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十分,許歡涼在夢中被驚醒。
她茫然的睜開眼睛望著身旁早已經涼了的床單,猛然間的坐起身子用著如玉的手指輕撫著床鋪,直到從浴室傳來的水聲令她回過神來她才終於的送了一口氣!從下飛機到回到陽明山的別墅他都異常的沉默著,對於自己來說閻蒼穆這樣的反應幾乎令她感覺到害怕起來。在親眼見到母親在他的面前墜樓還有老管家將當年的真相揭曉,甚至到金素梅的死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一樣。
意大利那邊在警察來了之後幾個人輪番做了筆錄,閻嵩柏留在了意大利處理蒼穆母親的身後事,而蒼穆卻不發一言的拉著自己直奔機場而去,表面上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他明明那麼渴望得到母親的愛,可是最後受傷最重的人卻依舊是閻蒼穆!
這樣的想著許歡涼快速的下了床赤著腳走到了浴室的門口聽著裡面沒有絲毫停息意思的水流聲,就這樣隔著門板眸光複雜的凝視著那裡!許歡涼說不上來心頭為何會這樣的煩躁,晚上回來甚至連閻寶寶都不能夠讓她開心起來!乖巧的閻寶寶吃完飯沒多久就回房去睡了,閻蒼穆卻一直不發一語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
一切跟往常沒有什麼兩樣,如果不是許歡涼親身經歷了之前的那些事情,恐怕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那不過只是一場噩夢!等到夢醒了也就一切了無痕了!
倏然的,浴室裡面傳來了一聲巨響,許歡涼條件反射一般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卻見全身**的閻蒼穆單手抵在白色瓷磚之上高大的身形映照在那冰涼的鏡面上,胸前的傷疤被他挫的通紅幾乎像是要滲出血來一樣!許歡涼的美眸猛然間的睜大她想也沒有想的快速向著閻蒼穆的方向走去,小手將他手中的搓澡巾搶了過來絲毫不顧及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否有穿衣服,一個簡單的擁抱將他高大的身形緊緊的摟入到自己的懷中。
花灑還在繼續的噴水,許歡涼身上樣式簡單的睡衣早已經被剛才衝進來的那一瞬間被花灑裡噴出來的水打濕,此時貼合在她玲瓏的嬌軀之上更顯的許歡涼整個人瘦小了起來!她就知道閻蒼穆就算是在堅強也不可能當做今天的那些事情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原來從回來的路上他就在對自己偽裝,偽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蒼穆,你不要這樣!」她輕聲的呢喃著,就算是嬌小的她只能將臉頰貼合在他冰涼的胸膛之上,那上面遍佈著粗魯刮擦的傷痕,就算是許歡涼這樣看著都可以明顯的感受到閻蒼穆到底有多麼的疼痛!更何況在自己的眼中,這個男人並不像是外界那般認為的堅強!
「歡涼,我沒關係!只不過是想要將自己洗的乾淨一點!你出去吧,這些是涼水你淋濕了會感冒的!」閻蒼穆沙啞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的鼻音,或許是並不想要讓許歡涼看清楚自己的脆弱,他撇過頭去讓早已經被淋濕的白色發尾遮住他泛紅的眼圈。可是就算是在這樣的時候他一樣沒有忘記關心歡涼的身體!
「別這樣!你別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我會擔心會害怕!」許歡涼緊緊的將他摟在自己的懷中,就連聲音當中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冰涼的水流從花灑當中噴灑下來淋濕了自己與閻蒼穆!她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柔的將閻蒼穆的臉向著自己的方向轉了過來,這樣的動作清楚的讓自己看到了閻蒼穆眼底的脆弱,這個男人從來不輕易在別人面前表達的所有情緒,此時全然的呈現在許歡涼的眼前。
「我真的沒事!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閻蒼穆,我怎麼可能會有事!」他略微有些渙散的眼神在許歡涼嬌小的臉龐之上定住,只不過是一眼一句話便讓她輕易的紅了眼眶!
