自己取了一個這麼大氣卻又有些爺們兒味道的名字,可見這心裡一點都不適合做女人,簡直跟柯兒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儘管她一點兒都不討人喜歡,但是邵彼酉不得不承認跟她上床的那幾次真的讓他欲罷不能,甚至有時候罪惡地想過就算是不愛她不跟她結婚如果可以一輩子有她這樣的性伴侶其實也不錯,男人嘛都有生理需要,當然女人也需要,所以這就像是乾柴碰到了烈火,著火那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卻一點兒都不這麼想了,他想讓她醒來,他想告訴她這段時間他就像是被她施了魔咒一樣整日心煩意亂地想著她,想跟她纏綿,想抱著她睡覺,想聽她霸道地說邵彼酉你是我的男人,這輩子都是我的,任何女人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狐狸精,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是不醒來,我就會把你扔了,以後再也不許你來找我聽到沒有?所以我准許你睡這一個月,一個月後必須醒來,否則我可說話算話的。」
也許他是愛上她了,可是他卻不願意承認,因為他的心裡還裝著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伸出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邵彼酉笑了笑,繼續說,「狐狸精,我決定了,你只需要說五十次你愛我,我就可以勉強接受你,但是我可跟你說了,五十次可是我的最低限,少一次都不行,不對!我忘了一件事情,上次你搶走我的東西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如果你要是敢把那條項鏈給弄丟了,必須再加量一百次,否則一切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到底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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