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宸妃昔日居住的永寧宮被正式更名為雲袖宮,當嶄新的匾額被高高掛起的那一刻宣告著煥然一新的開始,雖宮苑依舊,只是換了一個名字,然其中卻蘊含著一份至真至純的姐妹情長。
自打宸妃香消玉殞後宛若就甚少踏入其寢宮,怕見人去鏤空,主人不知歸處的感傷。而此刻當她緩步與宸妃寢殿時候心中卻是百轉千回,這兒的陳設依舊,彷彿空氣裡還瀰散著專屬與宸妃的氣息,可卻不見那韓笑盈盈的人,回憶分明,往事分明,一切彷彿就在昨天,然而自己卻已與宸妃分別半年餘。忘不了一起從琅琊入京待選時一路上的相互攙扶,忘不了入宮之後的相互取暖,忘不了自己嫁入王府後遭受冷落後對方所給予的溫暖安慰,然也忘不了被她出賣自己在這個地方險些再次**與天德皇帝的恥辱,更忘不了對方臨終時對自己千般懺悔與深深囑托,這一切的種種怎麼能夠輕易忘得了,好的壞的,依舊在心田里紮下了根,歲月的流逝只不過要這根扎的更深而已。
宸妃的梳妝台上被宮女收拾的纖塵不染,宛若緩至梳妝鏡前,鏡子裡是自己那略帶蒼白寫滿惆悵的容顏,驀然回首,淺紅色的帳幔深深的垂下,帳內卻是空蕩蕩,手指輕輕的捏著帳幔的一角,多麼希望帳幔捲起的那一剎那卻是佳人靜眠,而只是拉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宛若便鬆了手,帳幔重新垂下。
宛若緩步走出了宸妃的寢殿,廊下的荼蘼與海棠開的正好,在這百花逝去的盛夏卻顯得格外珍貴,同時也有種揮之不去的傷感與寂寞。
茜雪和宸妃的兒子慕容明輝在院落裡玩兒,倆孩子相差了七八個月,雖茜雪略大明輝那麼一些,然而衝霄就被父母寵壞了的她卻甚是霸道,處處欺負比自己年紀小的明輝。
慕容明輝雖也是皇子,然他出生時候宸妃已失寵,子以母貧,他甚少得到父皇的寵愛,面對茜雪的欺負他只能夠忍忍忍。
茜雪看著明輝衣服上繡的小老虎可愛非要給揪下來不可,明輝卻用手捂著那小老虎不要茜雪碰到,倆人就在寬敞的院落裡追逐起來,恰在這時宛若從寢殿走出來,小茜雪看到母親來了,幾步跑到面前,撒起嬌來,「母后我要那個小老虎,我要。」
宛若緩緩蹲下身溫柔的對女兒島;「雪兒乖,那小老虎是弟弟衣裳上的,若你把它揪下來那弟弟的衣裳不就壞了嗎?弟弟比你小你要讓著他知道嗎?」
茜雪拚命搖搖頭,依舊不肯罷休,我就要那小老虎嘛。
看到宛若出來慕容明輝則小心翼翼的站在遠遠的地方,小手緊緊的護著胸前那一隻小老虎。
宛若一轉頭恰好看到了一臉驚恐的小明輝,心頓時一緊,再看自己懷裡的茜雪如此的霸道任性,心裡頭就越發的不是滋味了,便想起了當初自己的母親過世後,父親去外地族生意不在家時自己的處境,「雪兒你若再任性母后可生氣了。」宛若微微把臉色一沉,語氣明顯比剛剛重了不少,見到母后生氣小茜雪大大的眼睛裡溢滿了害怕,南岸的說母后不生氣,雪兒不要了不要了。
宛若這才把臉色回到原先的溫柔,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小臉說我的雪兒最乖了,弟弟比你小而且他沒有父皇疼了,你要讓著他,不許在欺負他了,若要我在看到你欺負小弟弟我可真就生氣了。
「i小弟弟的父皇去哪兒?」茜雪輕聲問,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說話。
宛若依舊溫柔的說小弟弟的父皇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茜雪眨眨眼,是不是也和父皇一樣去打仗了?
面對女兒的刨根問底宛若不知如何回答才是最好,便搪塞說是。
小茜雪這才不問了,掙脫開母親的懷抱徑直朝小明輝面前去,「明輝,我不要你的小老虎了。」
小明輝這才把手鬆開,兩個孩子重新玩兒到了一起。
按照宮中規矩妃嬪一旦過世在她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便會被安至別處去,其寢宮或被封起,或被安排新的嬪妃入住,宛若入住昭陽宮後把宸妃的寢宮重新開啟,而被遣散各處的宮女太監也被找召回,宛若要這裡的一切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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