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科場三日大考現已到了第二日,這第一日考的是兵法,而今日則要考核的是策論,依然是辰時許舉子們都已陸續的安坐在考場之內,等候著監考官來發下卷子,負責策論這一塊的監考官則是郎中令李貴,他是十二年前的武狀元,他中狀元時年近不惑了,也曾立過一些軍功,後因身體緣故調回了京城擔任其郎中令一職。舒孽信鉞李貴帶著幾名隨從拿著卷子來到了考場,隨意的掃了一下坐立的舉子們,然後就吩咐手下人把考卷發下去,然後他則背著手在屋內來回的踱步,他每到一舉子面前,都會引得那人一時小小的緊張,因為李貴面無表情,甚是威嚴,而西門永浩卻是一個例外,因為他與李貴早有交情,這李貴和大將軍西門東海也算是至交了,自然和其子西門永浩也有一番情意的,西門永浩雖回京一年上下,然而他和京城的達官顯貴卻混的甚熟,這其中主要就是與他們西門家關係密切的,而這郎中令李貴自是其中一人。對於這次的科舉西門永浩自是志在必得的,只是昨日的兵法讓他稍稍的犯了難,雖西門永浩從小報讀兵書,可讀的也都是孫武子的兵法十三篇,孫臏的三十六計,諸葛孔明留下的一些兵法著作,而對於《尉繚子》一書,雖曾讀過,可卻未曾深入,可沒有想到居然就成了考題,西門永浩不禁感歎福王之用心良苦,此次考試的兩套題都是由此次科舉的主考官福王慕容伊川所出,他出題不按常理,而選擇另闢蹊徑,自是難壞了不少的舉子,西門永浩也是其中之一,大家都在祈禱希望今日的策論題目能夠稍稍簡單一些,然等考卷發下來大家看了題目之後不少人都有些傻了眼,心在微微發顫,今日的策論有兩道小題組成,這第一道題目就是論述戰國時期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對於趙國國防軍事之影響,而另一道小題則是就大正皇朝當前邊境形勢進行一番論述,主要是與藩屬國之間如何才能和平共處,這兩道題目都算是太簡單,對於很多舉子而言上一道比第一道要簡單一些,因為題目都甚是熟悉趙武靈王隨推行的胡服騎射,由此趙國走向了強大,而對於大正當前邊境的形式及與藩屬國的和平共處對於很多不慎瞭解現狀的舉子們而言的確甚是有難度,然這道題目對於西門永浩而言則甚是容易,因為他乃大將軍西門東海之子,對於目前幾大邊境的狀況他是瞭解的一清二楚,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西門永浩看罷了卷子之後,略加思索,然後就提筆在手刷刷點點的開始答卷。
昨日的考卷先由其負責的考官兵部尚書劉慶負責批閱,多咱等全部批閱完了,派出了名詞來再交給主考官,也就是福王進行一一審閱,從而排出最終的名詞,這三日的成績最佳者乃為狀元。
上官天絕陪著福王在考場週遭巡視了一番之後就回到了房間,然後沏上一壺茶,繼續下棋。
王府中
宛若用一天多的時日幫福王把剩餘的《太公兵法》給謄抄完了,等墨跡徹底的干了之後,她就按照順序一頁一頁的將其排列在了一處,裝訂了起來,一天多沒有見到伊川,她甚是想念,雖忙時奪情忘,然卻唯不忘相思。宛若主要是擔心伊川在考場吃不好,睡不好,這考場條件簡陋,怎是一養人處?
「平兒你帶我去見那籐野道人好嗎?」宛若走出書房,隨手把房門給上了鎖,然看到平兒站在院中似乎是在想什麼心事,宛若來到切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輕柔道。宛若想趁著福王不在王府時多為他做一些事,這抄書只是小事一樁而已,她知福王之心中有一願,故自己想替他完成。
平兒聞言忙把思緒拉了回來,她轉身略帶詫異的望著宛若,不解的問道;「好好的王妃見那廝作甚?」因為沙伯略的特殊身份,只有在與之單獨相處時稱呼其名,若非如此,大夥兒都喊他的新名字籐野道人,對於王府上下而言府中無樓蘭將軍沙伯略,有之則乃仙島神人籐野道人。平日裡沙伯略就呆在秋爽齋,一邊指導一幫小道士煉丹,一邊讀書,多多瞭解中原這源遠流長之文化。
面對平兒的疑問宛若只是淡淡一笑,然後拉起平兒的手一邊朝外走一邊道;「做一筆生意。」
「什麼生意?」平兒見宛若如此的輕描淡寫,然這會子她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宛若嘴角掠過了一絲笑意,解釋道;「你知道西域盛產什麼嗎?」
平兒略加思索,道;「美玉。」
宛若笑了笑,「你只是說對了一半,還有一樣是比美玉還有珍貴的。」
「還有一樣,而且還比美玉還珍貴,那是什麼我還真猜不著。」平兒滿是疑惑道。
宛若沉吟了片刻,道;「汗血寶馬。」
「哎呀我怎的沒有想掃啊,我倒是聽籐野那廝說過他們那兒有汗血寶馬,據說可以日走一千,夜行八百,而且那馬流出來的汗都是紅色,好似鮮血,故才有了汗血寶馬之名,當年漢武帝派你張騫出使西域,用我們中原的絲綢和茶葉與那西域四國交換汗血寶馬,從而讓其與我們中原的馬進行交,配,自打前朝覆滅,我大正和西域第一大國樓蘭斷了往來之後自是其餘三國也無瓜葛,故我們中原再無汗血寶馬。」平兒雖沒宛若之博學多識,可因其多年追隨福王之緣故,因瞭解福王多年心願,希望能夠弄幾匹汗血寶馬,養在邊關,然後和中原的良馬進行交,配,從而生出中原馬與汗血寶馬的後代,從而使得這種上等馬可以作為戰馬,陸續繁衍,對於行軍作戰往往良馬是其能否取勝的一不可或缺之因素。宛若說要去見沙伯略,說到了汗血寶馬,她立即豁然開朗,明白了宛若的用意,「原來王妃是為汗血馬而去見那廝的。」
宛若笑著點點頭,「人家好歹對你情深意長,你老是那廝那廝的稱呼也太傷人心了吧。」宛若自是知曉平兒心思的,然只是想拿著她說笑一番而已。
「王妃就別拿人家取笑了,他對我如何是他的事和我有什麼相干,難不成他要發瘋我還得奉陪不成?」平兒故作委屈道,對於沙伯略的用情平兒也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她絕非一鐵石心腸之人,然只因為她的心房裡早已住上了一個人,再也無法容納另外之人入內了。我們的心有時很寬,因為可以容納世間的喜與悲,然我們的心有時候很窄,因為只能容下除了我們自己之外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