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波人放佛有什麼急事一般從出口湧出,待上官程軍等三人扭回臉的時候,人群裡哪裡還有剛才說話的那個人的影子,或許是幻覺吧,上官程軍對自己說,轉身向候機室進去。
「少爺,剛才那其實——」煞七剛開口,刀三瞪了他一眼,話到嘴邊他略微頓了頓,「應該是跟北小姐重名的吧。」
上官程軍有些苦澀的扯了下嘴角,漠然地低下了頭,對啊,這個世界上叫柯兒的人有無數,更何況她既然已經離開怎麼還會回來?
被擠出了出口後,一直到了好遠北柯和北貝才終於停頓了一下,下意識她扭回臉,剛才在出口處,貴賓入口的門口放佛看到了他,她沒來得及扭一下臉就被水一般的人流擠了出來,會是他嗎?
「柯兒在看什麼?」北貝疑惑地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什麼熟人呀。
「沒什麼。」北柯扭回臉,扶了一下墨鏡,頭也不回地向車站走去。
北貝和松旭相視笑了一下,拉起行李跑了兩步跟上了北柯。
「柯兒,去我那裡住吧,反正房子那麼大我一個人住著太沒意思。」
「沒問題。」北柯乾脆利落地回答,出乎松旭的意料,他以為他要費很多口舌她才會勉強同意,沒想到她這麼的爽快就同意了。
北貝扛了一下松旭,朝他努努嘴,松旭笑了笑小聲說,「小貝,為了柯兒的幸福,你必須幫助我。」
北貝看著前面的北柯,臉上顯出了一絲無奈,他搖搖頭,「這個我做不到。」說完他提著行李跟上了北柯。
松旭呆愣,三年了,這個小子竟然對他還心存芥蒂,唉,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這對姐弟真正的接受自己呢?他真的有些沒招了,這三年他用盡了所有的招數依然沒有讓他們對他的好感增加半分,唉,也許這就是他這個人的失敗吧,他在心裡歎息,拉著行李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越走北柯越覺得心跳加速,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原本以為經歷了三年可以將一切都放開,至少再次面對他的時候不至於慌亂,但是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錯了,只是剛才的一個背影,就已經將她的心再次翻起了波濤。
這一切恰恰又表現在了她的臉上,被牢牢地北貝捕捉住,他歎了一口氣,低聲道,「是不是依然沒有做好面對他的準備?」
「沒有。」回答的很快,但是卻心口不一。
北貝沒有理會她,繼續說道,「如果沒有做好準備我們現在回去,再過三年再回來。」
她冷冷地說了兩個字,「不用。」然後便大步走進早已停在停車場的黑色車子,縱然是真的沒有做好準備她也不會回去,像蝸牛一樣的生活她已經夠了,她急切地需要給生活添加一些情調,更何況她已經22歲,籌備了三年也是她給絢麗的時候了。
「砰!」她看似無意卻用力地拉住了車門,北貝剛低下頭準備進去,幸好他閃的及時否則他的腦袋肯定是會受傷的,看著車子裡看似平靜地看著前方實則早已心亂如麻的柯兒,北貝有些無奈地拉開車門,很嚴肅地對她說,「柯兒你下車,我們現在回去,馬上,下車。」
「回去幹什麼?」北柯扭過臉,有些煩躁地皺了一下眉頭。
「幹什麼你心裡很清楚,現在下車!」北貝的聲音不但急而且還有幾分的怒火在裡面,他真的不明白,那個男人到底哪裡好了,值得她這三年依然對他念念不忘,她怎麼都忘了他是怎麼傷害她的?
