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到了白露時節,御花園卻沒有了往昔的繁花似錦,百花爭艷,偶見幾處花兒盛開,卻顯得有些孤單,早已不見了春色滿園,昆明湖的水依然清澈透明,湖面安如鏡子。不遠處那一座拔地而起的臨春閣依然玉立婷婷。宛若與平兒春紅仨人漫步御花園旁的大理石甬道上一邊環顧週遭風景一邊信步前行。
宛若一行人剛剛走過御花園從一側走過來一群人,幾個宮女簇擁著一位花枝招展,珠光寶氣的美婦人朝他們走了出來,平兒和春紅也看到了來人心說真是冤家路窄啊,她們看看宛若,然她卻一臉的淡定與從容,兩邊人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福王妃好久不見啊?」衣著華貴,妖嬈嫵媚的女子主動停下腳步一臉熱情的率先與宛若打招呼,她的一雙大眼睛不住的從頭到腳打量著宛若,眼裡不時流露出幾分妒忌之火,幾分恨意之色。
來人非別,正是齊王妃南宮如月,她在宛若面前永遠都是那麼的傲慢,那麼的高高在上,她自始至終都不甘心,宛若只是一個出身寒門的秀女然卻搶走了本該屬於她如月公主的幸福,她恨她,怨她,妒她,雖至今依然心有不甘,奈何卻無能扭轉,她們再次偶遇卻絕非只是一個巧合那麼簡單。
宛若表情淡然的面對著在自己面前有些頤指氣使的如月,她居高臨下的掃了對方一眼,臉上帶著固有的一絲清冷,一絲孤傲,「如月公主好久不見啊,這麼巧能夠在此遇到,我聽說公主和齊王殿下過兩天就要回到封地了,宛若代表王爺提前祝二位一路順風。」雖然嘴上在說著祝福的話,可是宛若的語氣卻是淡然如水,臉上的表情同樣淡如天月,彷彿是對著一陣風言語。
南宮如月最討厭宛若這幅清高的樣子了,心說你只是一個寒門出身的人憑什麼在我堂堂哈密公主面前故作清高,可她也看得出宛若那份清冷與孤傲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骨子裡的,她就不明白福王怎麼會看得上這樣一個跟冰沒什麼兩樣的女人,她若有傾國傾城的容顏也就罷了,可是就是這麼一個看似冷如冰,傲與骨且容不傾城的女人卻毒霸福王心,這怎不讓人對她無比妒忌。
如月高傲的挑了挑眉,冷冷一笑,「多謝王妃的祝福,我就知曉福王妃滿月必會入宮給太后請安的,所以我在這兒候著。」
宛若聞聽對方專門在這兒等著自己,故頗為不解,「如月公主此話何意?」她心中疑惑,可是臉上的表情依舊冷冷淡淡,彷彿一切與己無關。
如月微微輕笑,一雙繡目帶出了幾絲讓人無從去捉摸的複雜來,嬌媚的顏上帶著那麼幾絲的得意,她不慌不忙的從身上套出來了一個紅色的小盒子,「這就是我在此恭候王妃的目的,這也是我如月送給王爺和王妃的禮物,祝你們恩愛白頭,永結同心。」如月帶著甚為複雜的笑容雙手把盒子遞到了宛若面前。面對如月手上那一個紅色的精緻小盒子宛若稍稍遲愣了片刻,她不曉得對方的用意何在,這盒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如月的手一直在舉著,宛若猶豫再三還是雙手禮貌的接過了對方的盒子,「我替王爺多謝如月公主的美意了。」宛若把盒子捏在手心卻沒有急著打開看哪個盒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如月見宛若沒有打開盒子就忙笑著說王妃何不打開看看我送的這份禮物,她的笑容帶著幾分詭異。