「連在我面前都要偽裝麼?蒼穆,真的連我都不能夠信任麼?」許歡涼的手心裡面只感覺到他的皮膚好冰冷,她心疼的重新將這個男人**的身體摟入到懷中,儘管此時就連自己都全身打顫,可是至少兩個人的冷比一個人來的強許多!
在清楚的聽到許歡涼的話語之後,閻蒼穆緩緩的抬起頭來凝視著她清澈的眼眸,努力的想要在嘴角擠出一抹笑容,可是那笑意有著太多的無奈與牽強的味道,而那雙漂亮的黑色瞳眸當中更是閃耀起嘲諷和哀戚,讓這個高大的男兒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悲哀的情緒之中。
「我以為我自己只要努力的話總有一天她就會正眼看我一眼的,就算是被叫做野種我也從來都相信,有朝一日等到她清醒過來我一定也可以像是旁人一樣享受到母親的關懷。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我身上的傷口都已經成了白色的疤痕!可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來有些事情不論我在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會改變!」
許歡涼靜靜的聽著,輕輕的將身體放軟將頭枕在男人堅硬的肩膀之上,任由他健碩高大的身體將小小的她緊緊的環繞起來!
「我就像是一個笑話對不對?我的隱忍我的付出到底都算是什麼?我身上的這些疤痕又算的了什麼?」閻蒼穆自嘲的勾起了涔薄的唇瓣,薄唇微啟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雙柔軟的小手卻快速的抵在了他的唇瓣之上阻止了他接下來自我嘲諷的聲音。
「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你接下來不會想要說如果你當年不出生的話該有多好?閻蒼穆,不關你的事,很多事情終究都是躲不掉的!沒有因哪裡來的果?你難道從來就沒有想過你這樣傷害自己我會有多麼的心疼麼?」許歡涼的聲音傳進了閻蒼穆的耳中,他茫然的低下頭去望著早已經淚流滿面的小臉,因著冷水的沖刷而全身冰涼卻依舊倔強的站在原地看著他!rbov。
「我心疼你這麼多年來受到的傷害,我心疼你明明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卻非要強迫自己堅強的生活下去,我心疼你就算是有了傷口也只能自己舔舐!我還心疼你明明已經快要痛苦而死了卻只能夠一個人躲在浴室裡發洩!蒼穆,一切都過去了!我和寶寶現在是你最親的家人!」許歡涼的聲音在空蕩的浴室當中迴盪了起來,閻蒼穆只感覺到那每一字每一句都令他那顆冰冷的心一點點的溶化。
「難道我不是你下半生最重要的東西麼?你只能將我捧在手心裡不能摔疼我,你也只能哄著我不准傷害我,閻蒼穆——我還有一輩子需要你照顧,可是我怎麼放心將我自己交給現在這個自怨自艾的人呢?」許歡涼的聲音猶如清泉的水一樣沖刷著閻蒼穆心底最污濁的自卑,他害怕在知道了自己所有的事情之後歡涼就會輕視自己嫌棄自己,更何況他還曾經那麼的傷害過她,如果她厭惡自己了——或者是就這樣的選擇了維克多,那麼自己該怎麼辦?
「對不起!」閻蒼穆呢喃著道歉,高大的身形將許歡涼壓向冰涼的瓷磚,熾熱的吻毫不留情的落下將她的檀口擒住,她的眼在浴室的燈光照耀下美的令他感覺到窒息,而那濃密的睫毛因著他霸道的動作可憐的輕顫著,許歡涼的美麗楚楚動人!而口腔當中香甜的味道令閻蒼穆血液當中最為熾熱的部分全部的燃燒起來!
