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之間思緒卻已難以自持的飄遠,上官天絕雙手放在膝蓋上望著如瑾消失的方向,慢慢的他把走遠的思緒拉回時,黑色的夜幕裡突然閃出來了一道白光,那一道白光快如閃電,好不華麗,不知不覺離自己已經不在遙遠,天絕不目光收回,心說她的輕功果然非凡。
「上官天絕,接杯。」他們的距離還有一段,然冷如瑾的身子懸在半空裡,一隻手拿著一支酒杯,她把右手的酒杯直直的朝上官天絕拋去,那酒杯按照拋出去的路線直飛向上官天絕,快如閃電一般,等酒杯距離自己還有幾尺距離的時候,天絕伸出了兩根手指頭,直接把飛來的酒杯夾在了二指之間,低頭一看好生精緻的酒杯,原來是一支白玉杯,這白玉杯在黑暗裡顯得格外耀眼,閃爍著奪人的銀光。
酒杯接住剎那,而冷如瑾也來到了切近,她腳尖微微往下一點,然後緩緩落地,無任何聲響,猶如那風吹落花花墜靜無聲。
如瑾直接坐在了上官天絕的對面,她的手上同樣拿著一個白玉酒杯,「等急了吧。」如瑾口吻略顯愧色,然卻依舊是面無表情。
上官天絕淡淡道;「無妨,無妨。」
冷如瑾把酒杯放在了面前的石頭上,然後伸手把放在中間位置的那一瓶上等的花彫拿了過來,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捏著瓶蓋,稍稍一用內功,那瓶蓋就立刻從她的手底下飛了出去,飛出去老遠老遠才落下。
打開瓶蓋的剎那,來了一陣風,頓時空氣裡被濃濃的酒香,那酒香讓人好不垂涎欲滴。
冷如瑾拿著酒瓶先給天絕倒上了一杯,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那美酒在這精美的白玉杯裡顯得更加的精品,好酒若有好杯來配才完美,這好杯盛美酒就好比是英雄配寶刀,美人戴寶釵。
「為我們的小別重逢乾杯。」冷如瑾率先端起了酒杯,一臉慷慨道。
天絕也隨之把酒杯端起;「好,為了我們的相遇乾杯。」兩個酒杯相互碰撞一下,然後二人不約而同的把杯中物一飲而盡。
「真是好酒,好酒。」冷如瑾放下酒杯,忍不住的讚道;「不錯,沒有想到冷小姐也是一個愛酒之人。」上官天絕由衷道。
冷如瑾微微輕笑,眉宇之間閃出一道形如月光的美麗;「誰說美酒只是你們男人稀罕的玩意兒,我們女人也有稀罕這美酒的,今日如瑾能夠與上官護衛對飲是如瑾的榮幸啊。」如瑾說著就欲拿起酒瓶倒酒,而卻被天絕搶先一步,「在下能夠和如瑾小姐對飲才是在下的榮幸,如瑾小姐巾幗不讓鬚眉,真是讓我上官某人佩服佩服。」話音落,而兩支酒杯卻也已經倒滿了。
「能夠被上官護衛誇讚,那如瑾可真是榮幸啊,在我看來上官護衛不是一個容易去讚美她人之人,我說的對嗎?」如瑾握著酒杯,雙目如冰的看著一臉平靜的上官天絕,淺淺的月色之下他顯得更加絕美,如瑾卻忍不住的微微冷笑。
上官天絕有種被她人看破的不自在,他平生最不喜歡被他人去瞭解;「幾日不見如瑾小姐似乎比從前更憂鬱了。」天絕直接岔開了話題,淡淡的看著對方。
「是嗎?」話音落,如瑾把滿滿的一杯酒灌進了胃裡,
上官天絕見如瑾喝的如此猛,忍不住的關切道;「如瑾小姐喝酒還是不要太快太猛了,不然會傷身的。」
「你在關心我?」如瑾一邊倒酒一邊無表情的問,她的心卻泛起了微微暖流,她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男人會關心自己了,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卻——她希望這是自己的錯覺。
上官天絕點點頭;「冷小姐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酒入愁腸愁更愁的道理,你這樣作踐自己你認為就能夠挽回那已經不在屬於你的一切嗎?別傻了。」天絕眼睜睜的看著如瑾又把一杯酒灌進了胃裡,看她現在這個樣子,還有她的面色,天絕判定這些日子如瑾應該經常借酒澆愁。
