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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彼此折磨到什麼時候(5) 文 / 雨歸來

    穆天域衝進別墅的時候,正看到如昔和邵閔開言笑晏晏的坐在那裡喝茶,他深吸一口氣,眉宇微微擰緊,他踏上台階,走到客廳罪愛:嫌犯總裁強掠情。

    「天域,你來了,坐。」念昔放下茶壺,淡淡一笑,回過頭,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商昊,臉上的笑意更濃。

    「昊——」

    商昊伸出手,一把攬住念昔的腰肢,在她臉龐輕輕烙下一吻,冷眸掃向穆天域,又看了看如昔,沉聲道:「給我倒杯茶。」

    穆天域看著沒有抬頭的如昔,低聲道:「如昔,我們談談。」

    如昔抬起頭,看著眼前有一點陌生的穆天域,她的小手緊緊的抓握著,邵閔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頭:「如昔,如果不想,就回絕他。」

    如昔看了一眼邵閔開,又將目光移向穆天域,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好,談談就談談。」

    商昊坐了下來,端起一杯茶,居然沒有任何表態,看著兩個人起身朝後花園走去,他側過頭,看了一眼邵閔開道:「最近你風頭很盛啊。」

    邵閔開交叉著手,笑得有點尷尬:「呵呵,這才是符合我的風格啊。」

    商昊抿著唇,靠向沙發,手摩挲著茶碗,緩聲道:「你確定事情會如你所願發展?」

    邵閔開自嘲的一笑:「現在不是已經應驗了嗎?沒有我的刺激,會有今天的局面嗎?」

    「看結果。」商昊吹了吹茶,意態高貴慵懶。

    ……………………雨歸來……………………

    花園裡,九月的陽光並不熱烈,秋天給人的感覺,是最豐富的,它可以澄澈晴朗,可以悲慼寂寥,顏色絢爛之極又歸於衰颯罪愛:嫌犯總裁強掠情。

    此刻,尚是早秋,如昔垂著頭,看著面前的那雙皮鞋,他的鞋子一塵不染,距離這麼近,讓她有些不安。

    「如昔——」穆天域輕歎了口氣,低聲道:「如果說,我喜歡上了你,你能為我留下來嗎?」

    如昔愣了一下,緩緩的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的模樣依舊那麼俊逸,氣質裡有一絲英國紳士的高貴還有清冷,可是眼神卻是她不熟悉的,讓她看了之後,心會不受控制的亂跳。

    「你說什麼?」如昔顫聲道。

    「我說,我喜歡上了你,你願意為我留下來嗎?」穆天域伸出手,握住如昔的小手,他焦灼的等待著如昔的答案,心也開始不規則的跳動起來。

    這怎麼可能?

    如昔仔仔細細的看著穆天域,這的確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啊,可是他的話語卻那麼陌生,陌生到像是另外一個穆天域,那個只有在念昔面前才會表現出這種神情的穆天域。

    「你是在開玩笑嗎?」如昔怯怯的開口。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穆天域握著如昔的手指,她的手很小,就像她本人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擁在懷裡,好好的疼惜一番。

    「那不可能。」如昔抽出手,「你想幹什麼就直說,為什麼要拿這種事來騙我?」

    「為什麼不可能?」穆天域輕聲道:「我也認為不可能,甚至用了很長時間來排斥對你的感覺,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能容忍你和任何其他男人在一起。原諒我曾經給你帶來的傷害,如昔,你還喜歡我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甚至在看到如昔的掙扎時,又追加了一句:「看著我的眼睛,真誠的回答我一次,好嗎?」

    他是她的白馬王子嗎?