「一輩子都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想要——想要聽到只有我愛你!」許歡涼晶亮的眼眸靜靜的凝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他全身**猶如是新生的孩童一般,她知道瞭解他心內的傷口也懂得他的迫切與渴求!或許此時的他並沒有想過會與自己做什麼,只不過那種心底裡傳來的空洞讓他必須要攀附著什麼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如玉的手指輕柔的在他胸口的位置上來回的摩挲著,之前這個男人像是要搓下一層皮來的力度令他健碩的胸膛紅腫一片,甚至還有破皮的地方,可是就算是這樣也沒有辦法熄滅從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熱情!閻蒼穆的手繞到她的身後環繞在她的腰身之上,柔軟的飽滿就這樣瞬間的緊貼在他的胸膛之上。
「我是愛你的!歡涼,可是我害怕我的體內流淌著的我母親的血液會讓我發瘋!如果你離開我的話我或許真的會發瘋!」閻蒼穆這樣的說著就連動作都粗暴了些許,許歡涼卻並沒有任何反抗的任由他將自己壓向冰涼的瓷磚上面,雪白的面頰之上因著緊張泛起了緋紅的色彩,小手憐惜的輕撫著他俊逸的面容。
閻蒼穆依戀的用臉磨蹭著她的小手,他這一輩子是真的離不開這個女人了!
許歡涼輕舔著自己的唇瓣,那上面還沾染著兩個人接吻時候而交匯的潤澤,卻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如何的富有挑逗性,閻蒼穆高大的身形輕輕的一顫!
「我不會離開你的,老公!」許歡涼清亮的眸子被霧氣所氤氳了起來,她流著眼淚看著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一道巨大陰影的男人,腦海當中忍不住的回想起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片段!
他殘忍的不顧自己懇求奪走了她的初次,他強制性的將自己留在他的身邊,他孩子氣的將她拉入到泳池裡卻也會略顯溫柔的用毛巾幫她擦拭頭髮,閻蒼穆與自己相處的每一個片段她都記憶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從來都沒有消失過一分一毫。如果說在許歡涼的生命當中曾經有過兩個最重要的男人,一個便是有緣無份的閻遲紹,一個便是眼前這個強勢的男人!
冰涼的大手隔著早已經濕了的衣服重重的揉捏著她的柔軟,耳鬢廝磨之間的熱度卻幾乎可以令許歡涼溶化,那種疼痛與快樂相互交織在一起的感覺令她輾轉著與他粗礪的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
「老婆,叫我的名字!我想要聽你叫我的名字!」閻蒼穆知道今天晚上的歡涼是不可能拒絕他的每一個要求的,可是他卻也捨不得這個女人受委屈!幾乎大力的將她整個嬌小的身形抱起,後背緊貼著冰涼的瓷磚那種異常的快感令許歡涼忍不住的將腦袋抵在鏡子上,弧度美麗的脖頸露出在閻蒼穆的眼前,令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起來。
她媚眼如絲的模樣燃燒掉了男人最後的一絲絲理智,強勢的分開她緊繃的雙腿圈在他的腰上,而此時許歡涼整個人懸空被他摟在懷裡,那幾乎令閻蒼穆陷入到瘋狂的柔軟被絲薄的底褲所包裹著,幾乎沒有任何耐心的撕扯開,他用力的撞入到她的身體裡面。
「蒼穆!」昏暗柔和的浴室光線在兩個人的曲線之上罩上了一層光暈,許歡涼乖巧的趴在他的胸膛前,隨著他的每一次衝撞心也跟著被掏空起來,眼淚下一刻湧出,就連她自己都感覺到有些麻木的時候閻蒼穆卻快速的在她如玉的脖頸之上舔舐起來,牙齒輕輕的在她的皮膚之上來回的廝磨著,要才是最要命的折磨!
「蒼穆——啊——蒼穆停下來!」在他最深一次的搗入當中身體不受控制的劇烈顫動了起來,一股熱流令許歡涼整個身心都癱軟了下來!
