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乍現,落梅如雪。
話說宛若攜春香在花園裡形容的撿拾落梅,陽光和暖,彷彿無風,如此風和日麗讓人的心情也隨之安然隨和。宛若把撿拾的落梅裝了滿滿口袋,直到確定身上已無處開塞花才罷休。宛若慢慢起身手輕輕撫著不見梅花開的空枝,微風細細吹亂了她鬢邊的髮絲,宛若用手輕輕理了理,覺得有些口乾便打算回宮去,剛走出花園卻碰上了慕容於慧,看到於慧宛若心下一緊,她知道於慧因天絕拒婚而一直不悅,今日看到於慧彷彿比那日憔悴了不少,整個人看去有些形容懨懨。於慧緊走幾步來到宛若面前深施一禮,宛若忙要春香把於慧攙起。
宛若撫了撫於慧的手關切的問;「於慧你今日入宮可是給太后問安的?」
於慧咬了咬唇,囁嚅道;「是,剛剛從太后那裡出來,想順便給皇叔母問安,宮女說叔母來花園了。」
看到於慧的頹然宛若有些心疼,「既然來了那就陪叔母回昭陽宮坐坐。」
於慧搖搖頭,目光朝不遠處的梅枝掃了一下,然後說,「我想在花園裡散散心。」
宛若說那好,我陪你。
說罷宛若攜著於慧的手重新回到御花園去,倆人走在悠長的青石小徑上,幾許風來,小徑上星星點點的散落著幾片落梅,那點點花瓣宛如墜落的小星星。
「叔母是不是覺得於慧特別的可笑,堂堂郡主居然低聲下氣的求親。」慕容於慧雙眉微垂,兩隻手輕輕的捏著衣裳上的紋路。
宛若停住腳步一臉正色的望著於慧道;「你若覺得自己是個笑話那你就是個笑話,你若是覺得自己勇敢,那麼你自己就是一個勇敢的女子,一切取決與你自己,於慧,事情都過去了你也就放下吧,你年歲還小,他日定能遇到一個謙謙君子。只有錯過了你認為不該錯過的人,命運才會給你安排更好的。」
面對宛若的寬慰慕容於慧依然是無動於衷,她緊咬雙唇低頭不語。
看到於慧如此宛若也不知如何安慰才是最好,很多事別人勸是無用的,唯有她自己想開。
慕容於慧從宮裡回到王府後就被父親廣王叫到了書房,看到女兒蔫蔫的樣子廣王既心疼又氣惱,「聽說你入宮給太后請安了?」於慧點點頭。
慕容伊泰接著問,「怎回來的這麼遲?」
於慧道;「離開安寧宮之後女兒又去給皇后娘娘問安了,我們在御花園呆了一會兒,故此回來的晚了一些。」一聽於慧去見宛若慕容伊泰警覺的問你與皇后都說了些什麼?
於慧漫不經心道;「不過是皇后娘娘看女兒心情不好,安慰一番罷了,原本娘娘是要留女兒在昭陽宮用午膳的,誰料皇叔打發小太監把叔母叫了去。」
慕容伊泰微微點點頭,「你皇叔如今最為信賴的就是皇后,既然你與皇后投機,以後就多去宮裡走動走動,和皇后娘娘的關係好了也就等於籠絡了你皇叔,如此好處才能落到咱們廣王府。」
慕容伊泰一直想巴結皇帝,從而謀得一份差事,他不甘心只做一個富貴王爺,有了一份差事才能多一份俸祿,從大正開國起親王郡王都不許經營生意買賣,他們只靠自己的俸祿過活,一個王一年的俸祿呢剛剛養活一個州郡的百姓,然而這些生活在帝王家向來生活奢侈的王孫公子們用來就有些節距。慕容伊泰希望自己能任宗政思,向來這個職位都是由慕容家族中有一定地位和威望之人來擔任,同時慕容伊泰還盯上了不久就會動工的帝陵,歷朝歷代的皇帝對於修建自己的陵寢可以說是揮金如土,不遺餘力的,同樣給負責修建陵寢的官員們也可也接機大撈一筆,慕容伊泰怎能眼睜睜看這肥差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慕容於慧玲瓏剔透,自然明白父親的心思,她忙點點頭,「父王的話女兒記下了。」
面對乖巧的於慧慕容伊泰甚是欣慰,「父王知道女兒你心裡頭難受,你放心折扣惡氣早晚父王會幫你出,父王不會要上官天絕那廝過的太安穩,讓現在不成,他正在春風得意時,父王動不了他,但早哇有一天父王會把那日你受的屈辱從那廝身上討回。」
慕容伊泰的話無疑是對於慧莫大的寬慰,「父王只要記得女兒屈辱就好,女兒會忍耐的。」看似溫婉的於慧此刻卻是二目如炬,面如冷霜,嘴角帶出一絲刻骨的冷意來。
大概還有半月餘大理國就要把和親公主送入京都,宛若儘管很是不歡迎這位瑞鑫公主的到來,然她終究無力改變這個事實,心中縱然有千萬般不願宛若還是命人搭理出一座宮苑來給即將到來的大理公主居住。
更漏報夜長,慕容伊川放下手裡的書,打了個哈欠,「夫君,時辰不早了,咱們安寢吧,你明日還得早朝」說罷宛若起身滅了兩盞燈。慕容伊川揉揉眼睛道;「雖有睏意,然想想眼前焦頭爛額的國事就難以入夢。」宛若捏著男人的衣袖柔聲道;「明日事明日想。」
宛若知道慕容伊川為何事鎖惱,近來在西北的黨項部很是不安,首領李寄寶投靠了契丹國,他被契丹國任命為夏州節度使,如此有契丹在後撐腰一直對大正口服西不服的李寄寶更加的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