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同時一張紙巾出現在了北柯的眼前。
北柯沒有接紙巾卻抬起了頭,看到是邵彼酉,她這才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輕聲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你在哪兒我就會在哪兒了,為什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哭泣?」邵彼酉說完將西服外套脫去披在了北柯的肩上,「怎麼出來也不說穿一件外套,這樣是會感冒生病的。」
「謝謝你彼酉哥。」
邵彼酉笑了笑,「最近過的還好嗎?看你怎麼這麼黑?」
北柯吸了吸鼻子笑著抬起頭,「我去旅遊了,跑了兩個多月,曬黑的,我這樣是不是看起來很健康?」
邵彼酉上下左右看了看北柯,笑著點點頭,「確實如你所說的看起來的確很健康,只不過有一點就是你太瘦了,要照顧好自己。」
北柯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遠處,「我是怎麼吃都不會胖的人,這叫骨感美。」
邵彼酉看著她,笑了笑,「傻瓜,這再美你就被風吹走了,還是胖一些比較好看,再說……」他頓了頓,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話鋒一轉他輕聲道,「總之你要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
北柯抿著嘴點點頭,手輕輕撫在了腹部,是啊,不管怎樣都要好好地,因為還有寶寶呢,「上次沒來得及跟你說聲謝謝真的很抱歉,希望現在還不算遲,彼酉哥謝謝你。」
「既然要道謝那請我吃飯如何?」邵彼酉笑著問。
「好啊,沒問題,走吧,去哪兒你選地方。」北柯爽快地回答,同時站起身。
邵彼酉略微想了想,「那就跟我來吧。」轉念一想他又問道,「你不怕我是個壞人嗎?」
北柯笑了笑,扭過臉看著他,「好人與壞人其實只是轉念間,好與壞,對與錯誰又能說的清楚,從我們第一次在火車上遇到我就覺得你不是一個一般的人,沒想到我的感覺沒錯,如果你是壞人的話,那我或許早就死在邵振東的手裡了,不是嗎?」總覺得他哪裡跟上官程軍有些像,可是又說不出來,看著吧感覺都像,可是又不是很像,她笑了笑,心想估計自己是傻掉了,不然怎麼會覺得邵彼酉跟他有些相像呢。
「笑什麼?」邵彼酉輕聲問。
「沒什麼,對了,上次的事情是不是讓你跟邵振東關係弄得很不好?實在抱歉。」
邵彼酉搖搖頭,「沒有,我跟他從來都沒有友善過,他對我這個兒子跟對車宇完全不一樣,放佛我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一樣,從小到大我跟他從來沒有真正地坐下來談過一次心,但是車宇不一樣,他們可以一起玩耍一起喝酒一起說笑,而我每次都站在一旁羨慕地看著,很多次我都告訴自己,我一定是撿來的孩子,只有這樣我才可以讓自己的心裡稍稍平衡一些。」
北柯扭過臉,看著邵彼酉臉上流露出的傷感,她有些同情他,像他這樣可以把這些事情跟一個他不是很熟悉的人說出來需要多大的勇氣,同時她有些感動,不管怎樣今生有幸遇到他,上官程軍,松旭,子徵哥,天一哥,麗麗這已經是老天給她最大的恩賜了,她又何必執著與曾經的那些小事,人生太短,經不起這樣的無為浪費,「生活讓每個人成長,雖然過程有些傷痛,但是早晚都會過去的,至少你現在雙親都還在還有弟弟,而我除了小貝什麼都沒有。」
邵彼酉笑笑,她何嘗能體會到他心中的那些痛,正如他永遠也無法體會到她的傷痛一樣,「他為什麼沒有陪你一起?」
「你說上官程軍?」
邵彼酉點點頭。
「他現在有事情處理所以我就自己出來走走了,對了,我跟他快要結婚了,到時候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邵彼酉微微一愣,有些驚訝,他不自然地笑了笑,眼中劃過一抹傷痛,「什麼時候結婚?」
「還沒有確定,我還沒有跟小貝說呢,不知道他同不同意。」
「小貝是個懂事的孩子,只要你能幸福他一定會同意會祝福你們的,我也一樣。」
北柯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強,幸福為何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明明看著就到眼前了可是卻瞬間又跑得遠遠的,跟他到底何時才能走到同一個圓上呢,她幽然道,「希望吧,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去吃飯吧,我正好也餓了。」