    為什麼她彷彿聽到了旋轉木馬的聲音,讓她有種恍若步入童話世界的感覺,想起了他們第一次的見面,想起了他把她從海邊救出來的情景,想到了他們的一次次相處,還有最近的那一次纏綿……

    的確有聲音,是穆天域的電話。

    穆天域微微皺眉,不想理會那惱人的鈴聲,可是電話卻固執的響個不停,他看著電話,摁下了掛斷鍵。

    可是電話卻固執的打來。

    如昔低聲道:「你先接電話。」

    穆天域看了下手機上的來電,他走到一邊,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什麼,表情似乎十分不快。

    如昔站在那裡,藉著風聲隱隱聽到「訂婚宴」幾個字,她的腳僵在那裡,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她的心從天堂跌入地獄,甚至呼吸都感覺到疼痛起來,她怎麼忘了,今天是他訂婚的日子?

    掛斷電話,穆天域走到如昔面前,臉色還未從剛剛的爭吵中恢復過來,他向如昔伸出了手:「如昔,告訴我,你的答案?」

    如昔呆呆的望著他,想從他的眼裡找到一絲絲捉弄的痕跡,可是卻失敗了,他為什麼會對她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真的喜歡上我了?」如昔顫抖著重複了一遍。

    「是。」這一次他回答的斬釘截鐵。

    「可是——」如昔的鼻子一酸,她垂下頭道:「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嗎?」

    穆天域愣了一下,這個答案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從如昔口中再次以這樣鄭重的說出,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甚至潛意識裡不相信那是她的真話。

    「如昔,不要耍小孩子脾氣?我說的是真的?」穆天域壓下翻騰的不快,繼續耐心道。

    「我沒有?」如昔抬高了聲調,抬起頭,對上穆天域那多情的眼眸,心底一酸,她的小手撫摸上自己的小腹:「穆天域,我已經有了邵閔開的孩子,我還可能喜歡上你嗎?」

    「你懷孕了?」穆天域一把握住如昔的手:「孩子,是我的對不對?」

    如昔眼淚滾落下來,唇角卻露出一絲倔強的微笑:「穆天域,你怎麼總是這樣自作多情,從前念昔的孩子,你也以為是你的,現在邵閔開的孩子,你也以為是你的,你那麼喜歡孩子,就和你未婚妻生啊?幹嘛老是想著給別人的孩子當爹?」

    「你——」穆天域臉色一變,他一把握住如昔的手:「走,現在我們就去醫院,看看到底是哪天有的?」

    「你放手啊?」如昔氣惱的揚高了聲調,他的大手像是鉗子一樣,捏得她手腕生疼。

    「穆天域,別讓我再恨你?」如昔甩不脫他的手,眼淚簌簌落下來,她喊著:「你憑什麼這麼對我,穆天域,我不喜歡你,我早就不喜歡你了,我吃過藥了,孩子不是你的,是邵閔開的,不信你問念昔啊?」

    穆天域的腳步一頓,他顫抖的回過頭來,沉聲道:「你說什麼?」

    「我說孩子是邵閔開的?」如昔高聲喊道罪愛:嫌犯總裁強掠情。

    穆天域捏著她的手腕,對上如昔的眼眸,他的心轟然炸開,看著如昔跑開的身影,他呆呆的站在那裡,仍然無法消化這個事實。

    怪不得邵閔開說,他會後悔的。

    怪不得念昔說,一切都晚了……

    他的如昔,已經愛上了別人。

    商昊、邵閔開和念昔走過來,看到跑開的如昔,邵閔開立刻追了上去。念昔則看了一眼如昔,又看了一眼穆天域,焦灼的走到他面前:「天域,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天域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低聲道:「一切都晚了。」

    他用手輕輕的扒開念昔,朝外面走去。

    「站住?」商昊厲聲道。

    穆天域唇角淡淡一笑,停下了腳步,他落拓的看著商昊,神情黯然,沒有來得及答話,電話再度固執的響起,穆天域看著電話號碼,是穆夫人打來的,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掛斷了電話。

    商昊沉著臉,走到穆天域面前:「你和如昔說什麼了?」

    穆天域將手機放入口袋,迎上商昊審視的目光,這次不同於以往,他們不再是情敵,他也沒有了和商昊爭吵的動力,而是轉向念昔:「念昔,是不是太晚了?」

    念昔尷尬的站在那兒,赫然懂得了他的問題,那就是他知道如昔懷孕的事了?