看著北貝,北柯一時間有些自責,她明白這三年他過得並不快樂,都是因為她,可是來到這裡,她真的無法做到再平靜,甚至現在她就想去看看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只想知道他是否還好,畢竟他是她第一個愛的男人,也是她到現在一直都放不下的男人。
北柯輕輕笑了笑,「小貝,不要鬧了,上車吧。」
「柯兒,如果你還沒有做好準備現在就離開,我們可以再等三年,你要清楚自己這次回來是幹什麼的,你已經不是三年的你了,我也不再是三年前的我,如果你真的覺得這樣的生活累了的話,那我們離開這裡,爸爸和媽媽已經離開了,就算是將兇手繩之以法又能怎樣,他們也不可能活過來,我希望看到快樂的你,而不是因為所謂的替父母報仇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我希望你快樂,柯兒,這輩子我可以誰都不要誰都不在乎卻惟獨不能離開你,你知道你是我唯一愛的人。」
「你們在幹什麼?」松旭提著行李走到車子旁,遠遠就看到這姐弟兩個在莫名其妙地說著什麼。
北柯笑了笑,「沒什麼,上車吧。」
北貝看了她一眼,將行李直接放在了地上,進了車而且還關上了車門。
「喂,小貝,你怎麼可以這樣子?」松旭喊道。
「我幫你吧。」司機笑了笑提起了北貝的行李。
「這倆人真是的。」松旭又嘮叨了一句,向後備箱走去。
北貝看了一眼松旭坐直身體,低聲道,「給你三天的時間調整好自己,否則跟我回去。」
北柯只是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嘴角,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情緒平穩,這還沒有見到他就已經亂成這樣,如果見到他了,會怎樣?
見她不吱聲,北貝又說道,「不要沉默,這三年你已經沉默的夠久了,這次我說到做到!」
正在這時松旭放好行李拉開了車門,「喂你們兩個也太不夠意思了,柯兒就不說了,小貝,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北貝看了他一眼,扭臉看向車窗外,車子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松旭察覺出來,他看了看北柯,又轉向北貝,他們姐弟倆似乎吵架了,不對呀,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吵架呢?
「怎麼了你們兩個?」
「開車!」姐弟倆竟然異口同聲。
松旭愣了片刻,點頭,「好,開車。」很明顯他們是吵架了,所以這個時候他最好是閉著嘴比較好,因為即便是他們倆吵架了,也絕對不會對著吵,會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在自己身上,他已經嘗過一次了,那滋味「真好」!
開車的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本來話就不多,所以也就沒有沒說一句話,這三個人裡他也就跟北柯熟悉一些,畢竟她是他的老闆,這個女孩子別看年紀輕輕,但是卻有一身的本領,這每每讓他慚愧不已,自己這已經人到中年卻沒有絲毫的建樹,而且單位又裁員,偏偏又裁到了他,老婆孩子還需要養活,找不到好的工作,到頭來除了給人開車外什麼都不會。
車子裡一陣沉默後,北柯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她扭臉看了看北貝,他還在生氣,她碰了他一下,他動了動向車門移了一些,她湊向他,他又向邊上移了移,直到最後靠在了門上,北柯這才靠在了他的肩上,笑著說,「好了,不要再生氣了,對不起,柯兒知道錯了還不行?」
北貝看著車窗外,從她碰他那一下開始他已經在笑了,只不過是沒敢笑出聲。qphi。
「好小貝,你就不要生氣了嘛,柯兒知道錯了。」挽著北貝的胳膊,北柯撒嬌起來,她知道這招對他最管用,「這樣吧,我就罰自己今天一天不許吃飯怎麼樣?」
「早飯你都吃過了,今天罰你不划算。」北貝努力拉著臉,扭回頭。
「嘿嘿,不生氣啦?」北柯笑了起來。
北貝怎麼也做不到再生氣,「撲哧」笑出了聲,輕輕捏住了北柯的鼻子,他寵溺地說道,「你就是個淘氣鬼,都這麼大了,還這麼的淘氣。」
北柯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裡,幸福的笑容掛在她的臉上,「在你的眼裡我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姐姐,不是嗎?」
北貝沒有吱聲,緊緊攬住了她,她說的沒錯,在他的心裡,她永遠都是個孩子,永遠都需要被疼愛被呵護,如果可以他到真希望是她的哥哥,這樣她或許就會輕鬆一些,也就不會這麼累了。
松旭看了一眼他們兩個,輕輕扯了下嘴角,他們的世界他永遠都走不進去,也或許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的走進去,哪怕是上官程軍。
靠在北貝的懷裡,北柯笑著說,「丁叔,一會兒把我們送到地方你就回去吧,今天也沒什麼事了,今天不能過去看望阿姨和弟弟了,代我向他們問好,等這兩天我抽空去看看他們。」
丁茂笑了笑,「小姐,沒事的,你整日都那麼忙,等改天你有時間了去家裡坐坐讓你阿姨給你做些好吃的,你看你這麼瘦。」
