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花慢瘦,夜色已深。
「宛若;夜已深了,我們回去吧。」宛若靠在福王的懷裡,看著雪地裡那漸漸燃盡的蠟燭,她慢慢的離開福王的懷抱,站直了身子
「我不要,我喜歡和你這樣一起,一起看雪,一起看燈,一起」——宛若欲言又止,突然她覺得有點兒不對勁,自己怎麼會說這樣的話,自己真的喜歡和他相偎相依嗎?
福王第一次聽到宛若如此直接的表白,他忍不住欣喜。
「宛若,你說的是真的嗎?能夠聽到你的這句話我真的好高興啊。」刺客的慕容伊川形如一個孩子,終於得到了最渴望的讚賞一樣的欣喜若狂。
「好了,王爺,時候不早了,妾身要回福寧殿了。王爺也早點兒歇息吧,明日還得早朝。」宛若慢慢的轉過身去,留給福王一個背影,她是在掩飾自己的那份情愫嗎?還是??
福王拉住宛若的手說不要回福寧殿,我們去銀安殿,我還沒有送給你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難道這個不是王爺送給妾身的生日禮物嗎?」宛若指了指已經要燃盡的蠟燭
福王一笑,不答,然後拉著宛若就朝銀安殿走去,
銀安殿福王的書房。
宛若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她不知道福王還要送給自己什麼禮物,內心隱隱的還有一份期待,自己嫁給他快兩年了,去年的生日他忘記了,今年他卻給了自己這樣的驚喜,這樣的溫暖,難道他真的開始愛自己了嗎》?可是這份愛為什麼來的這麼遲啊?自己的心早已給了別人,面對他的這份好,宛若的心中只是愧疚,她好矛盾,好矛盾,她害怕他對自己的冰冷,渴望能夠和他相守,因為他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無論心在何處,他終究是自己的男人,可是又害怕他對自己的那份好,因為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愛了,自己的心形如一個杯子,已經把愛裝滿了,而那些滿滿的愛是不屬於他的,可是——
福王拿著一個金色的盒子鄭重的走到宛若面前。
「宛若;跪下。」福王嚴肅的表情讓宛若有些詫異,要送給自己禮物居然要讓自己下跪,他這是在?
宛若緩緩的站起身來,她不解的看著一臉嚴肅的福王
「宛若跪下。」福王依然用一種無可抗拒的語氣再說
「王爺何故讓妾身下跪?難道接受王爺的禮物就必須下跪嗎?那這份禮物王爺還是收起來吧,宛若承受不起。」宛若的語氣恢復了最初的冰冷,一副不屑一顧的態度似乎要把福王制止千里
福王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無奈,
「宛若;我要送給你的是一塊皇上賜的免死金牌,難道你還不肯跪下來接嗎?-『
「免死金牌?宛若更是雲裡霧裡了,好好的皇帝幹嘛要賜給自己免死金牌啊,這個自己為什麼會一點兒也不知情?
福王見宛若楞在那兒,他伸出一隻手把宛若按到在了地上,宛若的腿一軟只好雙膝跪地。」東方宛若,從今日起這塊免死金牌就屬於你了,無論你犯下何等過錯,只要拿出此金牌就能夠免你一死,接牌。「福王把金牌放倒了宛若的手心裡,宛若握著那一塊免死金牌,彷彿握著千斤。「
「臣妾謝恩。」福王把宛若攙扶了起來
宛若打開那個金色的盒子,盒子裡靜靜的躺著一塊閃閃發亮的牌子,上面寫著免死金牌四個大字,底下是天的皇帝的年號。
「宛若;你金牌收好吧,這是你撫藕絲琴之前我為你向皇兄討來的,我之所以現在才給你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這就是我要送給你的生日禮物。」福王以為宛若得到免死金牌一定會無比感激自己,會欣喜若狂,可是他錯了,宛若的表情平淡如水,彷彿對這個沒有任何的興趣,宛若的反應多少讓福王有些失望,她可知自己為了這塊金牌廢了多大的力氣啊,可是她居然如此不屑一顧
「宛若;你可知我為了爭取這一枚免死金牌花了多大的力氣嗎?」
宛若靜靜的看著一臉失望表情的福王,她淡淡的說我不想知道,我也沒有興趣知道,難不成王爺要讓宛若三跪九叩來感激你不成?
