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提出像宛若要剛剛出生的小丹荷去撫養絕非一時興起的脫口而出,然是經過了她一番深思熟慮的。紫嫣雖看上去有些孩子氣,亦隨性而為,然而幾年的婚姻已讓她漸漸成熟起來,學會了動心忍xing,慎重行事,紫嫣起初也跟宛若提到過弱自己將來無子就過繼你的一個過去,而當時也只是說說而已,然隨著自己與文俊年歲見長,自己卻始終不孕,而宛若卻是一胎一胎的生,這一回居然還是一對,紫嫣更加焦急了,她知道文俊看似從容,實則心裡頭對孩子也充滿了渴望,只是他覺得虧欠自己故而不願要自己看穿罷了。
昨夜西風驚梧桐,紫嫣幾乎半夜無眠,她依偎在文俊溫暖的懷中卻是心亂如麻,而靜夜裡對方的微微的歎息自己也聽的分明,紫嫣知道文俊為何而歎,只是自己努力的裝出睡熟的樣子,假寐之間把他的心聽的分明。近來文俊時對紫嫣索**之歡,紫嫣明白並非對方與自己恩愛情深而多半是與要孩子有關,紫嫣明白文俊給予自己的一切溫柔與寵愛都如空中飄雪,看似美好,落盡後亦是惘然。記得成親初期文俊曾兩個多月不曾碰過紫嫣一下,若不是心有所屬他鍾離文俊夜夜與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同塌而眠怎會毫不心動。而今雖文俊與紫嫣親近的次數漸多可有幾回是真心真意?既然文俊不會納妾不許從別處抱一個無血緣的孩子來養倒不如抱宛若的孩子去養,這樣文俊必然會許,因為是宛若的孩子,而有了心上人的骨肉在膝前興許他會把那顆飄遠的心收回。紫嫣不知自己為何會愛的如此卑微,可這輩子自己偏偏在他鍾離文俊面前好無驕傲可言,她傾盡天下只為博君一展顏。
紫嫣家宛若似乎不允把丹荷送與自己故而略敢失望,便信步至窗前。
宛若知道自己的剛剛的婉言拒絕紫嫣的要去傷了她的心,可把骨肉送與別人自己怎麼忍得?看著窗前那纖弱落寞的背影宛若毫不心疼,她起身下床緩步至紫嫣身後手輕輕抱住對方肩膀輕言道,紫嫣我剛剛的話的確沒有欺騙你的意思,的確是把丹荷許給了西門若萱,再說我已與紅玉各自天涯,十五年不相見若在捨一個孩子我真的受不住那種痛失骨肉的疼痛,紫嫣若當年你的母妃沒有香消玉殞而母后要把你從她身邊帶走她也必然不孕,你想要孩子的急切心情我能體會,可我——沒等宛若把說完紫嫣緩緩抓過身來眼眸裡的一滴淚隨之而落,望著紫嫣臉上的那抹滾落的晶瑩宛若的心還絲被撕了一下那樣的疼,「嫂嫂我知道你捨不得丹荷,我也相信你沒有騙我,只是我——」因為心傷紫嫣一時哽咽起來話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兩行清淚靜靜流淌。
看到紫嫣傷心的表情宛若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想自己把鍾離文俊的整顆心佔據了,故紫嫣與他才同床異夢,這麼久一來紫嫣在自己面前從來不曾表現過半分對自己的怨恨,相反卻待自己如手足班情深意長,自己帶給她什麼了?雖然把他夫君的心搶走非己本意,若不是當初自己處於能與文俊常相見的私心勸他娶了紫嫣,興許紫嫣會對文俊私心,令嫁別人,得一份舉案齊眉的美好。想想自己對於紫嫣的種種愧疚宛若就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一塊無形的石頭壓著,仿瞬間窒息。
宛若努力的把心緒往下壓了壓拿了手帕為紫嫣輕輕拭去淚水,緩緩的說紫嫣若你堅持要丹荷我我不可能不許,只是得等你皇兄出征歸來再說,畢竟他還沒有好好看這孩子一眼。
聽宛若鬆了口紫嫣滿心歡喜,頓時破涕為笑,撲在其懷中撒嬌似的說嫂嫂你真好,只要你捨得把丹荷給我我一切都聽你的,而過繼給西門若萱孩子的事情我想可以從慕容皇族裡頭尋一女嬰接進宮封一個公主到別處宮苑安排一妥帖之人撫養。
見到紫嫣一會兒哭一會兒嬌的宛若疼惜的撫摸著她纖瘦的臉頰柔聲道你還都是個孩子怎的做母親啊。
紫嫣撅著嘴說嫂嫂不也是如此過來的嘛,對了嫂嫂皇兄可給丹荷留下封號?
說話間紫嫣從宛若的懷中抽離出來幾步跨到床前抱起在熟睡的小丹荷不住的親吻,眉目間怎流轉著深深的疼惜與寵愛。
宛若來至床前坐定後說雪兒封為安樂公主,紅玉為安泰公主,而丹荷為安逸公主。
「安逸,安逸好,一生富貴,事事安逸。」紫嫣望著懷裡小丹荷花蕊般粉嫩的小臉輕聲自語道。
就在這時chun紅和彩雲跳簾子二人。
看到二人空手而回宛若略感失落,「國公府的荷也謝了?」宛若扶著chun紅的手低低的問。
chun紅點點頭,「不過上官大人已經騎馬去西城別宮了,那兒的秋比咱們這兒要晚一些,這個時候興許花兒還未開。」
一聽上官天絕親自去西城別宮為宛若尋花ziyou微詫異,想上官天絕堂堂安國公且統領禁衛軍,就算是要尋荷花隨意差個太監亦或者侍衛去就好,何苦親歷親為,「這上官天絕還真是有閒工夫啊,打發個人去別共不就是了,」紫嫣居然把心裡頭想的話給脫口而出了。
宛若的臉色微微有血不自然,可馬上平靜如初,「他這人速來好親歷親為,就是這點你皇兄才將其視為心腹的,你無需大驚小怪的……」宛若自然不能把天絕對自己真正的意圖說與紫嫣知。
晌午剛過,上官天絕便快馬從西城回到皇宮大內,他把一盆含苞yu放的紅蓮花交給了素素,要其帶自己轉交給宛若,按照規矩女子在月子期間除其夫君或兄長之外的其他男人是不可入內的,縱然天絕萬般渴望親手把花兒交到她手,然處於禮節自己也不能隨性為之,若尋常女子還好,她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當素素把一盆亭亭玉立的紅蓮送到宛若面前時,她險些歡喜泣之,沒成想自己在女兒落生後還能看到紅蓮盛開,白瓷的花盆裡一株蓮花開正好,紅蓮如霞,清雅留香,而另一株則綴滿了花骨朵,含苞待放的粉嫩骨朵宛如正在熟睡時小丹荷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