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轉眼至次日天明。
潘賽花服侍慕容伊川去上朝之後又重新躺下瞇瞪了一會兒,等太陽透過窗紗後才懶懶起來,對於潘氏而言昨晚足矣讓其一生難忘,君歡妾愛如今想來依然讓她雙頰發燙。昨晚對於潘氏而言至關重要,作為一位後宮妃嬪只有得到了皇帝的臨幸才能有好日子過,不管地位如何,只要沾了君王雨露在這後宮之中便無人敢欺,賽花想自己的好日子也許開始了。潘賽花乃是潘家嫡長女,她從小生的俊俏,因而潘立與妻秦氏把她視為掌上明珠,把她養的高貴高傲,為的就是一朝選在君王側。
潘氏剛起來婢女金枝就來到切近一臉笑意道;「小姐得到聖寵興許不久就能得到晉陞了,地位肯定在曹婕妤之上,沒準兒是個貴嬪,更或者是昭儀,若小姐能一朝有孕為皇上生下個龍子,妃,貴妃就等著小姐了。」賽花得意的一笑,一臉自信道;「我感覺皇上很喜歡我,晉陞那是自然的,我從沒把曹婕妤放在眼裡。」
宮女們服侍潘賽花洗漱已畢,然後去昭陽宮給宛若皇后問安。
宛若幾乎一夜無眠,早膳勉強用了一些,聽聞潘貴人已等在交泰殿宛若才要春香和翠翠為自己梳妝打扮。
因為潘氏是受皇帝幸後與皇后問安按照祖制宛若著了大禮服在交泰殿見潘貴人。
潘賽花按照規矩與宛若行三跪九叩的大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願娘娘長樂未央。」一夜君寵潘氏臉上散著令人艷羨的光暈。
宛若坐在鳳座上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衣著華麗,濃妝艷抹的潘貴人,她雖在自己面前看似卑微不過眉宇間還是流轉了一絲不被察覺的得意,她該是得意的,昨夜自己的夫君與她芙蓉帳幔,恩愛纏綿。宛若努力的掩住落寞,只是淡淡含笑,「潘貴人快平身吧,昨夜你已得到皇上寵幸本後甚是為你歡喜,希望今後妹妹能盡心盡力的服侍皇上。」宛若有些討厭此刻的自己,因為每一句話都是違心的,可礙於身份自己必須在潘賽花面前表現的大氣端莊。
潘賽花l連忙應道;「皇后娘娘放心今後臣妾必當好好服侍皇上,這些年都是娘娘在服侍皇上左右,往後有妹妹在娘娘也可以歇息了。」宛若怎會聽不出潘氏言語間的得意與挑釁,宛若心中暗暗冷笑只是一夜而已就想取代我的位置真是狂妄,因為恨宛若彷彿要把手裡的卵白釉茶盞掰碎,眉宇間不自已的凝結成一道寒流。
宛若對潘賽花從容一笑,道;「妹妹若能替本後分憂那是本後與皇上的福氣,我大正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后妃不得過問朝政,希望妹妹能恪守妃子本分要皇上在後宮無憂。」
潘賽花連忙道;「娘娘的話臣妾謹記在心,服侍皇上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分內,不勞皇后娘娘操心。」
宛若不想與潘氏多費唇舌早打發了早省心,抿了一口茶之後道;「本後還得去給太后請安就不留妹妹用茶了,春香送潘貴人出去。」
「那臣妾告退。」潘氏大搖大擺的走出了交泰殿。
等潘氏走遠了宛若才重重的把手裡的茶盞扔在地上,臉上的從容早已煙消雲散。
一旁的翠翠小聲嘀咕著這潘貴人可真是得勢就猖狂啊,只是小小貴人就如此,今後成了昭儀,妃還不知怎樣,秀秀拉了翠翠的衣袖示意她住嘴。
宛若整理了一下思緒後去安寧宮給蕭太后問安。
昨晚慕容伊川臨幸潘貴人之事蕭太后早已知曉,儘管宛若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可卻終究罵不過精明的蕭太后,茶罷擱盞蕭太后拉著宛若的手語重心長道;「哀家知道你心裡頭難受,可你得把這個當成尋常,你讀書比哀家多有些事更該比哀家想的明白透徹才是。自古皇帝就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而皇后只有一個,若想坐穩皇后的寶座而且得到皇帝的信任與看重那就該要自己大度一點,伊川只有兩個妃子你就這樣受不了那以後怎好,當年德宗皇帝一共有三十六位妃嬪,還有幾十位寵幸過無冊封的宮女若哀家也如你這般估計就活不到今日了。宛若哀家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聰明,你可別要哀家失望。」
蕭太后的話並未讓宛若有多少安慰,「母后,宛若讓您失望了,也許臣媳就不適合做這個皇后。」
見自己剛才的話是在對牛彈琴蕭太后臉色頓時往下沉了沉,「誰生下來就是坐皇后的命啊,哀家相信你會成熟起來,莫說在帝王家就是在平常人家裡男人三妻四妾也是自然。伊川是皇帝若他身邊就只有你一女人那天下人如何看待他這個皇帝,要嘛說他太兒女情長,為君者最忌諱的就是兒女情長,又或者說妖媚惑主。伊川膝下只有雲開一個皇子這怎麼成,就該多多開枝散葉才成。唐太宗一代聖主身邊既有賢惠的長孫皇后,和賢妃徐慧,同時也有大小楊妃那樣的尤物,這樣才算完整。」
慕容伊川用罷了午膳在小睡了一會兒後處理了幾樣棘手的公事便去昭陽宮。
日月軒裡異常安靜,慕容伊川快步至內殿見宛若不在床上就問宮女皇后何在?宮女說皇后娘娘在北窗下納涼,慕容伊川疾步與北窗下,宛若正躺在竹床之上閉目養神,春香和翠翠在一旁守著,慕容伊川要二人下去。
慕容伊川拿起宛若的團扇目光微微一掃,眉頓時一蹙,扇子上寫著一首《長相思》,墨跡還未干,紅已稀,綠已稀,多謝春風著地吹,殘花離上技。,得寵疑,失寵疑,想像為歡能幾時,怕添新別離。透過這首《長相思》慕容伊川看到了宛若對於昨晚之事的介懷,還有她的失望與傷悲,挖人的性子是不會主動跟自己說明的,只能把心事傾注與筆尖,化作惆悵詩篇。
慕容伊川放下團扇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若若我知你沒睡著,昨晚之事是我對不住你,不過我也是無奈,幾日前我看了總政司慕容成匯總的慕容宗室子孫成員的名冊給我觸動很大,其他枝脈先不說就談我們的其他他幾個兄弟他們膝下子嗣都多與我,就連與咱們同事成婚的慕容伊籐那廝和南宮如月也有三個兒子,而妾生的也有兩子一女,我臨幸潘氏只是因為要讓她為我延續子嗣。
對於慕容伊川的這個解釋宛若將信將疑。
慕容伊川還想說什麼太監德全來稟報說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在御膳房候旨。
慕容伊川要整修黃河兩岸的堤壩具體如何實施需要與工部和戶部的官員商議,國事為先慕容伊川忙回轉太極宮,臨走時把宛若提寫《長相思》的團扇也一同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