「歡涼,我愛你!」
這個男人,就連說情話的時候都是如此的動聽,許歡涼慵懶的趴在他的胸膛之上,忍不住的想著眼角眉梢都沾染上了一絲疲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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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閻氏股權交接記者會
不過才短短三日的時間,閻氏被暗集團台灣的分部所全股份收購,這場商業收購戰幾乎轟動了整個台灣的業界,要知道閻氏已經算是本地數一數二的集團,可是更令所有人震驚的就是在被收購的三日後暗集團台灣分部代表閻蒼穆向各家的媒體宣佈就在今日將會將閻氏歸還給之前宣佈因為生病而歸家休養的閻遲紹手中!
要知道,幾乎所有的媒體都清楚閻蒼穆與閻遲紹之間互相看不順眼的過去,那程度幾乎到了只要有閻遲紹就沒有閻蒼穆的地步,可是現在暗集團宣佈了這樣的消息震驚了整個新聞圈!
許歡涼的座位就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恰好坐下來便可以與閻蒼穆互相對視著,今日的她身著一套靛藍色的旗袍,那領子恰好可以將前幾日閻蒼穆留在她脖頸上的痕跡給遮掩住,還記得當第二日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脖頸那片紅紅的痕跡氣的差一點就要跟閻蒼穆翻臉,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而閻寶寶與梁惹歡被安排在許歡涼的一左一右穩穩的坐著,同樣這一大兩小的組合令在場的媒體忍不住的側目,許歡涼那膚如凝脂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之下更顯的細膩非常,她纖長的睫毛隨著嘴角的笑意微微的顫抖著,滿頭白髮的閻蒼穆安靜的於千萬人之中凝視著她的臉,岑冷的嘴角難得勾起一抹笑意,而也就是這一瞬間的事情幾乎所有的閃光燈都閃爍了起來。
閻遲紹的視線也同樣的落在許歡涼的臉上,那張帶著幸福笑容的臉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追求的麼?可是一直到最後能夠給她幸福的也不是自己,這樣的想著,閻遲紹忍不住釋懷的輕笑起來,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原來他與閻蒼穆兩個人全部都不是閻家的孩子,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自己與閻蒼穆的緣分呢?
「今日我代表暗集團將重新整合過的閻氏交給之前一直負責的閻遲紹繼續管理,相比大家都已經很清楚我與他的關係,如果大家要說這是徇私的話我當然也無話好說!不過今日除了與之簽約之外我還有一件事情向大家鄭重的宣佈!」閻蒼穆本來就不是一個很容易親近的人,所以當他並沒有用著以往的冷峻面容面對著眾家記者的時候,他口中的話頓時令所有人產生了興趣!
坐在第一排位置的許歡涼自然看清楚了那個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可是一時半會她卻沒有辦法將之與自己聯想在一起,難道他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宣佈麼?這樣的想著,她的視線無意的落在了坐在閻蒼穆身旁的閻遲紹身上,他依舊是那副溫潤的模樣,或許是因為之前受傷嚴重的關係,此時臉色還有些蒼白!
許歡涼心頭一軟無聲的用眼神表達著自己對他的關注,就算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做不成情侶至少還可以做朋友!
「媽咪,爹地在很不高興的瞪著你!我給你翻譯一下就是說媽咪你不要朝三暮四水性楊花左顧右盼紅杏出牆!」閻寶寶一口氣連說了四個詞語頓時感覺到原本坐在自己身旁的許歡涼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原本很有底氣的小鬼怯生生的將眼神四下的游移著,要知道今日他可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
此時的閻蒼穆輕易的捕捉到剛才許歡涼朝向閻遲紹擔憂的目光,心底泛起霸道的嫉妒情緒,雖然口頭上不說眼角卻多少的沾染上了危險的情緒!這一切都被坐在他身旁的閻遲紹看進眼底,後者忍不住的嘲笑起他的這副模樣,哪裡還有堂堂暗集團四大首席之一的模樣!