    見念昔沒有回答,穆天域領會的笑了,他不理會商昊,繼續向前走去。

    「穆天域——」商昊一把拉過穆天域,飛起一腳,狠狠地蹬在他的肋骨上:「這是我替如昔還你的?」

    穆天域倒退了兩步,手機摔在念昔的腳下,他捂著胸口,一聲都沒哼,唇角溢出血沫來。

    電話在念昔腳下響著,念昔拾起來看到上面穆夫人的號碼,走到天域面前,隔開了他和商昊:「天域,阿姨的電話。」

    穆天域眉眼一黯,依舊掛斷了電話,他站直身子,擦掉唇角的血,笑著看向商昊:「你想知道我們說了什麼嗎?你去問她好了——」

    說完他的眼神黯沉,連看都不看商昊和念昔,就朝外走去。

    「昊——」念昔有些不安的拉住商昊的手臂,不知道該說什麼。

    上了車的穆天域,仰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感覺肺部有些疼痛,電話響的十分固執,他終於按下了接聽鍵:「媽,是我。」

    「天域,你和閔柔說了什麼?她自殺了?」

    「哦。」天域淡淡的應了一句:「死了嗎?」

    「你說的什麼話?趕快過來,在澄心醫院急救呢?」穆夫人急的團團轉,聲音都在發顫。

    醫院?天域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猛地踩下油門,朝醫院駛去。

    在樓上的如昔,看著離開的穆天域,眼淚辟里啪啦掉下來,一邊的邵閔開微微皺起眉頭:「你還愛他,為什麼不接受他?」

    「太晚了……」如昔去擦自己的眼淚,越擦越多,她委頓在自己的床頭,甚至連商昊和念昔進來都沒有發現。

    「如昔,那個混蛋說了什麼?」商昊的語氣十分冰寒,他一定要弄清情況。

    如昔轉過頭,淚水漣漣,唇角卻帶著微笑:「邵小開,你不是要送我去美國嗎?我們該走了-?」

    邵閔開愣了一下,伸出手去,將如昔扶起來,走向商昊,輕聲道:「商先生,我會照顧好如昔的?」

    商昊厲聲道:「如昔,你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現在都不肯說實話嗎?」

    如昔頓了一下腳步:「哥,就算是穆天域的,又能怎樣,我不喜歡他了,你答應過我不干涉這個孩子的?也答應過我不干涉我的感情的?」v2ft。

    商昊唇角微揚,他點了點頭:「很好,好?」

    居然讓開了一條路。

    留下一邊的念昔愕然的看著如昔,她的意思是——

    孩子是天域的?

    ……………………雨歸來…………………………

    病床上,割腕自殺的蘇閔柔看到穆天域急匆匆的闖了進來,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天域——」

    病床邊的蘇氏父母已經怒目相向:「穆天域,你到底想怎樣?」

    就連穆夫人臉上都是訕訕的:「天域,怎麼突然要悔婚?」

    穆天域一步步走向病床邊,他的胸口很疼,臉上卻帶著濃濃的鄙夷:「你要自殺?」

    被天域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到,蘇閔柔不住的往病床裡縮去:「天域,不要悔婚,我愛你啊?」

    「你以為愛是靠施捨得來的嗎?你看看你的樣子,只會讓人覺得可憐、可悲?我不愛你,從頭至尾我都告訴你,我不愛你,不要對我抱有幻想,這麼愚蠢的事情不要再有下一次,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為什麼同樣是女人,差別就那麼大?

