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伊籐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的林醫生辦公室,此時的他大腦一片空白,彷彿週遭全部都一時間沉寂了一般,只能夠聽到自己的心在跳動,而手裡的那張檢查報告早已被他捏成了一團,路過垃圾桶時他沒有忘卻將其扔在裡面。此時他一步一步的朝若溪的病房而去,然而每一步都甚是沉重,仿若千斤。他不相信若溪得了絕症,他們說好的要一起慢慢變老,一起看夕陽西下,一起相互攙扶著彼此走完今生今世,然而誰料想人生由命非由他,若溪卻還只剩下了一年的壽命,這怎麼可能?他多麼希望一切只是一個夢,一個玩笑而已,然而那檢查報告上醒目的字眼,還有林醫生那咬定青山不放鬆般堅定的表情告訴他這不是玩笑,這不是夢。亦是如此然張伊籐依然抱有一絲絲的誤診的渴望,他要帶若溪回東川去重新檢查。
張伊籐在病房外面徘徊了許久方才推門而入,他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生怕自己微微的一些變化會引起若溪的注意,畢竟她是一個形如黛玉一般敏感細膩的女人。
「伊籐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情況啊?」此時若溪正靠在床欄上看安意如那本《日月》,聽到門開了她趕忙把頭緩緩的抬了起來。
張伊籐緩步來到若溪身邊坐下來,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頭,強作歡顏,「你的身體沒有什麼狀況,只是有些低血糖而已,加上你剛剛流產,身子虛弱了一些,好生休養休養就好了。」
若溪聞言面帶笑意,「那這樣我就安心了,對了伊籐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議。」
張伊籐趕忙說什麼事兒你快說,我聽著。
若溪咬了咬嘴唇,看上去很是為難的樣子,過了良久方才緩緩開口,「我的身體也好了不少了,明天我就打算回到片場,而你也回東川吧,有小麗在我身邊你就不用擔心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四天之後我就能回去了。」
張伊籐聞言若溪明天就要去拍戲,趕忙制止道;「你的身體還這麼虛弱怎麼可以明天就回片場?應該在修養兩天才是,我已經決定好了和你一起回去。」他雖然依舊不希望若溪拍戲,可是想想若溪的病情不管他信亦或不信若溪還有一年的壽命,從這一刻開始他要順著她的心意,只要她高興就好,可是看到她如此逞強,自己怎可忍心。
若溪知道對方關心自己,心疼自己,此時她很是滿足,「我的身體真的沒事兒了,再說最近的幾場戲我只需要文戲,而高難度的武戲導演都給我安排了替身,剛剛我還和陳導通電話了我已經跟他睡好了明天我就出院,然後回片場,再說我也不希望因為我一個人而耽誤了劇組其他人啊,他們很多人都不光只有這一部片子,還要排檔期,你還是回去吧,如果你不回去的哈不怕我們家勝天公司倒閉了啊。」末了若溪難得俏皮了一番。
張伊籐輕輕的樓主若溪,許久沒有說錯話來。
若溪見老公抱著自己如此沉默以為他又生氣了,趕忙打破這沉默的僵局,「老公你就依著我吧,我真的沒事了,我都和導演說話了我明天就回片場,我可不想失言。」
看到若溪在自己懷裡像一個孩子一樣撒嬌突然之間覺得是如此的珍貴,有種欲失去的疼痛感,他把若溪抱的越發的謹了,「寶貝兒聽話,咱們在休息一天成嗎?」
若溪咬了咬嘴唇,說不行,我真的沒事兒了,而且比沒來醫院之前更加有力氣了。
張伊籐見若溪一在堅持,只好妥協,「那好吧,這個我依著你,不過第二件事你得依著我,我必須在這兒看著你,然後和你一起回東川,公司我已經全權交給總經理和王倩了,放心一般情況下跨不了。」
若溪見長伊籐跟自己主動妥協讓步了,她有了一種勝利的愉悅感,「你願意留下就留下吧,還有我流產的事你告訴爸媽和天然他們了嗎?他們聽了一定會很失望的。」想到自己讓公婆他們失望,若溪的表情又變的憂傷失落了起來。
張伊籐低頭親吻了一下若溪的眼眉,寬慰道;「他們已經知道了,不過他們最擔心的還是你的身體狀況,五一期間天然回國一趟,好像是他們公司要在我們東川開設分公司。」
若溪一聽張天然要回來,自然是歡喜的,「如果俊浩放假就好了,可以一起回來,哎;只可惜——」說著若溪就把後半截話給嚥了回去。
……
第二天,若溪如約回到了橫店影視城《樊梨花傳奇》的片場,她的身體還沒有還利索,可是依然堅持工作,這使得劇組的每一位成員都很是感動,欽佩與她這樣的敬業精神,就連平日裡處處和她過不去,看她不順眼的劉娜這回也不得不不對若溪刮目相看了,原先她以為若溪只是花瓶而已,靠關係,靠炒作上位的,然而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她方才恍然大悟,因而對若溪的態度馬上就轉變了,對於此若溪很是坦然。然若溪敬業很快就傳開了,在網絡上,魏博士對於若溪的褒獎鋪天蓋地,一時之間若溪再一次成為了大家所關注的焦點,轉而《樊梨花傳奇》更增加了一份看點。
若溪拍戲張伊籐不能夠進入影視城探班,只好守在外面等著她,而隨時和在裡面的小麗保持聯繫,生怕若溪又什麼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