「你這是嫉妒了麼?」閻遲紹刻意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並不會被麥克收音,卻足以清晰的傳進閻蒼穆的耳中。
閻蒼穆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之後隨後什麼話都沒有說的轉過頭去再次將視線落在許歡涼的身上!
「大哥,至少婚禮的時候應該給我一張喜帖吧!」下一秒,閻遲紹口中說出來的話語令閻蒼穆忍不住的輕蹙起眉頭,當他清楚的聽到閻遲紹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心裡忍不住的湧起一股淡淡的情緒!他們兩個人鬥了那麼長的時間,到頭來卻都發現自己並不是閻家的子孫,這樣看起來他們兩個人倒是有一些同病相憐的味道。
「只要你不會在結婚之間將我的人拐跑!」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閻蒼穆終於是開了口,只不過那話音剛落閻遲紹的臉就黑了起來!他強忍著嘴角的笑意站起身來,將西裝的扣子繫好隨後將簽約好的股權讓渡書交到閻遲紹的手中!
閻蒼穆高大的身形站起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女性幾乎忍不住的倒抽一口涼氣,那種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強者氣勢令他原本就高大健碩的身形更加的凸顯出一種尊貴之氣,一襲黑色的手工西裝剪裁貼身,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令他的眼光所到之處皆是一片沉默!那張成熟男人的面容之上此時勾起淺淺的笑意,就連在場的女性記者都忍不住的想要上前!
坐在第一排的許歡涼將這場景收入到眼底,忍不住的暗自嘀咕著他招蜂引蝶的本事似乎又加深了,明明都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可是那些人卻像是佯裝不知一樣的!
「還有一件需要宣佈的事情就是,我即將舉辦一場婚禮藉以彌補我的妻子!」當閻蒼穆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進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時,幾乎在場的人全然的摒住了呼吸,許歡涼更是快速的抬起頭來望向著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深深的震驚!
過了好半天台下喧嘩的聲音猶如潮水般的湧來,而此時閻蒼穆的眼神卻只是凝視著坐在不遠處的剛才還露出嗔怒表情的許歡涼,他說的每一句話自然是對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說的。
「雖然藉著今日的這個機會有些假公濟私的味道,但是我希望借由在場每一位媒體人的手讓我最心愛的女人再也沒有任何能夠逃離我身邊的機會,她太過年輕又太過於讓我捉摸不定,我後來想一想唯有這樣的辦法才能夠讓她老老實實的待在我的身邊!你說是麼?歡涼——」伴隨著最後兩個字落下的瞬間,閻蒼穆放下手中的麥克風緩緩的向著坐在第一排依舊維持著原來姿勢坐在原地的許歡涼,其實此時的許歡涼早已經因為震驚而不知所措起來。
而人小鬼大的閻寶寶早已經對著許歡涼單膝跪地,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五克拉的鑽戒,許歡涼的心底一驚眼神當中更是透出了一絲的慌亂,如果說之前在場的記者還不知道閻蒼穆口中的那位『歡涼』是指的誰,那麼在見到這個小孩的舉動之後也早已經明白了這場告白的女主角到底是誰!
許歡涼只感覺到身後的尖叫聲與相機閃光燈不斷閃爍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她慌亂的坐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濃密的睫毛不停的抖動著,猶如是小扇子一樣的撲閃著,看在閻蒼穆的眼底卻是那麼的可愛!他的腳步停在距離許歡涼一手臂不到的位置,還不等她想要說些什麼一抹略帶著微涼溫度的吻便落在她的額頭之上。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那一吻激起的效應難以用筆墨來形容,恐怕任是誰都沒有想到過行事如此低調的暗集團首席之一的閻蒼穆除卻往日裡別人對他的冷酷印象之外,在面對著自己最愛的女人時竟然還會有別樣的情愫。一時之間在場的女性嫉妒不已恨不得自己就是許歡涼,一時之間原本是來採訪閻氏交接儀式的眾位記者開始轉播起閻蒼穆求婚的過程!
