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雲,承蒙愛意,才得以與你相依相守數年。怎奈與你婚後,一直聚少離多。世間的時光轉換,滄海桑田,總會帶來太多的變遷。長雲,原諒我,我對你不再有感情,我不再愛你了,我要離開你。我決心已下,希望早日得到你的諒解和許諾。------不值得你愛的,楓還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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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蘭陵邊郡此時正是千里冰封的世界,北風呼嘯,雪花紛飛。
漫天的雪花掩映裡,接到家信的夢長雲喜滋滋躲開部下的視線,小心翼翼打開信封……一會之後,信紙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打著旋,忽悠悠落在冰冷的雪地上。沉默的夢長雲,像一座死去的雪人,呆立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雪花覆蓋到他的頭上,肩上,直到他的臉凍得通紅,他也渾然不覺,沒有絲毫走動的意思。在他深邃烏黑的眸子裡,痛苦焦慮如一群落寞的鴿子,穿過漫天雪花飛到很遠很遠的京城……
十幾天之後,夢長雲踏進家門。他到處找不到還夕,最後來到花園。
似錦的繁花中,一架纏滿鮮花的鞦韆緩緩飄蕩。鞦韆上,一個紅衣美女,宛如下凡的仙子,悠悠蕩蕩,曼妙生輝。
那正是讓夢長雲日思夜想,讓他痛徹心扉的楓還夕。
鞦韆上的還夕令夢長雲想起很多年前的往事。很多年前,在楓府的花園,跟少女時代的還夕相遇的種種情景歷歷在目,恍如隔世的夢幻。那時候的還夕古怪精靈,千嬌百媚的樣子令他如癡如醉,令他愛到癡迷的狀態,令他陷入愛河無法自拔。如今,歷盡千辛萬苦得到的愛人啊,他感覺還沒跟她朝朝暮暮幾天呢,怎麼突然之間就要離開他背叛他呢?
過去和今天,交錯上演,他的心被千刀萬剮,痛不堪言。眼前的愛人越是美麗他的心就越是痛啊!她要離開自己,究竟是為什麼?他一心一意地愛著她,就差把心剖出來給她看了。怎麼她還嫌他對她不好呢……
此時此刻的楓還夕,在綠樹和繁花的遮掩中,還沒有看見夢長雲的到來。她扶著鞦韆緩緩悠蕩,嘴角掛著明媚淺笑,似乎在心滿意足地憧憬什麼。
她的身材稍微豐腴了些,面龐也更加紅潤,花瓣般的臉龐上,一雙靈動美目晶瑩若秋水。
這一切看到夢長雲眼裡,使得他又是心痛又是愕然。她,要離開他。可是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留戀猶疑,反而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她一定有了別的男人,一定!
他壓抑住內心的痛,嚴謹莊重走上前去,「小夕!」他輕輕喚道。
還夕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安,不過很快換上了鎮定的表情,「呃,你回來了。」她說,並沒有從鞦韆上下來,而是依舊緩緩搖蕩。
「是的。我回來了。接到你的信我就心急火燎往回趕。」夢長雲上前一把扶住鞦韆。
鞦韆停止了晃動,還夕瞥他一眼,眼神飄過他身邊,望向遠方盛開的迎春花,那片燦爛的金黃色令她炫目地瞇起眼睛。