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絢爛的煙花取走了夜的黑,漫天的的星月都失去了顏色。舒璼殩璨
皇宮許久未曾這般熱鬧了,漫天的煙花五彩繽紛,肆意綻開,每一朵都開的絢爛奪目。慕容伊川與宛若在眾人的簇擁之下離開了含元殿登上了臨春閣來觀賞煙花。
看到漫天絢麗多彩的煙花宛若卻是百感交集,她沒有想到慕容伊川會對自己如此用心,從冊封大殿到酒席宴會的規格,以及到如今的煙火表演,無一不是要花費上一些心思的,同時宛若也預感到這次隆重的冊封大殿是比會引起眾人的不滿,言官的彈劾,必定正處於國喪期間,中宗皇帝駕崩一月上下,況且西門東海帶著太子已逃之夭夭,必是大正皇朝的外患。
慕容伊川側目見宛若雙眉微鎖忙低聲問若若你不開心嗎?
宛若忙緩過神來,莞爾一笑,說難得你如此為我用心,我怎麼能不開心,只是——宛若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因而就硬生生的把話吞嚥了回去。
「只是怎樣?」見宛若話說了一般便止了慕容伊川趕忙追問。
宛若咬了咬唇,看著滿天的煙花靜靜的說只是我不喜歡熱鬧,折騰了這麼好半天有些乏了,怕辜負了皇上的一番苦意。其實宛若心裡頭卻非這麼想的,只是拿一個能夠搪塞的說辭來敷衍而已,她不想把自己心中所擔憂的說出來,為的就是不想辜負了慕容伊川的一番用心。
慕容伊川自是相信了宛若的說辭,瞬間目光變得溫柔如水,充滿憐惜的說,既然如此就要他們各自散去,我們一起回昭陽宮。
夫妻二人幾乎一個月沒有同吃同眠了,因而此刻彼此都渴望獨處相依。
還沒等宛若說話,慕容伊川就把最新任命的太極宮太監總管秦明叫了過來,「告訴眾人就說朕與皇后先走一步,等煙花落盡之後他們也各自散去。」
話音一落,慕容伊川便自顧自的拉著宛若朝殿外走去,平兒和素素及宛若的丫鬟春紅姐妹及昭陽宮的太監總管劉寶,大宮女鴛鴦等人一同在後台跟從。
晚風輕輕,吹在人身上暖意融融的,宛若與慕容伊川一同朝昭陽宮而去。
昭陽宮週遭栽種著許多幽蘭,而今已到了蘭花盛開的時候,淡淡的晚風裡瀰散著蘭花的幽香。昔日的蕭皇后酷愛蘭花,因而她的昭陽宮只有蘭花一枝獨秀,而如今蘭花依舊笑春風,卻換了惜花人。
昭陽宮燈火依舊闌珊,只是換了主人而已。
宛若從沒有想過自己能夠成為這兒的主人,想想昔日的蕭皇后,不禁心裡頭有些難受,昔日風光無限的蕭皇后而今卻落的在寧壽宮孤寂終老的下場。雖蕭後無子無寵,可曾經她畢竟是執掌鳳印的劉後宮之主,而畢竟還能得到天德皇帝偶爾的想起,太子慕容致遠非其親生子,可畢竟也是蕭皇后把他養大的,母子二人情深意長。如今卻落的夫君駕鶴西去,兒子不知下落,給自己帶來無限榮光的昭陽宮也換了主人。紅顏未老心先死也不過如此了,今晚後宮諸妃嬪都出現在了冊封大典上,可蕭皇后並未出現,宛若明白蕭後此刻的心情,而今是只見新人得意,不聞舊人哭泣,請撥莫過帝王家。
慕容伊川牽著宛若的手走進昭陽宮,直奔寢殿。
一走進寢殿,宛若不禁大驚,這兒的一切擺設居然與自己的福寧殿擺設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是每一樣器物上面都雕刻著金鳳。龍鳳呈祥的攤,龍鳳相依的被子,龍鳳合歡枕,茜紗窗,珍珠鏈,古琴靜擺,如意玲瓏,牆上掛著鳳求凰的的