褪去最開始的不知所措此時的許歡涼反倒是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她的眼神越過閻蒼穆看向依舊坐在主席台位置上的閻遲紹,恐怕這件事情跟他多少也有關係,這個男人從一上台就已經跟他串通好了吧!
「怎麼辦?我好像有點嫌你老!」許歡涼忍不住傲嬌的抬起頭來望著深情凝視著自己的閻蒼穆,突然開口的話語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嫌——嫌暗集團的首席老?這個女人出口還真的是好狂妄啊!先別說三十多歲的年紀對於男人來說正好是最令人著迷的,更不要說只要被打賞暗集團這個標籤的話那就意味著數之不盡的財產。
閻蒼穆哭笑不得的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許歡涼,她根本就是故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的,他有些訕訕的摸著自己雪白的頭髮,俊美臉龐之上的表情令人心疼不已,那修長粗礪的手指從閻寶寶的手中接過五克拉的鑽戒遞到了許歡涼的面前。
「不過,剛好我就喜歡老男人而已!」許歡涼輕柔的笑容綻放在唇邊,那原本就姣美的容顏更加的令站在她面前的閻蒼穆心悸不已,許歡涼纖細的手指刻意的在閻蒼穆的面前晃了兩下,示意他將戒指幫自己戴上!
她剛才在想,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在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像是這個男人對自己這麼好,既然漫長的人生當中完美的事情那麼少,那麼為何自己不能夠為她自己選擇一個自己愛的又愛著自己的男人?
閻蒼穆小心翼翼的幫她將戒指戴上,涔薄嘴角一直都勾著一抹笑意,這對於一向都是冷漠示人的他來說到底有多麼的難得不言而喻!許歡涼巧笑倩兮的凝視著她最愛的這個老男人,而閻寶寶也不甘寂寞的扯動著許歡涼旗袍的裙擺,烏黑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求關注求包養!
她的人生,完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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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老宅內
閻嵩柏坐在輪椅之上,不過才過去短短三日的時間他已然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疲憊的模樣靜靜的凝視著電視上轉播的畫面,蒼穆與許歡涼嘴角的笑容全然都是解脫的暖意。他重重的咳嗽著伴隨著他劇烈的動作懷中一直摟著的骨灰盒安靜的躺在他的懷中,那裡面靜靜的躺著他最愛的女人。
阿魑站在身旁擔憂的望著閻嵩柏,他在三日之前就已經停止了吃藥,對於閻嵩柏的身體來說這簡直就是慢性自殺,可是他卻依舊不管不顧的每日就只是摟著那個骨灰盒來回的在老宅裡面欣賞著每一處的風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阿魑,如果我死了將我和這骨灰盒葬在一起,不用遷回祖墳內,直接就在這些桐花樹下隨便找一棵埋了就好!」閻嵩柏一邊說著一邊咳嗽了起來,伴隨著每一次的咳嗽都會有血點濺出來。阿魑沉默的點了點頭,推動著輪椅來到了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前。
「還有,如果我死了的話就將賞金獵人組織交給蒼穆好了!阿魑,如果你願意也跟著他,蒼穆不會虧待你的,更何況勒愷也在那裡!」閻嵩柏靜靜的凝視著窗外的風景,語調虛弱的說著。他的大掌遍佈著蒼老的皺紋卻又輕柔的撫摸著手心裡的骨灰盒,對於自己來說他的生命早就在三天前就結束了!沒我上過。
「老爺,你不會有事的!」阿魑的聲音裡難得的摻雜了一種複雜的感情,其實他的心裡很清楚老爺恐怕是命不久矣。
「阿魑,幫我去樓下把之前拍的那些照片拿來!」閻嵩柏看也沒看阿魑的便命令著他,儘管語調裡還有著一種難掩的疲累!阿魑快速的點了點頭向著樓下走去,而閻嵩柏獨自一個人面對著落地窗外的落日靜默的坐在那裡眼神當中透出一股哀戚!掌心忍不住的摩挲著懷中的骨灰盒,那動作輕柔的猶如是在撫摸著自己的愛人一樣。
「綰慈,你說我要是去陪你的話你會不會嫌棄我?」閻嵩柏的聲音沙啞而又沉重,一邊說著一邊輕撫著骨灰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懷中的骨灰罈是溫熱的!