    「天域,不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蘇閔柔激動的坐起身來,臉上已經被淚溢滿罪愛:嫌犯總裁強掠情。

    「你沒錯,錯的是我,所以——」穆天域轉向已經義憤填膺的蘇氏父母:「我會補償你們的精神損失。而且我想你們也不希望女兒再度發生這種意外-?」

    蘇氏父母臉色鐵青:「你打算怎麼補償?」

    「天域,你在胡鬧什麼?」穆夫人焦灼的開口。

    「媽,我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的臉上顯出濃郁的悲慼神色:「我已經先後兩次失去了我的愛情,我的心已經給不了別人了?」

    「天域——」

    穆天域的電話響了,他看到上面的號碼,低聲道:「念昔——」

    穆夫人的臉頓時變了:「天域,你怎麼還和她有聯繫?」

    穆天域聽了電話之後,顫聲道:「你說,孩子是我的?」

    他幾乎丟下這邊,就朝門外跑去,留下愕然的眾人,咀嚼著那句話的意思。

    機場的路都是高速,可是他仍然覺得很慢,慢的他甚至想要砸方向盤,如昔為什麼要撒謊?

    為什麼要撒謊?

    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她為什麼懷著他的孩子,還要拒絕他?

    如昔——

    …………………………雨歸來……………………

    機場,邵閔開拉著行李箱,擁著如昔走進登機口,如昔微微一笑,遙看著候機廳,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也像是遺落在這裡,再也拾不回去了。

    穆天域可以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瞬間瓦解她的心。

    他喜歡她?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奢想過有這麼一天,他能親口說出這句話。

    如果不是她神經錯亂聽錯了,那一定是他大腦短路才會胡說八道。

    可是不管怎麼樣,她真的知足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哪怕他不能和你在一起,只要他真誠的告訴你,他喜歡你,就會有一種幸福得想要流淚的感覺。

    嗎昔來什。「如昔,登機了。」邵閔開沖商昊和念昔做了一個手勢,就擁著如昔朝登機口走去。

    念昔不停的回頭張望,天域怎麼還沒過來?

    念昔不停的回頭張望,天域怎麼還沒過來?

    氣喘吁吁的天域,從大廳闖到安檢那裡,已經急得沁出了汗,望著長長的安檢隊伍,他實在無法等待,竄到了第一排:「對不起,我要追回我的愛人,請通融一下?」

    這麼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子出場,本身就已經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加上他著急的表情和真切的眼神,雖然有人微微有些非議,卻還是讓出了第一的位置。

    過了安檢,穆天域急匆匆的跑著,尋找開往美國航班的候機區,廣播裡傳來甜美的提示,他的目光猛的對上轉過來的念昔和商昊,再看向他們身後,已沒有了如昔的身影。

    「如昔,她在哪兒?」穆天域跑到商昊和念昔面前,肋骨疼得他不得不彎下腰。

    「已經飛走了。」念昔有些遺憾的開口。

    商昊眸色冷沉,看著穆天域狼狽的模樣,冷哼了一聲。

    穆天域從窗口望到已經起飛的飛機,懊惱的轉身就走:「天域,你要去哪裡?」

    「買票?」穆天域扔下一句話,就大步朝售票口跑去。

    商昊緊抿著唇,看不出喜怒,只是望著穆天域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暗光:「等一下?」

    穆天域回過頭,臉色一變:「商昊,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放棄如昔?」

    商昊只是走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就回到了念昔身邊。

    穆天域微微錯愕,卻還是點點頭,唇角揚起:「謝謝。」

    「昊,你和他說了什麼?」念昔輕輕的挽著商昊的手臂,商昊將視線移回,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頭,柔聲道:「如昔在美國的地址。」

    「你不反對了嗎?」

    「那是如昔的權利。」那兩個人,如昔選擇了任何一個,他都不會再反對了,因為從穆天域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也曾為愛瘋狂過,也希望那些曾經為愛所傷的人,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只是,如昔的幸福,只有她自己來決定,才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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