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用心投入的感情,即使投入了身依然可以在失去的時候瀟灑的揮揮衣袖。
福王如今最大的樂趣就是每天入宮給皇帝請安,看到病榻上的天德皇帝一日不如一日的悲慘他是好不歡喜,那種仇者痛我心歡的滋味怎一個暢快了得啊。皇帝已經連續兩日水米未進了,太醫都束手無策,只能夠開一些滋補的藥來維持其生命,皇帝大限將至,福王已著手準備策反。
回到王府,福王就鑽進了書房開始給自己在邊關的諸心腹將領寫密信,其中包括自己的異性兄弟也算兒女親家,周大偉,還有東南的蕭素原,以及嘉峪關,瓦橋關被自己收復的將領,福王明白一旦皇帝駕崩,即使拿出了被自己篡改過的詔書,那麼西門東海為首的太子黨絕對不會乖乖的按照旨意尊自己為帝的,而在京城自己的兵力不夠,周邊的兵力也大多都在西門東海麾下,然殿前司被西門家掌握著,如今上官天絕掌握侍衛司,可與殿前司的兵力還是有些相差的,必須把自己在邊關的心腹調至京城,到那時候自己按照所謂遺詔登基坐殿,昭告天下,然自己就是大正皇朝的皇帝,也算光明正大,而西門東海與太子等人到了那時候就是叛臣賊子,那麼自己調集四方兵力來京城就屬於名正言順的護駕討賊。
福王在書房埋頭寫密信,宛若在一旁給他研磨,而平兒則把書信晾乾之後一一折疊起來裝進早已準備好的牛皮信封,就等福王把書信全部寫完之後自己好把信件派妥帖的人騎快馬送至目的地。
大約一個時辰上下福王把全部的書信寫完,抬起頭來常常的出了一口氣,宛若接過其手中的筆插入了筆筒之內,然後端了一杯茶放在其受傷,溫柔的說,伊川,快把這紅棗茶喝了,我剛剛打發素素泡的,這會子用正合適。福王這會子的確有些口乾舌燥了,接過了茶就忙放在了嘴邊。
平兒把所有信件都封裝好了,放在福王面前讓其過目。
福王一一看了看被平兒封裝好的信件,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道;『快找妥帖的人把信送出去,情勢緊急,不容耽擱。「
「是。」平兒輕輕應了一聲拿著信件就要往外走。
「且慢。」福王又叫住了她,平兒驀然回首,輕聲問;「王爺可還有事要吩咐?」
福王雙手捏著茶杯淡目光凝視著看向自己的平兒間斷沉默之後,說到;「麗妃那個賤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久留是禍患,速除之。」福王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冷冷,沒有一絲的表情,對於他而言除掉一個人彷彿碾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無需猶豫,無需可惜,哪怕麗妃阮如棉曾經與之有過肌膚之輕。
平兒早已習慣了福王這等冷漠與無情,在其話音落後爽利的答應了,『王爺放心,我會速去辦。「
福王鞥了一聲,揮揮袖子讓平兒去了。
宛若在一旁靜靜的坐著,她靜默的看著福王,而對於其當著自己的面行殺人令,宛若始終心有餘悸,她不希望自己的夫君雙手沾滿血腥,而自己苦心修行不是為自己修來生,而是為了這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贖罪孽,讓其來生不會受今生所行之惡的報應,佛將輪迴,今生因,來時過,這善惡到頭終有報,只是來早與來遲,宛若不想他有報應,可自己也明白無力阻止,既是如此,那自己應該去修行,為其贖罪。
「你居然殺掉你曾經的枕邊人,忍心嗎?」宛若靠在慕容伊川的肩頭幽幽的問,對於阮如棉宛若始終心懷芥蒂的,忘不了那晚清風明月時,自己在福王寢殿門口聽到了倆人偷歡,時過境遷,這始終還是不能讓其忘卻的,因而居然就把這個傷疤給揭開了。
一聽什麼自己的枕邊人,福王還是愣怔了一下,對於自己和阮如棉的那一回福王早已看的煙消雲散了,他是一個有選擇性記憶的男人,認為值得的就會銘記,認為不值得在事情結束之後就可以揮揮手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對於其背著宛若與別的女子偷歡之事就是如此。當初福王要了阮如棉也只不過是因為宛若剛剛恢復記憶,因為有心結自己不能碰她,實在是寂寞罷了,還有就是想試探一下宛若對自己究竟有奪在乎,自然不值得自己去記下。
福王微微一笑,道;「我的枕邊人只有你,那個賤人算什麼東西,若若你就別庸人自擾了,那一夜過去那麼久了何苦在想起讓自己不快啊。」福王依舊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對於他而言那事無關緊要,不足掛齒。
一天之後,皇宮裡傳出了鳳儀宮麗妃自縊而亡的惡號,大家都知麗妃阮如棉乃當今皇帝最為寵愛的妃子,她及三千寵愛與一身,而沒有想到卻莫名其妙的上吊自殺了,這其中的緣故大家都無從猜測,轉而麗妃之死成為了宮裡宮外談論的焦點,後宮裡的妃嬪都有些惶恐不安,特別是如麗妃一樣被當今皇帝寵愛的,譬如雲昭儀,德妃,張貴人等,她們都擦側是執掌後宮的西門貴妃肆意報復。
對於麗妃的突然死亡在病榻上的天德皇帝甚是難過,畢竟同床共枕了一年多,曾經往事眼前現,不見佳人盈笑來,這怎的不令人心生感傷?皇帝對麗妃還是甚有感情的,畢竟那芙蓉帳幔度**,君王不願在早朝的纏綿情意不是作假的,而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去鳳儀宮見佳人最後一面了,為此皇帝卻流下了幾行傷心淚。命西門貴妃安排以皇貴妃的身份厚葬麗妃。一個多月之前送走了宸妃,而如今卻又是自己心愛的麗妃,面對身邊自己愛過的女子一個一個的先自己一步去了,皇帝的內心深處隱約浮生出了幾許刺骨的寂寞與恐懼。那種恐懼彷彿是無常鬼欲來的感覺,想想自己堂堂九五之尊,傾盡所有在求長生不老,然而卻是一切一場空,無論是誰都難逃生老病死,在這條通往死亡的道路之上執掌天下的君王與升斗小民卻是平等的,死神不會因其身份而偏袒任何人,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