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燈光下,宛若靜立端坐,面前鋪好了一張上等宣紙,緊握著筆,臉上掛著未干的淚痕,眼眸裡盛滿了悲傷。她要為冷如瑾的女兒取一個好聽的名字,然而提筆在想想冷如瑾這短暫且坎坷的一生不免是感慨萬千,一時間難以落筆。
對於自己與冷如瑾之間這亦敵亦友的關係宛若還真是有點兒不清道不明,然而她覺得在某些方面自己與如瑾卻是同病相憐及自己那份悲天憫人之心,使得她在面對如瑾香消玉殞這一惡號時會心如刀割。
上官天絕站在一旁靜靜的凝視著宛若,陪著她一起沉默,一起悲傷。
良久,宛若才重重落筆,潔白的紙片上頓現出了她依舊娟秀飄逸的字跡。
只是三個字而已,宛若卻足足寫了一盞茶的功夫,裡的筆彷彿重如千斤。
「冷紅綃。」上官天絕見宛若停下筆來,chun紅忙把筆接過來放在筆筒裡頭。上官天絕看著紙片上的三個靈秀的大字默默念出來,這必然是宛若給那女嬰取的名字。
宛若目光靜落在冷紅綃三個字上,幽幽深長道;願這孩子能夠在煙雨紅塵任逍遙,切莫在如她母親如瑾那般太過情癡,太過重情。原本想用做逍遙的逍,但用在女兒家身上不合適。
上官天絕道;娘娘對這個孩子的期望是好的,但願她能夠如此吧,只是這孩子——
見天絕欲言又止宛若忙追問這孩子怎的?
上官天絕沉沉的歎了口氣,默默的我仔細看過冷如瑾的女兒,這孩子發育不好,故而雙腿比一般孩子細了幾分,若我判斷不錯這孩子將來必不良於行。
聞聽此言宛若頓時大驚,「怎會如此?那冷如瑾可知?」
上官天絕道;我哪裡可能讓她知曉,冷如瑾怕將來皇上會知曉這個孩子乃為西門家骨肉,恐傷其性命,故而托我保全,我已答應她會和冷冰潔冷如仙二姐妹照顧好這孩子。
想起冷如瑾臨終之前的深深囑托,天絕的眼前就會浮現出如謹那氣若游絲,瘦骨嶙峋的悲慘摸樣,心中就溢滿了酸楚。
「沒想到這孩子比她母親還要苦命,希望她能笑對人生,紅塵逍遙,生死疲勞,少yu無為,生活自在,這紅綃二字更適合她了。天絕,明日我想要素素代替我和你一起送冷如瑾最後一程。」宛若難掩自己想流淚的衝動,暗暗低下頭。
上官天絕道;「娘娘不必如此了,冷如瑾臨終前交代冷如仙與小琴二人,這京城是她的傷心地,故而希望在其走後能夠回到冷月山莊,故而冷如仙打算連夜帶如瑾和孩子離京,興許此刻已在出京的路上。」
chun紅把帕遞給宛若讓其擦淚,「娘娘快別傷心難過了,這冷如瑾自是不希望娘娘為她如此的,況且您還有身子。」
對於chun紅的寬慰宛若垂淚不語。
「chun紅所言甚是,娘娘還是好生珍重吧,冷如瑾也不值得你為之如此。」上官天絕實在不忍心看到宛若繼續流淚傷心故而接了chun紅的話來勸慰。
宛若慢慢的把眼淚止住,只是覺得有種鑽心的疼痛,「我並非單單為了冷如瑾而難過,只是更多在感傷人生無常罷了,想到我年生紅玉時也是難產,若非那位邋遢道人救了我,恐我如今與你等也是陰陽相隔了。」
家宛若又提及年傷心事上官天絕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命道不許在想那件事情了,一切都過了。
然而宛若卻是無從忘卻的,想想與女兒紅玉相隔千里不得相見,想想自己命懸一線時對人世間種種的留戀便會新潮迭起,無從平靜。
……
上官天絕離開皇宮直奔王府,今晚的星星很少,赤條條的天空有些寂寥。上官天絕默默的抬起頭來看到天空裡最明亮的星辰,他想起有人過你抬眼看到的最亮的那顆星星便是你最記掛之人死的靈魂幻化而成,那自己此刻看到的那顆最閃亮的星辰可就是冷如瑾靈魂的幻化?
盛夏的夜風輕柔舒爽,風中上官天絕的長髮在輕輕飛舞,他背著在院落裡來回的潘懷,徘徊。
打開屋門,眼前漆黑是一片靜無。天絕沒有掌燈,只是慢慢的走進坐在床沿上,二片時時傳來窗外風過樹葉的聲響,在寂靜的深夜分外清晰,樹葉沙沙響,彷彿是一曲最後的離歌,聽著要人心碎。
上官天絕在黑暗裡尋到了一瓶酒,他直接打開瓶蓋把酒瓶放在嘴巴咕咚咕咚的往裡灌。
酒是穿腸毒藥特別是在惆悵悲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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