畫,旁邊是一把精巧別緻的金鳳劍,象徵著鳳權也同樣至高無上。
宛若疲憊的坐在了床沿上,一根根蠟燭都跟小孩兒胳膊那麼粗,整個屋子裡亮如白晝,雖這兒比自己福寧殿要寬敞一些,不過昔日蕭皇后的影子卻已蕩然無存,而今全都是她宛若的影子。沒有想到短短半天多的時間自己在福寧殿的一切就全被搬了來,就連自己的用慣了的梳妝鏡,畫眉的筆也沒有落下。慕容伊川對於宛若的這般無上榮寵莫說是大正皇朝歷代君王無法如此,就算是飛燕玉環也得甘拜下風了。
「我聽平兒說你難捨福寧殿的一切,故就命人在你入住昭陽宮之前把那兒的一切都搬了來,這下你可安心了?」慕容伊川挨著宛若坐下,伸手把還在四處打量的宛若攬入懷中。
宛若的眼中含著晶瑩,柔情百轉的說我安心了,伊川你這樣讓我有種高處不勝寒之感。
慕容伊川縱聲一笑,霸氣十足的說就算真的是高處不勝寒,而我與你並肩站在高處,只要有我你就不會感激到寒冷,所謂高處不勝寒乃是無人相伴的孤家寡人口中說出的,而你我夫妻兩兩同心,就算站在雲端也不會孤獨寂寞,你說對嗎?
宛若頭,喃喃的說興許如此吧,不過紫嫣還是不肯諒解我們。
慕容伊川不以為然的說慢慢就好了,再說鍾離文俊會幫紫嫣把心結打開的。若若你只需要好好的主宰昭陽宮裡安享富貴榮華就好,別的什麼也別去想。
「好,我全聽你的,伊川,我不奢望你做汝三皇五帝那般的一代聖君,我只希望你能夠善待百姓,寬厚待人,施行仁政,讓百姓能夠安享太平,切忌百姓為重,社稷次子,君王為輕。」宛若一眼正色的凝視著慕容伊川認真的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期望。
對於宛若的勸諫慕容伊川鄭重的頭,「有你這等賢妻在側,就算我想做昏君也難啊。」
宛若莞爾一笑,嗔怪著說就怕將來皇上坐擁後宮佳麗三千,只理會鶯鶯燕燕而而把我冷落一旁了。
慕容伊川一皺眉,不悅的說好好的又說要我不開心的話了,我可真生氣了。
「臣妾倒想看看皇上而今生氣與過去又和兩樣。」宛若俏皮的說。
慕容伊川低頭吻了宛若唇角一下,而後故作一本正經的說朕要懲罰你。
宛若笑問不知皇上如何懲罰臣妾啊?
慕容伊川故意皺了皺眉,好像是思量了半天的樣子說就罰你給朕研磨。
「皇上想要作詩嗎?」宛若緩緩起身輕聲問。
慕容伊川也起了身,扶著宛若到了外屋,外頭的燈光比裡頭還要亮堂不少。
夫妻二人徑直來到窗前黃花梨木桌案面前,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及書籍秦琪,一切按照宛若在福寧殿的習慣來擺安放的。
宛若研好了墨,把一張宣紙鋪好,把筆交給了已經坐定的慕容伊川。
慕容伊川接過宛若遞過來的筆,握在手中略加沉思,而後提筆在手,刷刷之間一首七言就躍然紙上。
江山美人懷中抱,誰敢與我論英豪。
只待賊跟全斬斷,安享太平暮朝朝。
這短的而二十八個字卻是把慕容伊川此刻的心情全部抒發出來。
慕容伊川如今江山在手,愛人在側,算是無憾了,可西門東海與慕容致遠卻是其一塊讓自己無法高枕無憂的心病,所謂枕畔豈容他人酣睡,我不殺伯仁,伯仁必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