如瑾冷笑了幾聲,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道;「上官天絕;你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你沒有經歷過愛,沒有付出過你不會明白的,你不會明白的。」如瑾的臉上泛起了層疊的悲傷,她的話語越來越哀傷。
上官天絕苦苦的歎息了一聲;「冷小姐;我們的一生不光只是為了愛情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除了愛情我還有什麼?仇恨?我到了今天這個樣子都是十多年前那一場錯誤的判決造成的,是慕容伊川讓我一無所有的,如果不是你在我也許早就把他給殺掉了,上官天絕你知道我有多怨你嗎?若不是你在他身邊,我早就能夠下手了,因為你我無法下手,我殺不了他。」如瑾充滿怨恨的目光如一把鋒利的刀子直至的盯著上官天絕,然夜色卻無法讓對方看清楚這眼神的銳利。
上官天絕面對痛苦不已的如瑾,他面帶幾分同情;「就算你殺了千歲又能如何?也不能夠挽回你和西門永浩的感情,同時你也會失去生命,就算你僥倖逃脫了,那麼你會讓兩個孩子和你有這同樣悲慘的命運,沒有父愛的滋味你知道不好受,難道你願意讓兩個幼小的孩子也好你一樣嗎?和你一樣失去父愛,和你一樣活在仇恨裡?你難道忍心看著善良的宛若王妃從此無依無靠嗎?我想冷小姐不是一個鐵石心腸之人,殺了千歲非但不能夠讓小姐減輕痛苦,達成夙願,反而會失去更多,不但無法挽回你的愛情,同樣你會失去我和平兒這兩個真心關心你的朋友,你會失去宛若王妃這個朋友,同樣你也會失去自由,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孰輕孰重你自己應該會掂量。」
上官天絕的一番勸導讓如瑾冰冷的心一點點的溫暖起來;「朋友;上官天絕你真的把我當朋友嗎?宛若王妃會把我當朋友嗎?」如瑾笑的有些吃力,有些疼痛,眼淚卻已經在眼圈兒裡打轉轉,她想起了去年深秋自己去王府和宛若,平兒等人一起的一幕幕,想起了楓葉林裡福王和宛若的親好,想起了茜雪那一張粉嫩的臉蛋兒,同時也想起了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越想越悲,越想越痛。
「難道冷小劍認為在下是你的敵人嗎?還有王妃,她是一個非常善良單純的女人,她一直把你當成姐妹來看待,我和千歲並沒有告訴她你曾經刺殺過千歲,冷小姐我還要勸你,黑道三幫正在尋找寧玉蓮,但是她和王妃沒有一點關係,希望你們不要打她的主意,誰要是打亂了她平靜的生活,我的九鳳朝陽刀可絕不留情。」上官天絕雙眉倒豎,目露凶光,面沉似水,雙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寶刀,然後端起酒杯直接飲乾了杯中酒。
酒瓶裡最後的酒水正好倒滿了兩支酒杯,如瑾把空空的酒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頓時碎片亂飛,剎那間她覺得是無比的暢快,一瓶酒幾乎都讓冷如瑾給喝了,而天絕卻飲了少許,此時如瑾已經微微有些醉意了。
冷如瑾端著酒杯醉眼迷離的看著對面淡定依然的男人;「上官天絕,你為什麼那麼瞭解我們江湖上的事情?難不成你是江湖某個門派的高手不成?你是不是喜歡王妃?」如瑾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暢快淋漓。
上官天絕的心猛然一緊,他最怕的酒水被人把自己內心的秘密給說穿了。
「冷小姐說笑了,在下只是對江湖感興趣,但卻非江湖人,在下對只對千歲忠誠,王妃是千歲的最愛,那麼在下要替千歲好好的保護王妃,就這麼簡單。」上官天絕說的有些蒼白無力。
「真的嗎?」如瑾把杯子裡最後的酒水何干了,然後笑嘻嘻的看著上官天絕。
上官天絕也飲乾了杯中酒;斬釘截鐵道;「在下從不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