「好,走吧,我們去吃飯。」
去然的是。「你說什麼?」上官程軍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刀三。ro03。
「是的少爺,北小姐跟邵彼酉正在麗珠吃飯。」刀三又重複了一遍。
上官程軍的臉色相當的難看,他急匆匆地從地下室出來擔心她誤會生氣,沒想到她倒好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
「備車。」
「是,少爺。」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邵彼酉笑著看著北柯。
北柯笑著點點頭,「真的,就是前兩天的事情,當時我還以為我的卡裡沒錢呢,弄了半天是他在訓員工,說實在話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在這樣的場合訓斥一個員工呢。」
「沒想到上官程軍也有失去理智的一面,看不出來呀。」
北柯笑了笑,感歎,「是啊,現在我才發現其實他有時候挺像個孩子,那樣子像極了小貝小時候。」她的臉扭向了窗外,雖然眼中有一些傷感但是嘴角卻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想來是她在想那個人吧,她還是幸福的,至少現在她的心裡是幸福的。
「他一定是個幸福的男人。」邵彼酉淡淡地說道。
北柯扭過臉笑了笑,他幸福嗎?如果幸福,是因為自己嗎?
邵彼酉看出了她笑得有些勉強,猶豫了一下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們吵架了?」
北柯搖搖頭,「」沒有,只是我不知道我看到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是否是愛我的,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
邵彼酉看著她,這樣的她讓他心疼,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其實他想說的是,不管怎樣,我都會祝你幸福。
「不好意思,我不應該問你這樣的問題,你看我,怎麼問這樣的問題。」北柯慌忙低下頭,眼淚悄然落下。
「別說這些事情了,現在好好吃飯,來,吃一塊魚。」邵彼酉夾了一塊魚放進了北柯的碟子裡。
北柯慌忙擦了擦眼淚抬起頭,「嗯吃魚,謝謝你。」話還未落緊接著她新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邵彼酉抽了一張紙巾俯身替她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著重新坐下,「你看你都已經是孩子的媽媽了,怎麼還這麼愛哭呢?要知道母親的心情會影響孩子的心情甚至性格,所以,不管怎樣都要開心,知道嗎?」
北柯抿了抿嘴點點頭,「謝謝你,我知道,不管怎樣為了寶寶我都會好好的。」
邵彼酉笑著又夾了一塊魚,「這就對了,來再來一塊魚,你呀要多吃一些,不然寶寶的營養就不夠了。」
「嗯,我知道。」
「少爺……」刀三擔憂地叫了一句。
果不其然,上官程軍的臉色相當的難看,他掏出手機給北柯撥去了電話。
見北柯沒有要去接電話的意思,邵彼酉以為她沒有聽到,小聲提醒道,「柯兒,你手機響了。」
北柯笑了笑,「沒事。」她不用看都知道是上官程軍打來的,她現在不想接他的電話不想聽他任何的解釋。
「該死她竟然不接電話。」上官程軍又重撥過去,然而結果依舊。
邵彼酉放下筷子看著北柯輕聲說,「是他打來的吧,接吧,別讓他擔心。」
北柯想了想這才拿起放在一旁的包,然而電話卻不響了,她拿起手機看了看,確實是他打來的,但是她並沒有給他回過去而是重新放下手機拉上包,「應該沒什麼事,我們接著吃飯吧,不用管他。」
邵彼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最後笑了一下點點頭,「那繼續吃吧。」
一頓飯其實北柯和邵彼酉都沒吃多少,看著她早已心不在焉地坐在那裡挑著食物,邵彼酉輕輕歎了一口氣,「不想吃就別吃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北柯點點頭放下手裡的筷子,接過邵彼酉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走吧。」