「嗯好,我最喜歡吃阿姨做的紅燒魚了,味道簡直美得沒法說,下次去把小貝也帶上去,讓他跟著阿姨學學,這樣回去就可以天天吃到美味的紅燒魚了。」
「沒問題,只要你願意呀,天天去家裡讓你阿姨給你做紅燒魚吃。」丁茂笑著說。
「呵呵,還是要讓小貝學學,他做的紅燒魚的味道跟阿姨做的差遠了。」
「有那麼難吃嗎?」北貝不高興地看著北柯。
「下次讓你跟我一起去丁叔家你嘗嘗阿姨做的後你就知道了。」
松旭有些苦澀的咧了一下嘴,在她的心裡永遠都只有她的小貝,還有一個人就是上官程軍,她永遠都不會將他搬進她的心房裡,哪怕給他一席之地也行,可是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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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裡已經播了幾遍了,可是上官程軍依然閉目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刀三看了看煞七,低聲叫道,「少爺,該登機了。」
第一聲,上官程軍沒有動也沒有應聲。
第二聲依然如此。
第三聲後,他緩緩睜開眼睛,冷眼掃了一眼周圍,有些疲憊地站起身,「回去。」兩個字後他便跨出了好幾步。
「這——」待刀三和煞七反應過來的時候,上官程軍已經到了出口處。
「少爺這是怎麼了?」刀三不解地看了一眼讓人捉摸不透的少爺,又扭臉看著煞七。
煞七看了他一眼,向門口走去,「怎麼了?你難道不清楚?」
「我?我怎麼清楚?」刀三皺了一下眉頭,這倆人真是莫名其妙。
何麗剛從總裁辦公室下來,碰到了準備乘坐電梯的上官程軍,剛才送了一些資料放在了他辦公室,從孫秘書那裡才知道總裁去了北京,只是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總裁。」
「一會兒你來一趟我辦公室。」上官程軍說了一句直接進了電梯,也不等何麗,電梯直接合上啟動了。
何麗疑惑地站在電梯外「是」字還未吐出口,只見顯示樓層的燈已經到了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正在何麗準備伸手去按電梯的時候,同事小文走了過來,「何主任,你放在辦公室的電話一直響不停,你去看一下吧。」
「哦,謝謝。」何麗略微想了一下,匆匆向辦公室走去。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四個未接電話而且都還是同一個陌生號碼,何麗想了想回撥了過去。
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湛藍的天,還有這和煦的日光,明明是應該心情舒暢的,可是,此時北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時隔這麼久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她似乎能聞到那濃濃的血腥的味道,這讓她忍不住胃裡陣陣翻滾,低頭看了一眼眼前放著的一包煙,三年來,她習慣了用香煙和酒來麻痺自己,抽了一支還未來得及放在嘴裡,電話響了起來。
「你好,請問哪位?剛才你給我打電話了嗎?」電話那端有些熟悉但聽著也有些陌生的聲音傳來,北柯停了兩秒才緩緩開口,「麗麗,是我。」
何麗吃驚地看了一眼手機,難掩驚喜,「柯兒?」
北柯將煙噙在嘴裡,點著了火機,「是我。」
何麗幾乎要跳了起來,眼淚瞬間湧了出來,三年了,她終於有了消息,她慌忙擦了一把眼淚,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遍,「真的是你嗎,柯兒?」
「是我。」北柯淡淡地應了一句,跟何麗相比她似乎沒有一絲的喜悅。
「你在哪兒?想死我了,你這個臭丫頭,失蹤了三年也不說給我打個電話哪怕是發個短信也行,你怎麼可以這樣……」何麗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響,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她也是後來從林子徵那裡才知道了但年的事情,是她害了柯兒卻不知還因此誤會了她。
原本還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但是聽到何麗的哭聲,北柯的心也亂了起來,就連眼睛也有些酸澀,三年來,她沒有再為誰流過一滴眼淚,可是此時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還跟剛才一樣的平靜,她將煙按在了煙缸裡,低聲問,「有時間嗎?」
何麗想也沒想,甚至將剛才上官程軍的話也拋到了九霄雲外,「有!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你來德萊尼咖啡館吧我在那裡等你。」
「好,我馬上就去。」
這裡是一切屈辱甚至悲痛的開始,曾經的她一直不敢面對,但是現在,三年後的她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她了,一切從這裡開始,也要從這裡結束,所以她才決定跟何麗見面的地點選在了這裡。
