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在北京的時候遠遠地見過夏雪,但根本沒看真切,舒展對她來上海是非常反對的,死活也不肯把她的名字告訴她。她到公司的時候頂著葉問天未婚妻的頭銜,到處打聽盤查,但既然沒有人知道誰在跟葉問天談戀愛。她很仔細的偷偷看了所有的女人,既然沒有她。等她套出夏雪突然沒來上班,而葉問天也不管不問時,她想應該是她了。可是沒有人知道她有個十歲的孩子,也沒有人知道她住在哪裡,這麼狡猾的女人,難怪會迷得葉問天為了她情願眾叛親離,遠走他鄉的。
舒暢已經很多天沒有葉問天的消息,他沒去上班,也沒回住的地方,她每天到處找他,期待能夠找到他。當初她一意孤行的來這裡找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更加不會放棄,葉爸葉媽對她好像已經默認了似的,她愛了二十多年,她的感情不允許她後退,現在有了他們的默認,她更不會退縮,更何況她怎麼可能在一個有個十歲私生子的女人面前丟臉呢,退一萬步說,她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葉問天眾叛親離,遠走他鄉。
秋天是徐雪最喜歡的季節,不僅僅因為它是收穫的季節。秋高氣爽,氣溫也不冷不熱,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沒有夏天的炙熱,沒有冬天的嚴寒,只有透心的溫暖。但今天,徐雪感覺不到那種溫暖,只有透心的冰涼,再一次看到父母的骨灰盒放進那墓穴的時候,她的痛猶如當初一樣,她依舊還是個孤兒。
徐皓他們已經帶著天天返回家了,留下不聽勸阻的徐雪和執意陪著她的葉問天。太陽依然高高的掛在天空,墓園裡一塊一塊的石碑,讓人覺得有些荒涼,徐雪靜靜的坐在父母的墳前,人死了就這麼大一塊地方安睡,什麼也不能帶走,誰都只是生命的過客,誰離開誰都能活,地球照樣轉,人啊,還真的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雪兒,中午了,我們回去吧,以後你可以常常來看他們的。」葉問天扶著她輕輕地說道。
「你走吧,我只想在這裡多呆一下。」
「雪兒,我知道你對爸媽的感情,可是畢竟時過境遷,他們不希望你這樣。」
「我知道,我沒有難過,只是覺得迷茫,沒有他們在前面幫我指路,我一直過得渾渾渾噩噩,不知前方的路在哪裡?」
「我們先回去,好不好?有什麼問題你可以跟我談的。」
「誰又是誰的誰,你也不是我的誰,你走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雪兒,我不管你把我當作你的誰,可我知道你是我的誰,聽話,我們回家再談,這裡畢竟不是談話的地方。」
「從出生就注定要來到這裡,活人都覺得墓地可怕,可誰又能逃脫回到這裡,生亦是死,死亦是生,我是生是死?」
「雪兒,乖,我們走吧!」葉問天聽她說的話都被她嚇到了,抱起她離開。
徐雪也沒掙扎,依然臉色平靜說道:「今天你在這裡,明天你又在哪裡,今天的我在這裡,明天的我又在哪裡,今日的我非昨日的我,明日的我非今日的我,我是誰,你又是誰,忘了昨日的我,放過今日的我,明天你還是你,我還是我,誰也不是誰的誰,誰也不欠誰,葉問天,我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