到了酒店門口,邵彼酉叫了一聲,「等一下,把我的外套還披上吧,外面太涼你穿的太單薄。」
北柯笑了笑,「謝謝你。」
邵彼酉笑了笑幫北柯把西服穿好,笑著說,「還跟我客氣什麼,都說好了要做你哥哥,哥哥照顧妹妹這是應該的,不用道謝。」
穿好衣服後,北柯跟邵彼酉並肩出了酒店,說笑著向車子走去,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被他們甩在身後的上官程軍還有他旁邊站著的刀三。
「上車吧。」邵彼酉拉開了車門。
「謝謝。」
「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身後上官程軍的聲音響起,北柯和邵彼酉同時扭過臉。
北柯轉過身看著上官程軍,「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很意外是嗎?打擾了你們的好事你當然意外。」
他這語氣這表情這話很明顯就是在說她跟邵彼酉的關係不正常,北柯有些生氣,「上官程軍你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你如果沒有做虧心事難道還怕我說嗎?」
北柯輕笑,「我做了虧心事?」
一看兩人的語氣和臉色都不對勁,邵彼酉慌忙上前,「上官程軍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跟柯兒只是碰巧遇到吃了頓飯而已。」
上官程軍冷笑,「我誤會?柯兒?你叫的可真親。」
「上官程軍你——」北柯對他簡直是無語透頂,他可以抱著別的女人,難道她連跟朋友一起吃個飯都不可以嗎?她實在不想跟他再多說一個字,現在她真的需要重新考慮考慮是否應該跟他結婚,他簡直就是一個自私小肚雞腸的男人,如果跟他結了婚這從今以後她難不成連跟男人說話都要先向他匯報了才可以,她越想越生氣,轉身一屁股坐進了邵彼酉的車子裡,「彼酉哥開車,我不想跟這種人說話。」說完她生氣地拉上了車門。
邵彼酉看了看北柯,又看了一眼上官程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也鑽進了車裡。
「該死!」上官程軍幾乎要瘋了,吼道,「你給我下車聽到沒有!」
北柯瞥了他一眼,對邵彼酉說道,「不用理他開車,他簡直就是無理取鬧,真沒見過像他這樣不講理的男人。」
邵彼酉扭過臉,「柯兒,他這個人太氣傲,這誰都知道,我覺得你還是下車吧,我不想看到你們吵架更不想看到你流淚。」
「我沒事,我現在真的不想看到他,開車吧。」北柯說道。
「那好吧,我把你送回別墅。」
「不去別墅,你把我送回公寓吧,我才不要跟他住在一起,現在我一分鐘都不想再看到他。」
「好,那就回公寓,不過你不許再生氣,這樣對寶寶不好的。」
北柯扯了一下嘴角,笑了笑,「我知道,開車吧。」
「北柯你下車聽到沒有!」該死,她竟然還對著那個該死的邵彼酉笑,上官程軍氣的都快要七竅生煙了,如果此時他的雙腿沒事他一定會將那個混蛋揍一頓不可!
「北柯!」上官程軍吼道,可是車子已經啟動開走了,剩下他怒火三丈地還留在原地。
「少爺……」
「追上他們,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兒子和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車子開走了,北柯偷偷回頭看了一眼,看他正生氣地坐在那裡望著他們,她得意地笑了起來,對他這種人就要這樣。
邵彼酉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呀,都馬上就要做媽媽了還這麼淘氣,你沒有看到剛才他那可怕的樣子,我真擔心他會拉開車門將你扯下去。」
北柯笑著靠在了車座上,輕輕撫摸著腹部,「說實在話我也有些害怕他會把我拉下車,不過幸好他沒有,他這個人就是太大男子主義了,自己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都行,我跟異性朋友一起吃個飯都不行,你說他這是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就要這樣氣氣他,不然日後結婚了哪裡還有我過的。」
邵彼酉只是笑了笑沒有吭聲,這就是她的選擇,哪怕是這個男人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但是她依然心甘情願地嫁給他,而他這個局外人還有資格說什麼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