這裡似乎跟三年前大不一樣,這裡似乎變得比以前高雅了很多,再也不是那個骯髒不堪的地方,還有裝修風格的改變,這裡不知道是誰設計的,竟然多了一個小小的庭院,給人一種溫馨舒適的感覺,坐在這靠窗的地方,喝著咖啡,也是一種很不錯的享受,北柯要了一杯黑咖啡,輕輕地啜了一口靠在了椅子上。
三年不見,不知道麗麗是否也改變了,因為她自己已經變得都不認識自己了。
「柯兒!」何麗才剛進門,就一眼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北柯,叫了一聲,奔了過來。
北柯笑了笑站起身,三年不見,她真的變了很多,一身幹練的職業裝就將她的氣質完全映襯出來更何況是便裝?現在的她真的可以說是魅力四射,北柯還未來得及站穩,何麗像一個爆彈一樣衝進了她的懷裡,繼而將她緊緊抱住。
「想死我了,真的想死我了,這三年你這丫頭跑到哪裡去了?」
北柯淡淡地笑了笑。
出些起裡。感覺到北柯的冷淡,何麗有些尷尬地鬆開手,看著一臉平靜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漠的北柯,何麗的心莫名有些難受,柯兒變了,變得她都快要認不出來了,她們之間放佛隔了重重高山一樣,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一起平躺在床上談天說地。
「坐吧。」北柯淡淡地說了一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喝點兒什麼?」北柯問。
「隨便吧,跟你一樣就行。」何麗也坐了下來,這才細細地打量對面的北柯,三年不見,她變化可真大,曾經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已經變成了齊耳短髮,看起來很精神也很幹練,一身白色的長裙將她豐腴的身材凸顯的完美無疑,雖然她依然看起來那麼的漂亮,但是那雙美眸卻再也不像昔日那樣的清澈見底,變得深邃看不到底。
「柯兒你變了。」
北柯淡淡地扯了下嘴角,「誰都會變的,你也一樣,這幾年過得好嗎?」
雖然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此時何麗卻感覺她們是那樣的陌生,就連寒暄的話都問的這麼的蒼白無力,她苦澀地笑了笑,「很好啊,你呢?」
北柯扭臉看著窗外,一個看起來十**歲的女孩子跟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男人牽著手從窗外經過,那女孩長得很美,烏黑的長髮散開到了腰間,像瀑布一樣的美,她甜甜地笑著挽著男人的手臂,似乎在聽男人說著什麼開心的事,北柯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曾經的自己也是這樣的一頭長髮,身邊也跟著一個二十幾歲的他。
「不好也不壞。」她輕聲回答,看著那對男女消失在了視線裡,她在心裡輕喃,男人,如果你真的愛身邊的這個女孩,那就要好好地珍惜,如果不愛,請現在放開你的手,女孩,如果你也愛他,那麼記住不要太深愛,否則一旦有一天你們不再愛了,受傷的只會是你。
看著北柯,何麗原本有很多的話竟也一句說不出來,這樣的柯兒讓她心疼,她不知道這三年她是怎麼過的,但是從現在的她身上可以看到,她過的並不好,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卻讓她變得很陌生,她的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東西。
兩人就這樣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沉默起來,她們一點兒都不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咖啡涼了,再給你換一杯吧。」何麗輕聲道。
北柯扭回臉,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也不想喝了。」說著她從包裡拿出煙,抽出了一支。
「柯兒,你——抽煙?」何麗吃驚地看著北柯,三年不見她怎麼學會了抽煙,曾經她連男人抽煙都反對的,她自己怎麼會?
北柯看了何麗一眼,對於她的大驚小怪她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點著煙放在了嘴邊抽了起來。
何麗愣了有幾秒,彎腰伸手奪過了北柯正夾在指間的煙,一甩手仍在了地上,「柯兒你真的變了,你怎麼可以抽煙?你可是個女人呀。」
北柯抿了一下嘴抬起頭,波瀾不驚地開口道,「誰說了女人不能抽煙?」
「你——」
正在這時何麗包裡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見她一直不接電話,北柯有些妥協,「接電話吧,我現在不抽了就是。」
何麗這才重新坐下來,從包裡掏出手機,一看是公司打來的,她恍然記起上官程軍的話,看了看北柯,想了片刻她還是掛斷了電話。
「怎麼不接?」
「是公司打來的。」
北柯微微愣了一下,低下頭看似漫不經心地攪著咖啡,心卻再次亂了起來,良久,她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他,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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