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與最底層的人那種自卑感是印刻在骨子裡的,即使他們在才華橫溢,才智卓絕,然而那種自卑感卻還是揮之不去,即便他們走入仕途,然而那種感覺總是在不經意之間來敲打他們的心門,他們害怕從好不容易的飛黃騰達之巔峰跌回到原先那卑微的谷底,因而他們對於權力,對於去改變命運的機遇可的格外重,一個在他們看來需要仰視之人主動與之親近,似乎是在向自己伸出手,那麼他們自是瞬間動容,形如望見了救命稻草,毫不猶豫的去將其抓住。舒嘜鎷灞癹唐磊就是一個出身最底層的鄉野村夫,雖飽讀兵書,武藝不凡,可他終究只是一毫無根基的飄葉雖然中了榜眼,似乎已經飛翔起來了,可卻不知何處是自己可以降落的地點,然而上官天絕主動與之親近,使得他的眼前為之一亮,心微微的快跳了幾下,彷彿從對方的表情及話語裡窺見了前程似錦。「上官大人此話何意,學生惶恐至極。」唐磊不敢正眼與天絕相對,他的表情充滿了小心翼翼。
上官天絕望著一臉小心且帶幾分惶恐的唐磊,冷峻的臉龐上列國了一絲淺淺的笑意,轉而喝了口水,然後不慌不忙道;「榜眼公無需想太多,其實某家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我們有機會切磋一下武藝而已,還有一個訊息某家也透露給榜眼公,這次武舉其實狀元應該非閣下莫屬,奈何西門永浩那廝因其父乃是當朝大將軍,而且西門家甚受皇上之恩寵,故我家千歲有心把狀元之位給予你,奈何——」接下來的話天絕沒有往下說,而是面露幾分惋惜之色。
唐磊聽罷了此言不自已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對於朝廷官場他一無所知,然卻沒有想到既然是如此的灰暗,早聞西門東海手握兵權,飛揚跋扈,在朝廷裡結黨營私,可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然這番話從上官天絕口中聽來那與平日自己所聞不同了,「上官大人為何要告訴學生這些?」唐磊一臉困惑與不解,他雖不經世事,可卻亦非一春頓之人,他似乎從對方的話語裡修道了某些深意,然而他卻不動聲色,靜靜的等著天絕的下文。
上官天絕隨著福王多年,也學會了察言觀色,他端詳了好半天坐在自己對面的唐磊,隱約覺察對方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簡單,亦是如此也何方,他相信對方是渴望自己向其伸出手來的。
「在下還有一個消息要透露給榜眼公,那就巴蜀地區苗人與侗人在謀反,而皇上欲派當朝太尉沉永康秦帥十十五萬大軍去徵繳,而皇上採納了福王千歲的建議讓新科狀元與新科榜眼一起隨軍出征,因此來歷練你們,皇上恩准了,希望榜眼公好生利用這次機會多多立戰功,則可已步步高陞。」上官天絕一本正經的對唐磊說到,那表情是不容對方懷疑的見底,而眼神裡卻充滿了他人無從捉摸的負責。
唐磊聞言,大悅,他知大正的武將若想有一番好前程,必要用軍功換得,而這次若能隨軍出征,在沙場好生表現一番,那自己的前程不救一片光明了嗎?想到此處唐磊不禁面帶希望,「上官大人放心,學生必會為國盡忠,肝腦塗地,萬死不辭。」唐磊只顧著表決心了,然卻忽略了天絕因何要告知自己這些。
上官天絕望著唐磊那滿是笑意的臉龐,嘴角微微帶起了一絲輕笑,「我相信榜眼公的能力,我還聽說這次作為先鋒官的是新科狀元,也就是太尉的女婿,而太尉給榜眼公安排的只是一個運送糧草的職務,一個小小的押糧官,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天絕故作歎息道。
唐磊聞聽自己是一個押糧官,不免有些失落,而這一細若微塵的變化卻未能逃得過天絕拿一雙銳目,「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哪怕是讓我做一個小兵卒我也無怨。」唐磊收起了片刻的失落,恢復了最初。
天絕微微輕笑,「榜眼公可真是謙虛啊,我聽聞你家中還有老母在堂,不知榜眼公可有妻氏?」天絕話鋒一轉,扯到了唐磊的個人私事上去,這一個轉變使得唐磊有些許的措手不及,故更加的不明白對方的來意了。
唐磊趕忙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榜眼公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這是何意?」
面對天絕不解之問,唐磊忙解釋道;「回上官大人,學生點頭之意是有老母在堂,搖頭是尚未娶妻。因學生砍柴為生,而且忙於練功讀書,且家母多病,故就耽擱下了親事,而家母素有兩個心願,這一來是希望學生能夠實現自己為國盡忠之報復,二來是希望在下能夠娶得一方妻室,為我唐家延續香火。」
上官天絕見唐磊說起自己的母親眼圈兒微帶紅色,面露惆悵,知對方乃一孝子,「榜眼公如今已經達成了令堂其中一個心願了,至於第二個心願那自是不在話下了,今日我上官天絕與榜眼公相談甚歡,不過我還有公務在身,先行一步了,這錦盒裡是一壺茶葉,一把刀,這是我和福王千歲給榜眼公的見面禮,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相信版樣公乃一聰明人,如何選擇自己會掂量好的,我們後會有期。」還沒等唐磊反應過來,而上官天絕則起身離座,話音一落,邁開大步朝門外而去,性如一陣風一般轉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只留得唐磊站在那兒發愣。
過了良久,唐磊才慢慢的緩過神兒來,此時上官天絕早已消失不見,唐磊緩緩的打開了桌上面的錦盒,立刻眼前一亮,盒子靜靜的躺著一個精緻的瓷瓶,另外還有一把刀,唐磊乃一愛刀之人,他把刀抽出刀鞘,立刻被這一把刀給迷住了雙眼,只見這把刀鋒利無比,冷氣逼人,形如瓊台瑞雪,好似日照唇鬢,把一根頭髮帶上去,立刻碎成了兩半,可以說是吹毛利刃,一看可知有切金斷玉之功,唐磊愛刀如命,奈何自己有的也只是一把普通的砍柴刀而已,而手裡這把寶刀是他多少次夢裡想見的,然此時卻在自己的手中,他手握寶刀在房間裡揮舞了幾番,早已是愛不釋手了。唐磊又把那精緻的瓷瓶打開,立刻驚呆了,那瓶子裡哪裡是什麼茶葉啊,而是一瓶珍珠,每一顆都都飽滿圓融,晶瑩奪目,這珍珠是他唐磊這輩子見都沒有見過的。此時唐磊站在房間裡仔細想上官天絕剛才那番話,隱約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他曾聽聞福王與皇帝貌合神離,而福王與西門家卻亦是如此,看來是想拉攏自己投靠王黨,對於此唐磊絲毫沒有太過猶豫,他知這福王慕容伊川野心勃勃,而東宮太子卻是一付不起的阿斗,這明日皇帝誰來作,還真是兩說著,況且這把寶刀和這一瓶上等珍珠早已把唐磊那顆貧賤卑微的心給徹底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