「你,你,你」福王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居然如此的不知好歹,這讓慕容伊川有些惱火。
「哎;也罷,這才是我認識的東方宛若。你有什麼心願嗎?」
「王爺問我心願?難道王爺會為宛若實現心願不成?」宛若高傲的看了福王一眼。
福王認真的說只要你說的我一定盡量滿足你。
宛若一笑,道;「宛若還是不說了吧,因為宛若知道王爺無法滿足。」
「天下沒有我慕容伊川做不到的事情,你別忘了我可是八王,你這是在藐視我的威嚴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和自己說話,福王最恨的就是有人藐視自己的能力和權利,可是偏偏自己的王妃如此,福王的眼睛裡噴射出了一縷火苗,
「宛若知道王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八王千歲,可有些東西不是靠金錢和權利去得到的,比如說自由。宛若想要自由,王爺能夠給予嗎?」
「自由?難道你現在還不夠自由嗎?」自由二字似乎對一個王爺而言是一種奢望,福王的心裡如果拿自由和權利做比較,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權利,因為對於一個有雄心壯志的那人而言沒有什麼比權利更重要
宛若看了看一臉寒霜的福王,她的身子朝後退了幾步,然後道;「王爺想知道宛若的心願,那宛若不妨和王爺說一說,其實嫁入帝王家並非宛若的心願,而是身不由己,宛若一直渴望過的是采菊東籬下的田園生活,每天粗茶淡飯,與大自然相伴,過著那種單純安靜的生活,王府對宛若而言如同一個華麗的鳥籠子,而宛若就是困在裡面的一隻鳥,所以我說即使說出心願,王爺無法為我實現。」
福王聞聽宛如此言,頓時怒從心頭起,沒有想到她會把王府當成一個鳥籠,也許她對這兒真就沒有一絲留戀,那自己算什麼
福王一把抓住宛若的胳膊,目光冰冷的看著一臉平和的宛若
「你知道我想讓你做什麼嗎?」
宛若搖搖頭說我不知
「那你就給我聽好了,我要讓你當皇后,母儀天下的皇后,所以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最好給我收起來。」福王的話讓宛若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皇后,沒有想到他如此有野心,宛若一下子聯想到了那天在太后的寢宮皇帝說的話,還有蕭太后的表情,還有……
「王爺想當皇帝?你明知道當今皇上有太子,按照祖宗的規矩你根本沒有資格。」
「你給我住口,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就是因為什麼規矩我才和皇位失之交臂,因為我不是長子,即使我的能力在強,我都不能夠坐上皇帝的寶座,當今皇上如果沒有我在一旁輔佐,他能把江山治理的這麼繁榮嗎?宛若;你是我的女人,你應該支持我,我向你保證即使我做了皇帝我也不會三宮六院,我就只有你一個人。」慕容伊川越說越激動,眼睛裡都起了紅線
宛若看著福王那一副對權力的渴望還有那眼是不在的野心,突然宛若覺得他好陌生,原來他不是一個單一的情種,而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權力狂人
「王爺;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
「是不是鍾離文俊認為錯誤的事情你就認為是錯誤的?」福王冷冷的問
宛若的心一沉,他怎麼扯到文俊身上去了,難道——?
宛若用力掙脫開福王的手,她朝後退了幾步
「王爺;我對權力沒有任何興趣,我希望的男人也是如此,我的信念不會受任何人的左右,王爺都無法左右我,更別說文俊了,王爺多慮了,王爺如果沒有其他吩咐那宛若告退了-
好好的一個夜晚因為兩人的爭執而破碎了,兩個信念不一樣的人終究難以有交集。
宛若離開了福王的書房,突然發現帷幕的空氣如此的清新,
宛若摸著那冰冷的免死金牌,突然覺得心是那麼的冷
自己很努力的去靠近他,可是發覺彼此的距離還是那樣的遙遠
雪地裡的蠟燭已經燃盡了,只剩下了一灘灰燼,樹上的燈也慢慢的熄滅了
宛若走在無邊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