「老了——老了就會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我不應該放開你,不該把你推開!我們這大半生都只不過是為了一個虛名活著,就算是到了最後我也什麼都不能夠給你!你是恨足了我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從那裡跳下來!斷了我的念想也斷了你的癡望!」說到這裡的時候,閻嵩柏的眼角有著渾濁的淚水流淌下來。
記憶當中,林綰慈還是年輕時的模樣,她羞澀的站在自己身旁,笑得是那樣的細膩那般的軟,隱約的泛著一種情竇初開的味道。他種滿桐花樹也不過是因為那花的花語名為情竇初開——閻嵩柏活了大半輩子那是唯一的一次與浪漫沾邊的舉動。
他顫抖著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泛黃的邊角已經有些開始發脆了,這還是歡涼那丫頭交給自己的!幾乎有感知一般的將那照片翻轉過來,情深緣淺四個娟秀的字體出現在他的眼前,瞬時間再次帶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閻嵩柏孤身坐在輪椅之中,迷茫的眼神靜靜的凝視著窗外落日的餘暉,垂下頭去將那照片湊近到自己的唇邊,輕柔的印下一抹吻!
他們之間的這場感情,不過就只是情深緣淺的無望輪迴而已!
閻嵩柏只感覺到自己的喉頭一甜,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就這樣的吐了出來,粗礪的手指慌張的將鮮血從那骨灰罈上擦拭乾淨,每一個動作都透著難以言明的小心翼翼,他有能力的時候不能夠讓林綰慈可以活的乾淨一些,就算是自己要死了他也不能夠讓她沾著自己的血走!
當阿魑回來的時候,閻嵩柏的腦袋無力的垂到一旁,他手中的照片靜靜的墜落在地上,惟獨只有那骨灰罈被他死死的抱緊在手中,似是閻嵩柏這輩子最重要的珍寶一般!他的嘴邊全然都是嘔出來的血還沒來得及擦拭乾淨,阿魑顫抖著雙手用一旁的濕巾幫閻嵩柏拭去,那血腥的味道在空氣當中瀰漫著,桔色的落日漸漸的沉寂成為一片昏暗。
還沒有來得及闔上的窗簾隨著冷風來回的飄逸著,一切都靜悄悄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裡一如既往的安靜!
那夜天色稍晚一些的時候,阿魑將電話打到了閻蒼穆那裡,此時的許歡涼正在客廳當中同閻寶寶梁惹歡玩的開心,猶如絲綢一般的髮絲被隨意的綁在腦後,戴著金邊眼睛的黑曜溟坐在沙發上細細的品嚐著許歡涼剛剛跑好的上等碧螺春,挑起一邊的眉峰忍不住的看著梁惹歡輕笑著,瞬間柔和了他過於生硬的臉龐。
而霍狩霆與凌逸皇剛剛從意大利趕來台灣與閻蒼穆等人會和,再過幾日便是閻蒼穆與許歡涼的婚禮了,作為暗集團第一位結婚的總裁,要知道這意義可是非凡!
當閻蒼穆掛上那通電話,很明顯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許歡涼率先的走了過去,溫柔的挽住他的手臂用著擔心的眼神詢問著。
「爺爺去世了!」
生平第一次閻蒼穆用著這樣的稱謂來稱呼閻嵩柏,只可惜這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