宛若愣了片刻,「那好吧,我想放在這麼精緻的盒子裡的東西一定也同樣精緻才是。」宛若說著就換換的打開了盒子,當目光落在盒子裡靜靜躺著的那一物之時她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硬了,而在一旁的平兒也看到了盒子裡的那東西,她的表情也有些小小的變化。紅色的小盒子裡靜靜的放著一枚綠玉扳指,那玉扳指閃爍著奪人二目的綠色光暈,綠的發光,綠的閃亮,那玉扳指上刻著一個豆大的川字,對於這個扳指宛若在熟悉不過了,從她嫁給福王的那一刻起她就認得這枚扳指,這扳指一直在福王的手上,他從來沒有摘下過,據紫嫣說這枚扳指是先皇留下來的,所以福王對於這枚扳指格外的有感情,可是自從上次蕭太妃轟了福王入宮回到王府宛若就發現他手上的扳指忽然不見了,她還問他扳指去哪兒,福王只是拿著其他話給搪塞了過去,然後宛若也就麼有在追究,可今時今日福王丟失的扳指居然在如月的手上,頓時宛若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兒微微的發花,手不聽話的顫抖了一下。
南宮如月的眼睛始終不離開宛若片刻,她的每一個表情都在如月的眼中,看到宛若驚慌失措的深情,還有她那失望的表情如月真的痛快極了,上次她與酒醉的福王在廢棄宮殿激情之後她就趁機偷走了福王的玉扳指,原本想留作紀念,睹物思人的,可是她後來覺得把這物件送還更好,她從宸給那裡得知了很多關於宛若和福王的事,知宛若是一個性格特別敏感之人,那自己大可以利用這枚玉扳指大作文章,讓她們夫妻的感情波瀾不斷,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既然自己不能夠與福王長相廝守,既然你慕容伊川辜負了我一番癡情,我怎會讓你如意生活?如月雖愛慕容伊川,可同時她也恨他,當你所愛的終究不能得到,那麼就會吧那份愛轉化為恨,所謂愛之深而恨之切。她南宮如月不如意,那麼她東方宛若也別想幸福安穩,如月在離京之時想吧福王和宛若平靜的婚姻裡扔進一顆「石子」,好讓漣漪迭起。
「福王妃對我的禮物滿意否?」如月拉著長音一臉得意的問。
宛若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心情,慢慢的把目光從玉扳指上挪開,臉上帶著一絲冷冷的笑,眉宇之間凝結著一層薄薄的霜雪,「我非常滿意,讓如月公主破費我很抱歉啊。」她努力的收起自己內心的那一絲懷疑,那一絲憂傷,她要在如月面前表現的從容堅強,她知道對方對於福王依然不肯死心,她來不及想扳指為何在如月的手裡,她現在想的就是要讓對方知道自己和福王的夫妻情是堅不可破的。
「這一年多不見福王妃越發的光彩照人了,看來你過得不錯啊。」如月話鋒一轉,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宛若的臉,她的話裡帶著其他一些讓人去捉摸的含義,宛若無需去捉摸,她暖暖的一笑,雙眉微微一挑,清冷的顏上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嘴角微微上期了一下,「女人如花,因為有愛的人的呵護才能夠努力盛開,我想如月公主也是如此吧,我們彼此都一個真心愛我們,把我們視為己命的男人,所以我們都要去珍惜身邊人,不要想不屬於自己的,這樣才能夠真正的幸福,還有若兩人愛的深就算他人在去破壞都是徒勞無功的,相反會使感情更加的堅實。對了如月公主若無它事那宛若就先失陪了。」宛若說完這番包含深意的話之後就把那紅色的小盒子合上然後揣進了懷裡,臉上帶著雲淡風輕。
「平兒,春紅我們走吧。」宛若轉身對身後的二人微笑道,二人隨之點頭,然後與宛若一起從南宮如月等人餓的一側揚長而去。
南宮如月望著宛若遠去的背影,她狠狠的跺著腳,二目瞪的溜圓,雙拳緊握,恨不得想吧那漸行漸遠的紅色背影給抓過來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