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柴貴妃等在昭陽宮停留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便一同離開,滿眼春色宮腔柳,特別是昭陽宮週遭的柳樹格外多,聽聞是太宗時的懷貞蕭皇后小字新柳,等她入住昭陽宮後太宗命人在其週遭多植柳樹,如今幾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嫩柳細細如今卻都高聳籠晴日了。
柴貴妃信手折了柳枝托在掌心,一旁的潘貴嬪看到後不陰不陽問道;「貴妃娘娘折柳可是要告訴嬪妾和曹姐姐娘娘要把皇上常留身邊啊?」
聞言柴瑞玲微微一怔,「潘姐姐此話何意?」
曹貴嬪連忙解釋道;「貴妃娘娘有所不知,這柳與留是諧音,在我們中原多用柳表達自己的留君之意,娘娘正是得寵時,以柳祈願君恩常柳也是尋常,潘妹妹無需大驚小怪了。」
柴瑞玲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柳樹,父王要我和氣之後特意從中原請了一位先生教我說中原話,學中原的詩書禮儀,柳樹我在詩文裡看到過,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踏歌聲。」
「這首詩我們中原五六歲孩童就能倒背如流。」潘貴嬪沖柴瑞玲先是一撇嘴然後十分不屑道,然後攜金枝等婢女揚長而去。
望著潘賽花遠去的背影柴瑞玲愣了好半晌,「今日風和日麗,嬪妾陪貴妃娘娘去御花園走走吧,也熟悉一下後宮環境。」曹氏在柴瑞玲一旁溫聲軟語道。
柴瑞玲沉思片刻後點點頭,主動攜起曹氏的手,『有曹姐姐相陪瑞玲求之不得。』
柴瑞玲感覺到了曹氏的善意,故而才沒有拒絕她的這份熱情。
曹氏陪著柴歸來緩步至御花園中,面對滿園春色如畫柴瑞玲無法自已的沉迷其中,「好美啊。」
對於柴瑞玲的驚歎曹氏顯得很是尋常,她折斷了一枝玉蘭花盈盈送至柴瑞玲手上,「尋到陌上花如錦,菜得東風第一枝,貴妃娘娘這第一枝玉蘭花嬪送給您,願娘娘春恩常在。」
柴瑞玲笑盈盈的接過玉蘭花插在雲鬢之上,然後握住曹氏的手由衷道;「多謝曹姐姐,我來到宮裡這兩天對我真正好的人只有姐姐而已。」
說罷柴瑞玲的眼角微微有晶瑩閃爍,曹氏明白對方這番話絕非虛情,心頭也不免一暖,「貴妃娘娘快別這麼說,嬪妾只是覺得與娘娘投緣,承蒙娘娘不棄秀娟出身卑微就。」
柴瑞玲道;『我聽說姐姐是將門之後,令尊也曾雖皇上征戰沙場,您怎能說自己出身卑微啊。雖然瑞玲是大理國公主,可是在皇上眼裡我不過是。「接下來的話柴瑞玲硬生生的吞嚥回去,她的心頭湧起一絲絲難以言說的悲愴,對於十六歲的柴瑞玲而言在大正後宮的這兩日彷彿兩百年一般漫長,她被慕容伊川當成玩物辱之,可這些她怎麼能和曹氏言說?
話說紫嫣本想三月初三和南宮如月一起去大相國寺逛廟會,沒曾想半路殺出了個冊貴妃禮給耽誤了,因為沒能夠看上熱鬧的廟會紫嫣好不鬱悶。紫嫣知道昨晚慕容伊川定是宿在了柴貴妃那裡,宛若定然不會舒心,故此用罷早膳後紫嫣帶著小玉婉入宮安慰宛若。
紫嫣和小玉婉來時宛若剛從交泰殿回到日月軒,看到宛若形容疲憊紫嫣很是關切,「嫂嫂可是昨夜沒睡安穩。」宛若邊把小玉婉抱在懷裡邊喃喃道;「昨夜春風急,故沒有誰安穩,安逸好像又重了一些。」宛若把目光全全落在小玉婉花朵一樣的臉上,唇輕輕落下,親吻著女兒柔軟的肌膚宛若的心才稍稍暖了一些。
紫嫣放下手中杯盞後沉吟片刻才試著開解宛若,「嫂嫂這樣可不是長久之計啊,你還是得自我寬慰,想開些,以後日子還長,你還有茜雪,雲開及在與蒙山的紅玉,你若有個好歹你讓他們奈何。」
宛若抬手撫了撫鬢角悵然道;「你說的道理我何嘗不知,然我生來心窄,無惡可奈。今天早晨我梳頭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生了白髮,當我狠心把那一顆白髮拔下時你無法體會當時我心裡多痛,我不過才二十出頭沒想到——哎——」接著宛若低頭輕聲歎息著。
「母后——」當宛若聽到懷中小玉婉奶聲奶氣的喊自己母后時心立刻被融化了,彷彿整顆心瞬間被一團暖暖的東西包裹起來。她眼裡的小玉婉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蓮,讓自己愛不釋手。
紫嫣上下打量著形容低迷的宛若,好半晌才憤憤道;「多情人白髮早,嫂嫂還是太在意皇兄了。皇兄越發不像話了,我真想去好好罵他一頓,他和鍾離文俊都認為先皇兄重色,我看如今皇兄與先皇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面對著紫嫣的憤憤不平宛若自語道;「自古帝王皆多情,這也許就是我的命。」
「對了紫嫣我一直不明白當年哈密國送南宮如月來和親為何先皇沒有收下,南宮如月也算是風華絕代,面對如此佳人先皇怎可不動心。」這麼多年宛若心中一直有這樣的疑問,始終沒有機會問出來,一般來說和親公主都是要嫁給當時的最高統治者,哪怕其依老朽不堪,當年昭君出塞她嫁的呼喊也單于也已風燭殘年了。
紫嫣仔細的想了想才將當年事細說端詳;「當年如月的確是要嫁給先皇兄的,位分也是貴妃,不過如月入京之日先皇兄與現在寧壽宮的皇嫂生的小女兒靜華夭折了,其實寧壽宮皇嫂一直不怎麼受先皇的寵愛,倆人二十多年夫妻然感情卻是平淡如水,故此皇嫂才收養了宮人所生的兒子慕容致遠,皇嫂在做太子妃時跟先皇兄設個過一個女兒,不久便夭亡,而到了天德二年皇嫂終於又生一女就是靜華,丫頭長的很是可人,先皇兄將這個女兒視若珍寶,誰曾想如月入宮當日小丫頭居然不幸夭折,恰巧如月的八字和寧壽宮皇嫂的八字反衝,故此先皇兄才打消了納如月為貴妃的念頭,讓其在諸王裡挑選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